第405章 中了蠱毒

“哎呀,真咬啊?”流蘇拂了拂臉。龍鴻煊挑眉:你懷著孩子,不施粉黛,咬下去正是香甜可口的時候,現在不咬更待何時?

“我認識他是比認識你早嘛,我十一歲就認識他了。”

“那你知道你是幾歲認識的我嗎?”龍鴻煊得意地伸出了兩根手指,“兩歲!你母親抱著你來我母後的宮裏。”

“我怎麼不記得了?你編的吧?”流蘇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兩歲時候的事情你當然不記得,可是我卻記得,有人沒事的時候喜歡啃自己的腳。”龍鴻煊逗她道。

“那你一定記錯了,我可沒有這個好習慣。”流蘇才不會承認呢,有沒有,都不承認。

“王爺,王妃,阿牛來了。”管家恭敬地稟報道。

“阿牛給王爺王妃請安。”阿牛立即行了跪安的見麵大禮。

“阿牛哥,快起來。”流蘇忙道,並讓如柳去扶他起來。

“你是——”龍鴻煊顯然覺得來人十分眼熟,一定在哪裏見過。

“認出來了沒?”流蘇笑著做了一個貼胡子的動作,“寧相府的大管家賈朝祿。”

龍鴻煊哦了一聲,“沒錯,沒錯,是他,這小子的易容術不錯啊,也很能沉得住氣,潛在寧府那麼久,都沒有被人發現。”

寧府上下都被抓了砍頭,卻獨獨有個管家例外,聰明如龍鴻煊,怎麼會不明白他就是流蘇的人呢?以流蘇的個性,是不會讓自己落入危險,而不去營救的。不過,從賈朝祿到阿牛,這跳的也有點太狠了吧?

阿牛很謙虛地說道:“王爺誇獎了,都是按照王妃的吩咐去做。”

流蘇笑道:“阿牛哥在賊人身邊這麼多年,實在辛苦,快坐吧。”

阿牛卻不敢坐下,“多虧王妃指點,小人才有報仇雪恨的一天,小人要感謝王妃的大恩大德。”說著又要跪謝,流蘇忙讓如柳拉住了他,“這次你的功勞不小,若不是你查出了淩建的真實身份,我這盤棋就沒得下了。”

阿牛笑笑,說道:“果如王妃所料,皇帝放小人走的時候就起了殺心,幸得王妃安排妥當,為小人安排了一場金蟬脫殼,小人才得以逃出升天。”說罷,又要跪謝。

流蘇忙製止道:“別跪了,我的頭都要被你跪暈了。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勞苦功高,救你本就是應該的。隻是——”她不是告訴阿牛不要急著回來的嗎?怎麼他不肯聽呢?

如柳笑道:“現在好了,哥哥恢複了自由身,又能在王妃跟前效力了。”兄妹倆心有靈犀,如柳當然知道她哥哥一定是風聲剛過,就忙不迭地來投奔流蘇了。他們兄妹倆發過誓,隻要能為家裏報仇,便給流蘇做牛做馬一輩子。

“既然說到這了,我有話要對你們說,其實早就該跟你們說了,隻是,我一直不曉得如何開口。”流蘇招呼著阿牛喜蘭以及如柳到她跟前坐下。

“王妃……?”幾人立即露出不安的表情。

流蘇的目光溫和在幾人的臉上掃過,溫婉出聲,“跟我們這麼久,你們也吃了不苦,受了不難。如今,你們的仇已經報了,若是你們願意,可以自行離去了,我——”

“王妃別趕我們走!”幾人齊齊跪了下來,求完了流蘇,又求龍鴻煊為他們說話。龍鴻煊隻是聳聳肩,家裏的事情一直是老婆大人做主,他可不敢隨便插手。

“你們起來聽我說。”流蘇道。

“我們不起來,王妃不答應我們留下,我們就不起來。”幾人都無比堅持。

“我是為你們好。”流蘇歎了口氣,“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們原本就是官家的小姐公子,難道要一輩子做我的奴仆嗎?豈不是耽誤了你們的前程?再說了,雲蒼與東狄西蠻之間還有一場大戰要打,京都也許很快就不太平了,你們還是出去躲一躲吧。等新主掌權,一定會重審你們家裏的案子,為你們平反昭雪,還你們該得的名分以及家產,到時候,你們想要入朝為官或是擇婿嫁人,我都會為你們做主,一定讓你們光光彩彩地開始你們的後半生。”

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奢香樓的眾人,有想走的,她從來都不會強留。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她把這權力交還到他們的手下,也不枉大家同生死共患難一場。

喜蘭立即哭道:“既然京都有危險,我們就更不能離開王妃了,您還懷著身孕呢!我們怎麼在這個時候離開您?”

她與如柳跪行上前,扶住流蘇的膝頭,“這麼多年,我們主仆生死與共,難道王妃舍得讓我們走嗎?”

“我怎麼可能舍得?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再說了。可是——”該說的話總還是要說的。流蘇握住了她們的手,“我的好姐妹,不是讓你們走,隻是讓你們暫時離開而已。你們在這裏,我並沒有辦法確保你們的安全,這事態平息了,我還會接你們回來的。”

阿牛道:“王妃的意思是,我們呆在這裏會成為您的包袱?”

