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朝堂裏鬥得這樣歡快,流蘇與龍鴻煊的心情也是大好。他們實在是將每一個人的個性都摸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們每一次的出手,都又快又準又狠,牽著這些人的鼻子朝他們所希望的方向走著。
“看著韋光荃與龍弘燁較起勁了,心裏真是舒坦。”龍鴻煊喝著茶,聽著曲,一副悠哉大老爺的模樣。
“那還用說?韋光荃、龍弘燁與寧正陽這幾個人互掐,是多好看的戲,難得一見哪。”流蘇笑盈盈地說著。龍鴻煊是悠哉大老爺,她當然夫唱婦隨,一副悠閑大夫人的模樣。
“掐得好,打得好,一個個頭破血流才好呢。”喜蘭樂嗬嗬地道。這些個把人命當草莽的官,就該嚐嚐被人整、被人害的滋味!
“這一架掐下來,定是幾敗俱傷,對咱們最是有利。”如柳笑著說。
“寧正陽與韋光荃兩敗俱傷是肯定的,不過龍弘燁是其中最狡猾的一個,他既然下定決心與韋家決裂,當然還留有後手。”流蘇不緊不慢地說道。
龍弘燁的陰狠狡詐更勝寧正陽與韋光荃,他不會那麼容易被整倒。換句話說,流蘇與龍鴻煊也別指望他會那麼快倒下,沒有了他,皇帝豈不是要把全部的目光都放到了龍炎彬的身上。可這不是一件好事,皇帝越看中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疑心病也就越重。就龍炎彬那點道行,太容易被皇帝逼出原形了。
就這樣耗著吧,耗得越久,他們各自的實力就損傷得越多,也就損傷得越深。到了連根拔的時候,會比較方便。
“後手?惇郡王能有那麼厲害?”如柳似乎不太相信。
“那當然了,在寧正陽與韋光荃焦頭爛額的時候,龍弘燁已經在防著老十三了,他要是更聰明一點,就該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來了。”流蘇回道。
“懷疑就懷疑吧。他現在的情形不妙,沒有真憑實據,絕不敢輕舉妄動!”龍鴻煊顯然沒有將這家夥放在心上。
“這倒也是。”流蘇冷笑。
憑龍弘燁現在的實力,他絕不可能查出雲西那邊有什麼異樣。因為流蘇他們做了十足的防備,但是如果皇帝要深究,那他們的實力就一定包不住了。隻是現在皇帝根本沒工夫多望他們一眼,他想做的是怎麼盡快削掉韋寧兩家的實力。
寧正陽還好說,是皇帝一手扶上去的,當然也可以一手拽下來,可是除掉他以後,皇帝就拿不出其他人來跟韋光荃抗衡了。韋家的勢力實在是盤根錯結,不可輕易亂動。皇帝就算再想除掉他們,也要顧及朝堂上的局勢,不能再鬧出什麼亂子來了!雲北尚在平複當中,朝廷的中心需要穩定。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同時削減寧韋兩家的實力,讓他們越來越弱,等到合適的時候,再一舉把他們全部踢出局去!國家機器還可以照常運轉,而皇帝的威脅也能就此解除。
可惜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韋光荃與寧正陽能把趙梨容的身份瞞得這麼久,瞞得這麼深,顯然都是極有手腕的人物。皇帝這樣一想起來,也是頗覺頭疼。所以天以一擦黑,就鑽到蝶貴妃那裏去了。
那個女人不愧國師舉薦來的,就是有讓男人舒服的本事,皇帝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離不開她了。蝶貴妃更是動了晉升位份的心思,皇帝也答應了,隻要她能為皇帝生下一個孩子,無謂男女,就晉封她為皇貴妃。蝶貴妃自然高興,伺候起皇帝來也更加盡心了。
蝶貴妃得意了,韋德妃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本來呢,她雖然比蝶貴妃低了一級位分,可她好歹有兩位公主傍身,與蝶貴妃也算是勢均力敵,可是現在韋家的情形不對了。欣宜郡主死了,韋芙蓉被削發為尼,再蠢的人也知道風向變了,更何況聰明的韋德音呢?
她當然著急,可是,她又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著急。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隻要是個皇子,她一樣能有好日子過。韋家根深蒂固,在雲蒼國屹立那麼多年,是說倒就能倒的嗎?
再說了這次皇帝的矛頭是指向韋光荃的,可不是她的父親。相反,因為她懷嗣有功,她的父親升了官,母親也得到了封號。這隻能說明,皇帝沒有把對韋光荃的不滿遷怒到她的頭上來,她的地位還是穩固的!皇帝還是很寵愛她,很看中她肚子裏的皇嗣的!
所以,她必須更加小心翼翼,絕不能走錯一步!
突然,窗影一動,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絕地飄進了她的寢殿裏。
韋德音歡天地喜地地撲了上去,心裏明明那樣高興,嘴裏卻還怪嗔著:“不是說最近都不要來了嗎?怎麼這麼不聽話?萬一被人看到……”
那人勾起韋德音的下巴,嬉笑道:“人家實在想你想得不行了。難道你不想我?那好,我走了——”
那人作勢要走,又被韋德音給拉了回來,“來了就走,你當我這裏是旅店哪?”
