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驚人秘密

寧流妍瞪大了眼睛看著血衣,連哭泣都忘記了,“囚犯的老婆?收屍?守寡?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當主子娘娘!”

雪牙把血衣往她麵前推一推,她就驚得左右閃避,仿佛那血衣是會吃人的怪物。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的!她的循王哥哥不是一個美男子嗎?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殿下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流蘇怒斥道:“那就滾回去好好討好你的裕王,沒淮有一天人會得償所願!”

寧流妍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她隻愛尊貴無比的循王殿下,而不是困在天牢裏不成人形的龍炎彬!

這三天裏,五姨娘是來得最勤的一個!其實她根本不需要這麼賣力,寧家隻是把她當成生育的工具,根本不會覺得她有多少利用價值。可她卻鍥而不舍,無論流蘇對她怎麼樣的冷眼,她都笑臉相陪。

終於,連流蘇這樣冷腸硬心的人也硬不下心來趕她走了,由著她在榻邊坐著。陳媽媽聽了她這幾日來說的話,十分放心,也就不在一旁看著了。五姨娘很小心地確定四周沒人,又讓她的丫頭在內室的入室口守著,才放心地說起話來!

雪牙不知道她想幹什麼,隻是守著流蘇身邊,很警惕地盯著她。

這幾天下來,他儼然成了流蘇的小衛士。因為陳媽媽有意不讓流蘇的丫頭們過多跟流蘇接觸,以免這聰明丫頭又動什麼歪腦筋。至於雪牙,她就懶得管了。一來這畜牲實在厲害,犯不著跟它一般見識;二來究竟不過是個畜牲,也成不了什麼大事。

“瞧你這兩天的工夫都瘦成什麼樣了?我這個當姨娘的看著都心疼!”五姨娘看了看流蘇,又摸了摸有些隆起的肚子,當了母親的人多少是有些母性的,“乖孩子,聽姨娘的話,別再糟蹋自己了,為著一個男人不值得啊!更何況——”

五姨娘壓低了聲音,歎了口氣,“寧家有誰會真的心疼你啊!你便是死了,他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你這又是何苦呢?隻有你自己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男人,不過是個衣食的依靠罷了。”

流蘇有氣無力地說道:“也就五姨娘,肯跟我說這些話。我真心待寧家,寧家卻隻把我當枚棋子罷了!”

“誰不是呢?”五姨娘哀傷地道:“我也是沒法子啊!不瞞二小姐,我嫁進寧府,一直安分守己,就是想能有個容之所。可是我還是被她們給害了,二夫人三夫人都不是好東西,害得我多少年都懷不了孩子,後來沒少想法子治。最後用盡所有的積蓄,托了好多的人才從國師那裏求了一顆仙丹,才有了這個孩子!”

流蘇因為這三天消瘦了下去,眼睛顯得更大,她定定地看了五姨娘許久,似乎終於相信了她的話,“原來是這樣!”

五姨娘知道流蘇之前一直誤會她,便道:“可不是嗎?就是國師的那個大弟子金千子,他是我的老鄉,我就是托了他的關係,才弄到那顆仙丹的。”

流蘇眨了眨眼睛,目無表情。突然,五姨娘的臉上閃過淒苦傷痛之色,眼淚就滾了下來,她忍了好久才低低出聲,“他是個畜牲!他是個畜牲啊!那畜牲,還占了我的身子!”

流蘇猛然一怔!

如果說金千子貪錢,有的是人給他送上大把大把的銀子,他未必能看上五姨娘的那點積蓄。哪怕是一個老鄉的關係,也未必就能打動他,原來五姨娘是用自己的人去換的!一個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男孩,居然跟一個比他大好多歲的女人魚水相歡?這個金千子還真是色中魁首!

五姨娘用力抹了抹淚,咬了咬牙,“你別看他隻有十五六歲,其實吃了丹藥修成那副模樣的,那畜牲不比我小幾歲!每次都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他還——”忽然她又意識了什麼,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似的,“二小姐放心,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相爺的,這我絕不敢騙人!”

流蘇勉力朝她一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不容易,以後這些話就不能再說了。”五姨娘給不給寧正陽戴綠帽子,是她的事,流蘇不關心,更不會不去管。

五姨娘哀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也是沒辦法才去求了那畜牲,弄了一出戲,搬到你的院子裏來。三夫人一心想害我的孩子,隻有你才能幫我。”

流蘇搖頭,“你糊塗了!父親與老太君一直盼著寧家後繼有人,他們才是你最重要的保障!”

五姨娘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流蘇體貼地說道:“你若為難,就不要說了,多個人知道,你就多分危險!”

五姨娘許是第一次聽到這到暖心的話,眼淚又掉了下來,酸楚地說:“我不是想瞞二小姐,隻怕二小姐不信,老爺……老爺不想我生下這個孩子!”

