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日,是個吉祥的日子,因為這一天,淮秀出嫁了,嫁給了沐寒笙。
父親從江南趕過來,給淮秀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在一片喜慶中,和我一起目送昔日的小跟班,一襲盛裝上了沐家來接的轎車,從此,她將走進另一個陌生的家庭,成為這個家的新成員。
淮秀的妝麵,是我和小菊精心打扮出來的,初時很開心,幾個小女人有說有笑的,後來,看著淮秀從自己麵前消失了,那份開心竟變成了一團抹不開的感傷。
我哭了,是高興,也是不舍。
高興的是:這丫頭終於從那個噩夢當中走了出來,在和沐寒笙幾番相處之後,到底還是答應了。
不舍的是:這個妹妹變成別人家的人了。
這樁婚事,於淮秀是大喜事;可於靳溫晴卻是一道晴天霹靂。
婚訊一傳開,那丫頭氣壞了,大鬧了一通,曾跑來玉緣居逼我命令淮秀退婚,堅決不許淮秀嫁給沐寒笙,說了很多侮辱性的話。
還把靳中華給驚動了。
當時,這位老帥在了解了前因後果後,並沒有縱容女兒毀人姻緣,而撂下了這麼幾句話:
“沐寒笙看中誰,不看中誰,不是旁人能決定得了的。
“用子彈逼著強求得來的人,留不住,就像當年你的在三姨娘一樣。
“男人留女人用強不行,女人留男人用強更沒用。
“晴兒,你雖是女孩子家,可也要學會拿得起放得下。否則,你這後半輩子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可對於女孩子來說,初戀永遠是銘心刻骨的,一句勸哪起得了作用?
靳溫晴依舊鬧騰了好一陣子。
後來,是沐寒笙見了她一麵,兩個人深談了一番,靳溫晴才算是消停了。
至於他們究竟談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
送走淮秀後,我很失落,很不安,既怕她會不容於婆家,更憂心他們會夫妻不合。
晚上,躺在床上,我在靳劭颺懷裏感慨千萬:“為什麼女人結婚,非要遠離父母兄弟姐妹,還得融進另一個家庭,男人則不用,做女人真是太虧了……煜之,送走了淮秀後,我突然覺得,以後我們必須生兒子……”
他聽著笑,說:“舍不得把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交到別人手上是不是?”
“是啊,真要這樣,我得多心痛?我媽我爸當時送我出嫁時,心裏肯定難受的不得了……這種生離,我不想麵對……”
他卻不安份地吻我,含糊地說:“好,不生女兒,兒子也不生,現在我們隻過二人世界,這樣沒人打擾多好……”
我被他吻得失了頭緒,整個人被點燃,很快就投進了激情當中。
是的,最近,他忽有了不生孩子的想法。
理由:屬於我們的幸福時光,不該被驚擾,而該被珍惜,被善待。
好吧,不得不承認:
如此歲月靜好,我甚是喜歡。
*
十月十日,淮秀回門,我見到了她,眉目生春,一副幸福的模樣,看樣子夫妻相處應很融洽。
後來,她悄悄對我說:“母親給我挑了一個好丈夫。”
我聽了,怪問:“難道不是你自己挑的?”
她搖頭,終於坦言道:“我嫁他是因為母親看中了他,也因為我想有個安穩的小家,所以就偷偷賭了一次。好在我賭贏了。”
說到最後,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聽著笑了笑。
是的,母親的眼光一直以來就很犀利,她看人太透了,總能為我們挑到最好最合適的那個人。
淮秀還說:“寒笙同意我繼續為你工作,不介意我出來拋頭露麵。”
這大約是她最稱心的地方吧!
因為她想做一個新女性,而不是隻為生兒育女存在的小女子。
所以,我得感謝沐寒笙,因為他的開明,他的溫柔,他的縱容,得讓淮秀盛麗綻放……
世間兒郎千萬,得一心意相通者,萬萬難。
所幸我與淮秀,都得了一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