流蘇急忙搖頭,“不,不是,而是我會成你們的包袱!你們曆經了太多的磨難,我實在不想你們再飽受戰禍之苦。我與王爺商量過了,想送你們去九川,在那裏你們同樣可以發揮你們的才能,而且相對安全得多。”

流蘇與龍鴻煊一直有這個自信,即便東狄與西蠻同時大軍壓境,他們也不會想到去攻打九川,即便強攻,也是絕對攻不下來的。退一萬步說,就算雲蒼一敗塗地,盡入魔爪,雲西也會是雲蒼最後一塊淨土。

幾個人隻是不願意,喜蘭抱著流蘇的膝頭,“王妃不走,我們也不走。您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

流蘇道:“傻丫頭,我不走,是因為我肩上的責任與擔當。我是瑞王妃,我享受這份尊耀的同時,也必須堅守這分貴重到最後一刻。趁現在,你們趕緊離開,到時候真打了起來,你們想走都來不及了。何必在這裏為我冒險?打起仗來,刀槍可都是不長眼的。”

這幾人隻是不願意,哀求著不要趕他們走。

流蘇苦勸不通,隻好可憐兮兮地看向了龍鴻煊,意思是你也幫忙勸勸啊。

龍鴻煊眉梢一挑,“這麼說吧,王妃並不是要趕你們走,而是交給你們新的任務。雲蒼與東狄西蠻的大戰一觸即發,老實說,你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倒不如到大後方去,你們安全了,我與王妃也能更安心一些。

這場戰能不能打贏,關鍵就看雲西的了,你們去到九川,會有很多事情要忙。等到戰爭結束,我們就接你們回來,為你們平反,之後的路要怎麼走全由你們自己選擇。讓你們再為奴為婢,你們王妃一定是不舍得的,她想讓你們重回以前的生活。這是你們對她忠心赤誠的回報,也是老天爺對受難者的恩澤。明白了嗎?”

流蘇第一個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如柳與喜蘭對望一眼,不解地問:“我們隻會伺候王妃,去到雲西我們能幹什麼呢?”

流蘇回道:“你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光是軍人打仗要穿的戰袍棉襖,就足夠你們忙上好一陣了。總之去到那裏右將軍遠迪會對你們進行妥善的安排的,你們隻管帶我的信物放心地過去就是了。”

這時,聽到阿牛沉聲道:“妹子,你們就聽王爺與王妃的話,去九川吧,那裏安全。”

他跟著寧正陽多年,也從那廝以及與之來往的官員身上學了不少本事,他敏銳善思,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府裏的家丁與侍衛不僅增多了,而且連人也已經悄悄換過一輪了,看著就是極其厲害的高手。就是剛才帶他進門的管家,都有不弱的身手。

瑞王府如此提防,說明雲蒼很可能要變天了。

如柳立即回道,“哥,那你呢?你讓我聽話,你又想幹什麼?”

阿牛回道:“既然瑞王府用不著我,那總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他望向了流蘇,“不知道禁衛軍裏缺不缺人,武功將軍或許能用得著小人,不知道王妃肯不肯舉薦小人。”

流蘇與龍鴻煊看了一眼,覺得這是個很好的主意。南宮略個性耿直,不善鑽營,做事難免不夠老道,有阿牛在身邊提醒著他,幫他出出主意,一定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流蘇立即道:“隻要你不委屈,我當然願意。”

阿牛笑了起來,“隻要是為了王妃——”龍鴻煊立即一記眼刀飛了過去,阿牛一個急轉,“與王爺,小人做什麼都不委屈。”

流蘇很是高興,“這事就這麼定了,表哥有你,一定如虎添翼。”

如柳與喜蘭紛紛表示不服氣,為什麼阿牛哥能留下來,他們不能。阿牛攤手:好歹我也學了幾年功夫,有著一身的力氣,是個練家子,你們倆個弱女子能幹什麼?

流蘇安撫兩個丫頭道:“你們走後,雲棠會在身邊保護我的,你們不必擔心。”

如柳與喜蘭撅嘴:王妃,您這是安撫嗎?分明是添堵,罵我們倆沒用吧。

流蘇吐了吐舌頭:不好,說錯話了。呃……那個……我是孕婦……體諒一下!體諒一下!

就這樣,暗暗的,瑞王府與奢香樓一批批人被悄悄的送走,雲西又有一批批的人悄悄地進入京都。這樣的生活隻平靜安寧地持續了半個月,宮裏就出了大事。

韋德妃與兩位公主還未下葬,皇帝突然間不行了,臥病在床,不能說話不能動,隻能眨一眨眼睛,太醫們卻束手無策,完全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間這樣。

龍鴻煊去看過皇帝,確認他不是突發疾病,而是中了蠱毒,而且是一種十分厲害的蠱毒,他提前召回了雲棠與納木,二人不眠不休,最後的結果卻是此蠱無藥可解,除非找到施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