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親妹妹

“我求你!我求你!好歹我也生了你,你——”

“從你害死我母親那一刻開始,我與你的恩就已經斷了絕了!是你親手割斷的,現在你居然還有臉來求我?”流蘇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你說,你拿什麼資格求我!?”

“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來不及了,我就是要想你知道,而且你必須聽,不然,我現在就去街上找一百千個乞丐,讓他們輪流著嚐一嚐閣老小妾的滋味?”流蘇冷笑出聲,“這要是說出去,絕對是一項驕人的資本!”

“你——”寧正陽目眥欲裂,睜了半天也隻能軟軟地來一句,“你不要這樣,我聽便是了。”

“對你,我無所不用其極。”流蘇又怎麼會告訴他,她已經派人去做了。而且她還把他們的醜事編成段子,在市井傳得沸沸揚揚,她要寧家人死,而且是經最屈辱的方式去死!要讓他們死後都無臉在群鬼麵前抬頭!就是因為他們的一己私欲,害了多少人!是他們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不過,流蘇會讓寧正陽在行刑之前才知道這件事,那樣,他才能以最痛苦的姿態去接受他應受的懲罰!

“我剛才說到哪裏了?”流蘇去問寧正陽。她可是會隨時提問的,寧正陽若是聰明,就該好好聽。

其實寧正陽若是有骨氣,就幹脆咬舌自盡,也不必受這許多屈辱,可是流蘇太了解他的脾氣了,他怕死。不到最後一刻,他還在憧憬奇跡的出現。他還想著皇帝一不小心念起他的好來,會法場救人呢!他怎麼舍得現在就死?

“你與我恩斷義絕。”寧正陽咬牙回道。

“哦,對,”流蘇才一副恍然記起的模樣,“其實我覺得我與流珠一直插有默契的。我想滅寧家又不願髒自己的手,她就替我做了。她給小公主下蠱,然後又串通了龍弘燁與麗姬在皇帝麵前做下那樣一場好戲。其實當夜,淩建是不會來的,可是龍弘燁派人去通知了他,他為了救你的孫女,就來冒險,結果真好中了圈套。”

“你們——”

“嗯?”流蘇偏頭去看寧正陽,意思是說難不成你有什麼意思?

“然後呢?”寧正陽忍氣吞聲,骨氣全無。

“然後皇帝大怒,摔死了你的兩個孫女,咚咚的兩聲,你大年三十的晚上沒有聽到嗎?我都被嚇到了。聽說那兩個孩子摔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真的好慘啊,你是沒有親眼看到那個場麵!連收屍的太監都被惡心得吐了,你說兩個稚子何其無辜,皇帝怎麼就能下得那樣的狠手呢?唉……”

寧正陽哭了,流蘇以為這個連畜牲都不如的男人,是沒有眼淚的,可是他在聽到自己孫女被殺的經過,他居然掉淚了。他也有感情的嗎?那為什麼他對他的妻妾女兒那樣殘忍?難道她們就不是人了?

流蘇等寧正陽細細咀嚼過這疼痛的滋味之後,才繼續道:“其實死在韋德音肚子裏的,並不是皇子,而是你的親孫子,隻不過蝶貴妃買通了幾個太醫,把毒草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塞進了死孩的嘴裏,還在滴血認親上做了手腳,讓皇帝誤以為那是他的兒子,其實滴血認親這種事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做不得數的,結果也很好控製,隻要知道竅門,讓血融合便能融,讓它不融便不融。也就是說,你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女孫子,以及寧家的這一大家子人,本來都可以不用死的……”

“啊——!啊——!!”寧正陽一聲聲地慘叫起來。

流蘇拿出準備好的棉花捂住耳朵,等寧正陽叫夠了,她又開口了,“蝶貴妃扳倒了韋德妃,那龍弘燁還需要打擊龍翎軒啊,所以他們需要讓皇帝以為這個皇子是他的,然後牽出詛咒之人,那個人偶是蝶貴妃一早就放到寧流妍身上的,誰讓你那一晚瞪了她,讓蝶貴妃有機會去安慰她,所以趁機把人偶放到了她的身上。你想啊,寧流妍跟韋德音又不熟,去哪裏弄她的生辰八字啊?”

那一瞬,流蘇是清清楚楚看到的,隻是也沒有出聲,她很默契地沒有出聲,因為她想看到寧家的毀滅。她不會放過寧家的任何一個人,誰欠了她的都得還,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寧正陽已經不會叫了,他隻睜著發紅的眼睛瞪著流蘇,她還知道什麼?說出來,都說出來!

流蘇如他所願,“其實寧流妍走到這一步,都是你們逼的,她不喜歡龍翎軒,可是你們為了自己的打算硬把她嫁給他,她喜歡老十三,可是你們看不上老十三,不想把這枚棋子浪費到他的身上。寧流妍嫁到裕王府之後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她都已經那樣了,你們卻隻會埋怨她,怎麼還不給裕王生孩子?那也得裕王想跟她生才行啊!”

