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靳黎昕就一直呆在病房外麵,趙父和趙母形成了默契,都不跟趙馨雅提他。趙馨雅的哥哥從外地回來看望她,在外麵見到靳黎昕,把他拖出去揍了一頓。
鼻青臉腫的靳黎昕回到病房門口繼續堅守,趙家一家三口看著很無奈。
其間,公司和靳黎蘭給靳黎昕打了幾次電話來,他都一一打發了。
席瑤心來醫院看望趙馨雅,看到靳黎昕站在病房外麵,臉腫著,心裏不禁浮起些猜疑,走過去打招呼:“黎昕。”
靳黎昕點點頭,卻沒有心情說話。
“你一直在外麵嗎?”席瑤心忍不住低聲問。
靳黎昕臉上有些尷尬,再次點頭。
“他們知道是你媽搞的事了?”席瑤心把聲音又放低了點。
靳黎昕再次點頭。
他現在的狀態已經近乎一個木偶了,看不到希望,也打不起精神。
席瑤心眼裏湧起些無奈:“我先進去看看再說。”
席瑤心進去的時候,趙馨雅披著衣服,靠著枕頭坐著,眼神有些空洞,一邊,趙母正在給她削水果。
看到席瑤心進來,趙母眼睛一亮,臉上馬上露出滿滿的笑意:“席調香師,你怎麼來了,你那麼忙。”
說著話,她起身迎接。
因為知道趙馨雅是席瑤心托人找到的,在她眼裏就是大恩人,自然殷勤備至。
“我最近沒多少事,過來看看馨雅。”席瑤心微笑著回應趙母,把手裏的鮮花和果籃遞過去。
“席調香師,你來看馨雅我們就感激不盡了,你還這麼破費,讓我們怎麼好意思。這次把馨雅找到救回來,全靠你找的朋友......”趙母接過東西,滿眼感激地說著客套話。
“伯母,不要見外了,馨雅是我朋友嘛。叫我瑤心就好了。”席瑤心渾不在意地應著,態度親和。
趙馨雅屢屢看向席瑤心,臉上有些不自在,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席瑤心微笑著看住趙母:“伯母,我可以跟馨雅單獨聊幾句嗎?”
“可以啊,當然可以了,正好我想出去看看她爸爸怎麼這麼久還沒把午飯送過來,我打電話問問。”
病房裏隻剩下席瑤心和趙馨雅,兩人對視一眼,趙馨雅有些自卑地收回目光。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靳黎昕站在外麵......他大概一直在外麵吧?”席瑤心挑起話題。
趙馨雅垂了垂眼簾,沒有接話。
席瑤心瞧著趙馨雅的反應,緩緩地繼續說道:“我原本都不知道你這邊的情況,直到前幾天,他來找我,問我們有沒有聯係,我才知道,你失蹤了,而在此之前,他已經找了你將近一個月。”
趙馨雅眼睫閃動,仍然沒說話。
“後來我感覺情況不太對,就跟他上你們家去問,得知你也差不多有個把月沒有跟家裏聯係了,我們都感覺不對勁,去報了警。”席瑤心接著講。
趙馨雅紋絲不動,認真聽著。
“然後,對於這些人的效率我不太放心,我就讓禹霆另外找了人。而靳黎昕那邊,因為他從你以前的同事那了解到,你是被他媽媽和妹妹投訴導致的調離,我們就懷疑沒準你這次的失蹤也跟她們有關聯。
額,忘了說了,靳黎昕知道你被投訴後,回去跟他媽媽鬧翻了,說會去把你找回來。所以,我們覺得他媽媽嫌疑很大......結果,他回去在他媽媽手機裏找到了可疑號碼,有這個號碼作為線索,禹霆的人找起你來節省了不少時間......”
席瑤心細細講著經過。
趙馨雅思索著,眼裏有了點光芒,微微咬著唇瓣,好一會才開口:“你是說,他,靳黎昕,早就在找我?”
“是的,他前麵來看我的香水簽售會,我送了他一瓶微笑麵具香水,並說明靈感源於你們的故事......後來,他再沒出現,估計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誤會你了,接著就去找你了。”席瑤心講了那天的大概情況,對自己遭遇的變故卻絕口不提。
趙馨雅眼裏有些波動,最後歸複黯然,聲音裏深深的絕望:“知道是誤會又怎麼樣,還是過去了。回不去了。”
席瑤心心頭也被帶起了一股傷感的情緒:“或許你們可以從新開始。”
“不會了。”趙馨雅沉沉地搖頭,“我們以前就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何況現在,我這個樣子......而且,我爸媽也不會答應我再跟他在一起的。即便我爸媽同意,想到他媽媽竟然讓人把我弄去賣掉,賣給六個男人,我自己心裏這關也過不去。”
說到後來,她壓力湧起些恨意。
席瑤心心頭沉甸甸地,趙馨雅被買走後大體的情況,她從靳禹霆那間接地了解了一些,但具體經曆了什麼,隻有她自己最清楚了。她一下麵對六個男人,實在不敢想象發生了什麼。
一時之間,她說不出話來。
“瑤心,謝謝你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但你要是來幫靳黎昕當說客的話,我想我隻能讓你失望了,有的陰影,是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趙馨雅眼神堅定地看著席瑤心。
席瑤心心裏有些傷感,但趙馨雅都故作堅強了,她哪裏忍心為難她:“當然了,馨雅,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受的傷害,必然是要花時間來治療的。不過,我覺得你可能一直沒發現,靳黎昕以前就是愛你的,因為如此,他誤會你跟他媽媽聯手欺騙他後,反應才會那麼大。你當局者迷,但我看得很清楚。”
趙馨雅看著席瑤心,眼裏有些懷疑。
“我不是安慰你,在我看來就是這樣。”席瑤心肯定地補充,“大概,他找到你後,你們還沒有好好聊過吧?”
趙馨雅眼簾垂了垂:“真的......都不重要了。”
“那好吧。”席瑤心勉力笑笑,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瑤心。”趙馨雅喊住快走到門口的席瑤心,“你勸靳黎昕走吧,別在這了。拜托你了。”
席瑤心回過頭來,麵露為難:“我......試試吧。”
她感覺趙馨雅還是心疼靳黎昕的,隻是,他們之間眼下阻礙太多了,可她還是不想勸靳黎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