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一片!”流蘇依靠龍鴻煊的力量,才艱難地站起身來,她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了刀尖之上,尖銳的疼痛,之後是無盡的麻木,可是,她就是刀尖上舞者,一路鮮血淋漓地走了過來。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寧正陽的麵前,冰冷出聲,“我太了解你了,我就知道我們的話別會很不開心,所以我派人去伺候了洪岩花以及淩建。你知道還有很多男人是喜歡男人的,你的兒子此刻正在別人的身下承歡。”
寧正陽立即掙紮了起來,隻是在玄雨的手上,他的掙紮是那麼的無力。
流蘇的目光更加冰冷,“不要這麼激動嗎?你這麼想看,一會兒我讓人帶你去看就是了,一定會讓你看個過癮的。如果你的兒子滿足不了那些人,你可能就要去幫幫忙了。你死的那一日,我會把你的父母都從墳裏麵挖出來,挫骨揚灰。”
流蘇搖了搖頭,“因為你的故事太惡心人了。”
流蘇看了看龍鴻煊,笑道:“鴻煊,我們走吧。”
龍鴻煊小心地把流蘇扶了出去,隻是一轉身的功夫,流蘇的狀態就不對了,強忍的淚在那一瞬就落了下來。好不容易堅持到了牢記之外,流蘇立即慘叫一聲,捂住了肚子,冷汗不停地下來,“找府醫!府醫!快!”
龍鴻煊被嚇壞了,二話不說,抱住流蘇就狂奔著上了馬車,一路飛奔而去。
“流蘇,流蘇,你不要嚇我,你一定要撐住!撐住!”龍鴻煊幾乎要哭出聲來,他從來沒有感到自己是這般的無力。
“我不會……不會有事……”流蘇極力忍著痛,她隻求著千萬不要見紅,不能傷到她可愛的孩子,不然就算將寧正陽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也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不會,不會,有我在,不會有事!”龍鴻煊一邊抱緊了流蘇,一邊催促馬車快行。可是他感到有什麼溫漉漉的東西浸到了他的腿,一摸,是血!
龍鴻煊幾乎要暈厥過去,隻是強忍著,把手藏在下麵,不敢讓流蘇知道。現在母子二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他必須撐住,否則讓流蘇如何支撐下去?寧正陽到底跟流蘇說了什麼?什麼雜種?流蘇為什麼要把寧閣老也從墳裏扒出來挫骨揚灰?
龍鴻煊想了想,打了個寒噤。難道流蘇是……?
不!不會的!龍鴻煊把流蘇緊緊地抱在了懷裏,“沒事的,沒事的,流蘇,聽到了嗎?”
流蘇已經沒有力氣動彈一下,隻能用力睜大眼睛,望著龍鴻煊:她不會死!她還沒有為鴻煊生下小雲卓,她不會死,絕對不會!
到達瑞王府之後,府醫立即全力施救,萬幸萬幸,流血的情況並不嚴重,再加上流蘇的胎一直保養得很好,也虧得她一貫十分堅強,胎兒也跟著表現得十分頑強,所以母子二人雖然有驚有險,但仍然平安地度了過去。
王府上下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小王爺要是沒了,隻怕王妃與王爺都要發瘋吧?盼了好幾年才好不容易盼來這個孩子!
母子平安的那一刻,龍鴻煊幾乎癱倒在地。
若是就此失去了流蘇與孩子,他簡直沒辦法多活一刻!
“王爺,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若是王妃醒來看到您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心疼的。”喜蘭看龍鴻煊的狀況這樣不好,大著膽子問道。
“不!我沒事,我要一直守著流蘇,她現在需要我。”龍鴻煊半步也不肯離開,他絕不能把流蘇一個人丟下。
下人們都沒了辦法,想來想去,還是如柳去弄了一張小榻,讓瑞王可以睡在流蘇的床邊等她。他人真的很擔心,別王妃與小王爺沒事了,王爺卻倒下了。這一家三口不是主心骨就是寶貝,缺了哪個都不行啊。
龍鴻煊確實很累,可他仍然堅持側身睡著,那是一個很不舒服的資勢,他隻為可以直直的看著流蘇,可以牢牢牽住她的手。
流蘇醒的時候,龍鴻煊才剛睡著,流蘇醒來一動,龍鴻煊便立即驚醒了過來,流蘇醒了立即起身,“蘇蘇,你覺得怎麼樣?”
流蘇忙道:“我好多了,我……嚇到你了吧?”
其實她隱約感到身下流血了,隻是強忍著疼痛沒有說,怕說出來嚇著龍鴻煊,也怕自己印證了感覺,更加驚慌。
一提起這個龍鴻煊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何止是嚇到,你簡直差點把我給嚇死!從此往後,你不準踏出瑞王府一步!你知道不知道剛才你的情形有多危急,我差點以為——”
龍鴻煊的話沒有再繼續下去,因為他看到流蘇哭了。
流蘇是個極其堅強的女子,甚少在人前落淚,看到流蘇的眼淚,龍鴻煊就覺得自己的心都擰在了一起。那種感覺痛不欲聲,他立即為流蘇抹去淚水,柔聲哄道:“我不說了,不說了,你不哭了,不哭了,啊?”