流蘇頓了頓,喝了口事先就備下的清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那日她與程香兒不小心撞破你與寧洪氏的事情,你還那樣恐嚇她,還要殺她的母親,你說一個好好的人是不是得被你們逼瘋?她既沒有資本在裕王府立足,又沒有能力反抗,就隻能做個人偶紮著玩了。那裏麵應該還有你的與洪氏的,隻是被龍弘燁的人給扔掉了,換上了皇帝與老太後的。”

流蘇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瞧我這張嘴,皇帝與老太後是庶子與嫡母,倆個人可是清清白白的,怎麼是你與洪氏能比的呢?小妾就是小妾,總愛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寧正陽,沉默,半晌,抬頭,用一種極為凶煞的目光望向了流蘇,“你說完了。”

流蘇笑道:“是不是沒聽過癮,還是你想補充什麼嗎?五姨娘與流珠是怎麼浴火重生的,她們又為什麼那麼恨你,你得去問她們;至於國師為什麼要救她們,你就得去問國師了;還以龍弘燁與寧流珠又是如何相識的,你也得去問他們。我可都是不知道的。”

流蘇收起了戲謔的口氣,沉聲說道:“我隻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從賈朝祿告訴我,你的私生子是誰開始,我著手準備了這個計劃,然後引導龍弘燁與蝶貴妃一步步完成了我的計劃!你不必謝我,這是我對你多年養育之恩的回禮!我想,應該配得起的!”

“說完了?”寧正陽又問。

“你想說什麼?”流蘇反問。

“那我也不妨來告訴你,你母親是怎麼被我害死的!本來我還可以留她多活幾日,隻怪她撞碰了我與岩花的好事,所以我就在她的飲食中下毒,害得她臥床不起,偏偏趙梨容與程香兒兩個蠢婦按捺不住,給你母親灌下毒藥——”

“我知道,所以我才親手策劃了這一切。”流蘇不客氣地切斷了寧正陽的話,她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氣了,居然敢跟她說這樣的話,他就不怕她現在就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嗎?

流蘇冷笑著勾起嘴角,“龍弘燁與蝶貴妃到現在還以為他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呢,誰能知道為了研製出那種蠱毒,我花了多少心血呢?幸好,他們是精明人,沒有辜負我的心血,亦沒有辜負我的計劃。”

“你怎麼可能知道我殺你母親的動機?”

“猜也猜出來了,程香兒不就是一個最好的再現嗎?”流蘇搖頭,“寧正陽,你連你對手的底細都完全不知道,難怪會輸得這麼慘了!你真的輸得不虧!”

“那你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嗎?”寧正陽突然低吼出聲。

流蘇心頭一怔,臉上仍是掛著冷笑,“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若是果真如此,我會感到很高興——”

“是嗎?”寧正陽突然狂笑起來,“你是我父親的女兒,是我的親妹妹!”

流蘇有一刻的暈眩,她把脊背死死地抵住了椅背,冷笑道:“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寧正陽很是佩服流蘇居然有這麼好的定力,聽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沒有一絲慌亂,不露一絲破綻。可是他就是想撕下她的假麵具來,“我上了他的小妾,就把我的老婆賠給他,我們父子就此扯平了。歐陽流蘇,你對自己的身世滿意嗎?”

流蘇仿佛饒有興趣的模樣,“你的想法真齷齪,你能做得到嗎?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母親那樣的女人,就好像聖女一樣,怎麼弄她,都是那副誰也瞧不上的表情。所以我在她的飲食裏下了藥,又把我父親灌醉,然後把他們放在了一張床上,我想看看你母親變成蕩.婦是什麼模樣,也想看看,我那滿口仁義道德的父親睡了他的兒媳之後,又將如何自處?”寧正陽赤紅著臉,猙獰地望向流蘇,笑得異常無恥。

“我忘了告訴你,我來你這裏的時候已經派人找了一百多個乞丐送到了寧洪氏那裏,他們上一次,我給他們一文錢,他們上得很開心。”流蘇已然全身冰冷,可是她臉上仍是不顯分毫,冷冷地笑著,冷冷著回望著。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冰劍狠狠地刺入了寧正陽的心頭。

“你!?啊————!”寧正陽叫得聲嘶力竭,“寧流蘇,你不得好死!寧流蘇,你是個畜牲!你是個雜種,你是公公扒灰兒媳生下來的雜種!所以我恨你,我看你就覺得惡心!雜種!”

“來人!把他的舌頭割了!”流蘇冷冷地朝外麵喊了一聲。

龍鴻煊與玄雨聽到裏麵聲音不對,早就在外麵準備著了,聽到流蘇一聲令下,倆個先後衝了進來。龍鴻煊奔向了流蘇,他太熟悉他的女人,她的臉色很不好,寧正陽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寧正陽已經叫不出聲了,他的舌頭被玄雨死死揪住,怎麼也掙脫不了。玄雨問道:“女主子想怎麼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