韋德音能不想他嗎?一入夜裏就把早早就寢,把寢間的宮人都遣走了,還不是為了等他嗎?
深宮寂寞啊!皇帝老頭就是再寵愛她,也不可能天天來,後宮裏的妃嬪那麼多,皇帝一個月能來她這裏七八天就已經很好了。更何況她還懷著身孕,不宜侍寢。皇帝最多也就是過來看她一眼,就鑽到蝶貴妃那騷娘們那裏去了。最近韋家出了事情,皇帝連來都很少來了,不過還是會經常遣了太監過來問安,送些東西。
到底,皇帝還是很在意她肚子的皇嗣的。老來得子,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有著很重要的意思。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那人幹脆把韋德音給橫抱了起來,往床塌走去,一邊走著還一邊不忘說道:“放心,皇帝老兒在蝶貴妃那裏風流快活,不會過來了。就讓我來好好伺候你吧,這些天都快想死我了!”
韋德意順從地上了床榻,雙腿掛著他的脖子,叮囑道:“你可得小心點,別傷著孩子,他可是我們的本錢!”
那人便把手伸到韋德音的睡袍裏,手順著她的玉腿往深處摸去,臉上笑得淫邪,“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哪次出過差錯?”
韋德音隻覺得玉臀一涼,緊接著又被溫熱的東西給覆蓋住了,全身忍不住一個輕顫。那人嘴角勾起,迅速除了衣服,整個人附了上來,“放.蕩的小東西,看爺怎麼收拾你!”
韋德音媚眼如絲,“你不就是喜歡我放.蕩嗎?”然後主動送上嬌軀,貼了過去,聲音軟得可以滴出汁來,“快來!辦完事,還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這樣年輕強健的軀體,飽滿光滑的肌膚,抱著就是舒服,絕不是皇帝那老頭子能相提並論的!更不要說那老頭子還要你使去渾身解數去迎合他,一個做不好,還惹得他不快。韋德音真是惡心死他了,可還得陪著笑臉,求著他來玩弄自己……
“寶貝兒——”來人對韋德音的投懷送抱十分滿意,他邪邪地笑著,“別急,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辦!”
他一個挺身,韋德音便滿足地發出了一聲嬌喘,這之後喘息之聲此起彼伏……
而寢殿外間守夜的宮女趴在桌上睡得正熟,殿外值夜的太監也犯困地打著盹兒,更是對殿內的旖旎風光一無所知。
隻是這些人不知道,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黑暗中早有一雙眼睛,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皇宮裏從來沒有神不知鬼不覺這回事……
這一日,流蘇與龍鴻煊終於在家裏聽戲聽煩了,要去街上逛逛。可不是嘛,也聽了十來天了,而且像流蘇這樣的女子是永遠欣賞不來才子佳人的,她信奉的隻有能力、手段與狠心腸。
“王妃今日是要去哪兒?”如柳一邊替流蘇準備著,一邊問道。
“你猜猜。”流蘇接過了如柳遞上來的畫相。別看如柳在她身邊侍奉這麼久了,這畫相上是什麼,如柳卻並不知道。流蘇沒什麼字畫收藏,但是龍鴻煊這方麵的寶貝很多,如柳不是很懂,也不會多看。
“這可猜不出來,王妃的心思越越來讓人捉摸不著了。”如柳笑道。流蘇這次回來了,她就發現了流蘇比以往更聰明睿智了,腦子轉速之快,她都快跟不上了。
“還不是跟王爺去會會故人,品品畫。我在家裏呆得都發黴了。”流蘇說著伸了一個懶腰。
“王妃是聽戲聽得快吐了吧?”喜蘭打趣道。
王妃就沒有哪場戲是一字不漏地聽下來的,不是中途走了,總是戲一開場,她就開始打哈欠,然後戲結束時鑼鼓一響,她第一個站起來叫個好,就走了。
“還是喜蘭最了解我!”流蘇與兩個丫頭嬉鬧著走了出去。
“畫拿了嗎?”龍鴻煊問。流蘇便揚了揚手。
“那走吧。”龍鴻煊過來牽過流蘇的手,伉儷情深地走了出去。
兩個丫頭與管家恭敬地送他們離開了,喜蘭看著馬車越走越好,不禁喃喃說道:“王爺與王妃真恩愛啊,總是形影不離,要是再能有個小王爺就好了,他們一定會更開心的。”
喜蘭悄聲對如柳道:“你說王妃怎麼還沒有動靜啊?不會是老天爺妒忌他們太恩愛了,不肯給吧?”
最好的太醫都來看過了,也說王妃的身體沒有問題了,適宜生育,藥方子也開了,都是溫和調理的,怎麼就沒有動靜呢?難道問題真的出在王爺身上?若是雲棠在就好了,說不定王妃早就懷上了。
如柳隻是聽得心頭一顫,“誰知道呢?這種話你可不能瞎說!”
喜蘭點頭,“我知道,像王爺王妃這麼好的人,老天一直會給他們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的!”
如柳應聲道:“一定會的!”她還在想流蘇所說的這位故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