流蘇奇怪地問,“為什麼?”寧正陽不是天天愁著後繼無人,就想有個兒子繼承他辛苦打拚下來的一切嗎?怎麼會不盼著五姨娘肚子裏的兒子?

“莫非……”流蘇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聲音沒有再說下去。

“這一定胎一直是個男孩,那仙丹就是生男娃的用的!老爺也絕不可能知道那畜牲……欺負我的事情,他是不會懷疑我肚裏的孩子的!”五姨娘也是個聰明人,急忙解釋清楚想打消流蘇的胡亂猜測。她警惕地看了看左右,“相爺外頭有人!”

流蘇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她皺眉一蹙,“你是說父親在外麵有女人有兒子?”

除非寧正陽後繼有人,不然他決不會不看重五姨娘的兒子!如果五姨娘所說的都是事實,寧正陽不僅有了兒子,而且他還非常寵愛他的野女人和野兒子,否則不會暗生害子之心!

可是五姨娘聽到流蘇的問話,先是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我也不能肯定,隻是這麼猜測罷了,別看相府疼我,常常宿在我的院子裏,隻是因為我不愛多嘴罷了。每次他去我那裏就會點寧神香,我就睡得特別死。後來我悄悄換了香,才發現他趁我睡著的時候就離開了,第二天天快亮了才回來!”

流蘇忙問:“他是怎麼離開,又是怎麼回來的?”

五姨娘為難地回道:“我沒有看清,他走出內室就不見了,我不敢跟得太緊,又怕他會很快回來發現我,也不敢在他消失的地方停太久。隻知道他是三更天走的,五更天不到的時候回來的。”

她說著,捂緊了自己的肚子,黯然垂淚,“老爺看似很期待這個孩子,其實偷偷叫大夫在我的安胎藥裏加了墮胎的東西,隻是劑量很小,不易察覺。若不是被我竟外發現了,又有那顆仙丹保護著,我這孩子隻怕早沒了!我起初還以為是三夫人所為,後來才知道……竟是老爺!”

流蘇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那老太君知道嗎?”

五姨娘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流著淚歎氣道:“隻怕是知道的吧,府裏的事有什麼能瞞得過她老人家的?更何況她一向疼兒子疼得緊,若是老爺一定要這麼做,她隻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突然抬著望向流蘇,眼裏泛著光芒,“二小姐你說,這個家裏我除了來求你,我還能去求誰?你聰明受寵,又是個重情之人,兩個人有商有量的,總比我一個人有法子的多啊!”

流蘇沒有回答五姨娘的話,隻是關切地提醒道:“以後切不可再與那人來往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若是被人發現五姨娘與金千子通奸,金千子不會有什麼大事,五姨娘一定會被處死!她的兒子就更保不住了,寧正陽會以極為光明正大的理由殺掉自己的親生子。若是換了別人流蘇或許不信,可是寧正陽,她相信這狼心狗肺的男人肯定做得出來!

嗬,多像啊!現在皇帝不也正向著他的親生子舉起了屠刀嗎?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有什麼樣的君王就有什麼樣的臣子!

五姨娘苦澀地一笑,“不會了,他早就把我玩膩了,更何況我又有了身孕,我們斷幹淨了。”金千子那好色的畜牲,早就不知去坑害哪家漂亮的小娘子了,她這個孕婦又是徐娘半老,哪還能入得了他的眼啊!

流蘇點點頭,還是提醒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五姨娘忙點點頭,抹著淚朝流蘇笑著,“本是我來開導你的,怎麼反倒成了你勸導我了?”

流蘇也回之一笑,“我想通了!”

五姨娘的眼睛立即一亮,“二小姐此話當真?”

流蘇堅定地點點頭,“其實我早就看清了現在的形勢,炎彬廢了,我也做不了循王妃了,可我就是不願意承認!”

五姨娘安慰起流蘇來,“我懂!我懂!”

流蘇一狠心,用力地說道:“可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我畢竟是堂堂相府的千金,我好不容易才回到相府打開局麵,好不容易讓父親與老太君都喜歡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我吃了那麼多苦,眼看就要得到錦繡的前途了,不能因為一個沒用的男人就毀了!再說了,我以後總不能讓我的孩子被別人恥笑,恥笑他有一個被貶為庶民又坐過牢的父親吧?”

五姨娘聽了拚了命地點頭,“對!對!就是這個理兒!”

流蘇痛下了決心,“我對炎彬已經仁至義盡了,就算他知道我嫁了別人,也怪不得我!但凡還有一點希望,我也會撐下去,可是這麼久了,皇帝一點放過他的意思都沒有!韋家人實在太強大了,我仗著一點小聰明就想跟他們作對,簡直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