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瑞王奪狼

鎮西侯立即安排人去抬弓,這個精明的老東西已經隱隱感覺不對勁了。流蘇早已回到了循王的身邊。她的心口痛一直是一陣一陣的,痛過去了,就會恢複正常。

循王自然不會去生氣流蘇的安排,盡管他對流蘇沒有讓他上場而感到失落,但他相信流蘇這麼做定有她的道理。因為太後喜歡流蘇的關係,所以流蘇與瑞王及榮華郡主都走得比較近,這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不過他還是擔心,“流蘇,七哥真的行嗎?”

既然瑞王敢答應,那就肯定行。他絕不會讓國師的人在自己麵前放肆!不過流蘇懶得說這麼多,隻嘻嘻一笑,“看齊雲子的臉色就知道了。”

是啊,黑得都能滴下墨汁來了。看來齊雲子真的很頭疼啊,這麼多年國師不知想了多少辦法要除掉龍鴻煊,可惜沒有一次成功。皇帝與這個兒子的關係雖然十分僵,可是維護起這個兒子的時候從來不遺餘力。哪怕國師說瑞王將來會弑父奪位,皇帝也隻是讓他遠離權力中心,而從沒有傷過他分毫!

“可是,如果齊雲子也打開了弓,那就是平局,小狼還是——”贏不回來啊。循王搖了搖頭,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跟幹舅舅杠上。

“齊雲子沒機會拉弓的!”流蘇壞壞一笑,她絕對相信瑞王能讓齊雲子死得更難看一些!她向循王請求道:“你派人盯著小狼崽,防止他們有小動作。”

她篤定齊雲子沒膽子殺幼狼,因為隻要這小東西活著,他們就能想辦法弄回去。死了,他們千辛萬苦去弄雪狼的那一番功夫就白下了。

她隻是不想對方把狼崽給換掉,雪狼年幼的時候也跟小狗很像,如果齊雲子手下的人換了一隻假的雪狼給她,用肉眼是很難分辨的。但流蘇與小狼接觸過,令它身上有了特殊的香氣,流蘇隻要一聞就能辨出真假。

她之所以還讓循王去辦,一是給他找事做,以防他胡想;二是做給齊雲子那些人看的,循王盯著呢,他們沒機會做小動作,流蘇就省了找出真狼崽的麻煩。瞧瞧被關在籠子裏的小毛球多可憐,全身發抖地叫著,在找他的母親,找他的食物。她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小東西抱到懷裏。

弓很快就被抬來了,百斤的大弓果然比一般的弓要大上不少,看樣子就沉甸甸的。縱然男子的力氣大,可是要用一隻左手拿起百斤重的大弓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更何況還要把弓拿穩,同時右手使出相同甚至更大的力氣把弓拉開。就是在軍中,這樣的男子也不多見,不然鎮西侯不會拿這個出來為難流蘇。

比試開始,眾人都一臉興奮地等待著比賽的結果,流蘇已經在規劃著要怎麼養大那隻小東西了。她覺得最好還是按照雪狼的習性去喂養小狼,並逐漸教會它捕食的能力,最後等它可以獨立生活了,就把它放回雪山。

那才是它的地方,不然要流蘇上哪裏找一個雪狼姑娘來陪這小子百年好合啊?

鎮西侯提議的這場比賽,自然也是由他來主持。他直到這時,精明的老東西才承認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這個主意固然是替皇帝解了圍,可是皇帝卻把他給賣了,因為比賽就一定會有輸贏,也就意味著他會得罪輸掉的那一個。

瑞王在他看來是沒有什麼價值的,而站在寧流蘇身邊的循王也是尹府的娘家人,無論是尹家還是宮裏的皇妃皇子也都需要他的支持,隻要他事後賠個禮也就沒事了。他真正擔心的是得罪國師!

他是從軍中走出來的,別的不說,單是氣勢,齊雲子在瑞王麵前就是一灘爛泥。這還怎麼比?隻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穿上龍袍還是隻會打地洞。好在國師這邊的贏麵大,隻要齊雲子也能拉開弓,結果也是一樣的。

當然,精明的鎮西侯還是想為國師那一方占點巧,正巧瑞王就自己提了出來,“本王為尊,本王先來!”

鎮西侯與齊雲子都點頭答應,這可是瑞王自找的,怪不得他們。因為擅長射箭的人都知道,越是新做的弓越是難拉開,也就是說第一次拉弓是最困難的,一旦第一次拉開了,第二次就會相對容易一點。

齊雲子心裏頭正樂著呢,覺得瑞王是越大越蠢笨了,為了個笑得好看的女人就出頭,還搶著要拉第一次弓,想贏想得這麼心急?

隻見瑞王走上台去,並沒有去碰那弓,而是“深情地”撫摸起弓弦來,仿佛那弓弦是他的情人一樣。從上至下,由下而上,慢慢地撫著。眾人紛紛猜測,瑞王這是幹嘛呢?不會一股作氣地衝上來,結果臨陣怯場了吧?

鎮西侯也在那裏納悶,瑞王這是什麼意思啊?拖延時間?這能拖多久了?雖然他是權臣,到底是臣,瑞王雖是閑人,到底是皇子,在公開場合他還是要給皇帝留點顏麵的,所以打定了主意不催。

可齊雲子卻按捺不住了,“瑞王殿下到底拉不拉弓啊?不拉就下來認輸吧,也沒什麼!反正——”

他的嘴癮過得正爽,還要再說下去,瑞王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拿弓拉弦,慢慢地吐了六個字,“弓有情,人無義!”