流蘇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我居然是……居然是……”
龍鴻煊小心地攏住流蘇的頭,“你是流蘇,你是我心愛的妻子,你是小雲卓的娘親,這就夠了。你嫁給了我,你就姓龍了,過去的一切與你再也沒半點關係了,知道嗎?”
流蘇搖頭,“可是,我是……你不介意嗎?”
龍鴻煊反問,“我為什麼要介意?我的出身也不好,我的母後還是廢後,這有什麼關係?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隻介意我們是不是還相愛,我隻介意你和孩子健不健康,快不快樂!”
此時的流蘇脆弱得像個孩子,驚慌,無措,痛苦,無助,“我……我……”
龍鴻煊隻是深深地吻住了流蘇的唇,良久,良久,才不舍的鬆開,“我愛你,蘇蘇!”他望著她的眼睛,無比深情,“我隻認你這個人,把過去都忘掉,把現在與未來都交給我。”
流蘇哭著點頭,“鴻煊,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龍鴻煊把額頭與流蘇的額頭碰在一起,承諾道:“不會!永遠不會!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永遠!”
流蘇終於一抹眼淚,道:“我餓了。”
龍鴻煊一笑,“我讓廚房送吃的來。”
流蘇見紅的消息,龍鴻煊封鎖得很緊,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隻是單獨去見了一次皇帝,沒有人知道父子倆具體聊了什麼。隻知道瑞王離開之後,流蘇的母親歐陽玉初就被封為了一品國夫人。
之後寧家的其他人,包括寧流妍在內都改判了飲毒自盡,算是皇帝格外開恩,給他們留一具全屍。唯獨寧正陽、寧洪氏以及淩建執行了淩遲之刑,是由瑞王爺親自監刑的,具體情形如何,無人知曉。
隻有少數天牢內部的人知道,名為淩遲可是瑞王執行得更加殘忍,他先是讓人把寧閣老以及寧正陽生母的棺木抬到了寧正陽的麵前,然後開棺鞭屍,挫骨揚灰。逼得寧正陽幾乎當場發瘋。之後,瑞王又讓劊子手每天當著寧正陽的麵,割下寧洪氏與淩建幾塊肉,熬成湯給他吃,除此之外不給他一滴水也不給半點食物。
寧正陽誓要絕食而死,可是熬了幾天暈倒在地,被灌了幾口湯之後,活了過來,寧正陽知道真相,發起狂來,砍殺了奄奄一息的寧洪氏以及淩建無數刀之後,撞柱而死。
寧家祠堂,寧相府,寧家的所有別院,都在一夜之間燃起大火燒得幹幹淨淨,有人還看到,祠堂內寧閣老的牌位被震得粉碎,不知何人所為。
流蘇感謝龍鴻煊為她所做的一切,因為她的身上畢竟有寧家的血脈,有些事情,她沒辦法做得那些利索,而龍鴻煊卻不管什麼寧家不寧家,誰傷害他的女人,他就用徹底的方法報複。
他們也很有默契的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歐陽老兒,不然隻怕年過古稀的歐陽老兒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隻是,寧家被毀滅得如此徹底,歐陽老兒似乎猜到了什麼,看流蘇的目光裏帶著無盡的自責與內疚。
流蘇隻是輕輕一笑,她已經看開了,她的父親是誰完全沒有關係,她隻要知道她的母親是歐陽玉初(實為南宮綽)就可以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裏,現在的她很幸福,有丈夫,有即將出生的孩子,還有外公外公,有可愛的榮華以及她的小寶貝,甚至還有老十三,夠了,足夠了,老天待她真的已經很好了。
她能活在這個世上本就是一個奇跡,為什麼不好好珍惜眼下的好日子呢?
所以流蘇的日子過得越來越開心,她一開心,龍鴻煊的臉色也跟著好了起來。瑞王府上下也都喜氣洋洋的。
龍鴻煊問她,“過幾個月就要生產了,怕不怕?”
流蘇搖頭,“怕什麼,不是有你在我身邊嗎?”
龍鴻煊點頭,知道就好。可是流蘇又跟了一句,“要是你能幫我生就好了,那我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龍鴻煊扶額:他這個老婆到底是從哪裏撿來的?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這時管家過來說有個人要求見,龍鴻煊生怕又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會給流蘇添堵,想都不想就說不見。管家說那個人叫阿牛,他說他隻要報上姓名王妃一定會見他。
“是阿牛哥!”流蘇喜滋滋的,“如柳,快去迎迎你哥哥。”
“是。”從來見如柳那樣歡天喜地的模樣。
“阿牛哥?”龍鴻煊湊過來,一臉猜疑,“你們很熟?關係不錯?”
“是啊,我認識他比認識你早哦。”流蘇不怕死地笑道。
“愛妃,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掐死你?”龍鴻煊在流蘇的臉上咬了一口,這壞丫頭,明知道他受不住這個,還逗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