皇帝的眼皮猛的一抽,卻見瑞王邊說話邊將弓弦拉開來,而他的弓弦所對的方向正是皇帝!

眾人驚駭!瑞王的膽子也太大了!

卻見那弓越拉越滿,越拉越滿,嘣的一聲!弓弦竟被拉斷!

瑞王將弓弦一丟,走下台來,仍是冷淡至極地吐了幾個字,“本王贏了。”

流蘇差點樂出聲來。弓弦一斷,齊雲子哪裏還有拉開弓的可能?他連弓的邊都沒有摸著,就這樣輸了!瑞王出手果然不同反響,三個字——快、準、狠!

鎮西侯完全被瑞王方才的舉動給驚住了,竟然直接忽略了瑞王的話,有些慌張地朝齊雲子道:“這張弓壞了,老夫再去找一弓來!”一定要辦法扭轉頹勢,為了以後的錦繡前程,斷斷不能去得罪國師!

“勝敗已分,侯爺又何必多此一舉!”寧流蘇豈容這老東西再作怪?說實話,她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對方想動真格的,她一定奉陪到底!“一局定輸贏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侯爺出爾反爾,欲將皇上置於何地呀?”

鎮西侯立即道:“可是齊雲子還沒有試弓!此局並未結束!”

流蘇哼了一聲,一指斷了弓弦的弓箭,“弓就在這裏,沒有人不讓齊雲子去拉弓,他拉不開,就是輸了!”

鎮西侯還欲狡辯,皇帝擺了擺手,“認賭服輸。小狼就給寧家的丫頭吧。”他看了看齊雲子十二分不甘心的臉,沒好氣地說,“這頭母狼你給國師帶回去。國師若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來跟朕請旨,朕派兵給他上雪山去搏。”

話已至此,齊雲子無話可說。皇帝不追究他們私瞞之罪,又給了他這麼多機會,他自己輸了,能怪誰?

結束了!瑞王勝!

流蘇急忙向皇帝謝恩,循王也被怡妃給強行召了回去。流蘇忙帶著青竹走到齊雲子麵前,假模假樣的道了句謝。齊雲子氣得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又不能明著違逆皇帝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想把狼崽,還要與她為難,“鐵籠子就在那裏,寧二小姐自己去拿,拿不動可就不要怪我了。”

齊雲子讓人把小狼崽放到一個極不相稱的大鐵籠子關著,那籠子上的鐵條很粗,要兩個強壯的男子才抬得動。他讓流蘇去拿,明擺著是要看她笑話,而一旦她拿不走,齊雲子自然就有理由把小狼崽留下!

流蘇輕蔑一笑,沒那麼多功夫陪他玩,喚道:“青竹!”

齊雲子一夥打量了青竹一眼,竟哈哈大笑起,完全沒把這個眉清目秀英氣超然的年輕姑娘放在眼裏。

青竹也不廢話,隻是暗自提氣,然後狠狠一掌劈了過去,足足用了七成的內力,鐵籠子立即被削去了三分之一!

眾人嘩然!齊雲子的下巴都掉到地上,抬著鐵籠子的人更是完全嚇呆了,等到青竹把小狼崽放到了流蘇的手裏,他們才反應了過來。那麼深厚的內力,削鐵如泥,若是削人,那一定被削成碎片了!

“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不怕。”流蘇終於把小毛球抱到懷裏,真是不容易。笑得歡天喜地的,又是撫摸又親,可是小東西很不安分,在流蘇懷裏扭來扭去,還委屈地叫著,想來是餓壞了。

流蘇見母狼還在場內沒被抬走,就抱著小東西奔了過去。其實齊雲子根本不想要這頭母狼,這母狼並沒有什麼價值,可是他又不能告訴別人,國師費那麼力氣抓這頭母狼其實是為了它肚子裏的小狼崽,因為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雪狼狼崽,而是雪狼王的幼崽!

雪狼已經是獸類中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而雪狼王更是特殊中的特殊。可是說是王中之王,即便是在雪狼群裏也是神獸一般的存在!所以雪狼王從不輕易交配,存世百餘年,也不過會留寥寥數個後代,最後在其死前選出最強者,成為新的狼王。

而流蘇手上的這隻小狼崽,不僅是雪狼王的後代,而且是唯一的後代。

國師這近二十年來一刻不停在尋找狼王的下落,花掉無數的人力物力財力,才在一年前發現了雪狼王的確切蹤跡,不能不說雪狼是除了人類之外最聰明狡猾的動物,這麼多年一直在跟國師的人兜圈子。

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雪狼比人有骨氣的多,麵對長達幾個月前仆後繼的圍剿,雪狼王寧可領著狼群全然戰死,也沒有一隻投降。這頭懷孕的母狼還是因為有孕體力透支,暈死在戰場上才意外活了下來,她是狼王的配偶,就連倒下的時候也是倒在狼王的身邊。這是狼族的榮耀,也是隻有狼王之妻才有的權力。其他的雪狼戰死時,無一例外都是將頭朝著狼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