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才踏進紫竹園,老遠就聽到春儂在拍門,“三少,您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三少,要是讓大帥知道,那還得了……”
“楊朱,把門給我踹開……”
胸中怒火越燒越旺,靳夫人走上前,忍無可忍暴喝了一聲。
楊朱見是夫人,忙應“是”,叫了兩個衛兵過來,三兩下就把門給踹開了。
客廳內,靳劭鋒橫臥在沙發上,手上拿著另一根長煙槍,正眉目舒展地吸著大煙,一臉盡是銷魂之態,那光景,氣得靳夫人心角發疼。
“靳劭鋒,你這個不孝子,你到底要把鬧到怎樣一個田地才肯罷休……”
疾步上前,她一把奪了靳劭鋒手上的煙槍,一折為二沒斷,隨手就往外扔了出去,從胸腔內吼出來的話,是那麼的沉痛。
被奪了煙槍的靳劭鋒左右張望著,眼神迷迷蒙蒙的,完全沒聽到一般,爬起來時,嘴裏喃喃著:
“還給我,還給我……”
眼見得自己最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副德行,靳夫人氣極敗壞,傷心之情,難以言訴。
她一把上前,抓住兒子的胸襟就怒斥一句:“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徹底毀了才甘心?”
幾記耳光,啪啪啪就甩了下去,又狠又重。
這種打法,讓靳溫晴看著就好一番肉疼。
他們的母親從來是溫嫻的,少有動粗的時候,可是這番,卻是下了重手的。這幾個耳光下去,靳劭鋒臉上頓時就橫起了手指印。
可惜,挨了打的靳劭鋒仍是一派渾渾噩噩,在看清靳夫人後,他沒有驚慌,反而變本加厲地嚷嚷起來:
“母親,快把煙槍還給我,我需要它……你不知道,你一點也不知道,抽大煙有多舒服……整個人就像飄了起來,腦子裏空空的,那些煩惱的事,全沒了,母親……我喜歡那種滋味,求你讓我多抽幾口,求你了……”
這份頑冥不靈,令靳夫人心寒之至,她既心疼自己把兒子打得都出了牙血,又恨鐵不成鋼。
“那東西是要壞身子的。靳劭鋒,你是學醫的,最清楚它的危害,為什麼現在你要沉迷於它?一個傅玉央怎麼就讓你墮落成這樣?你要明白,你越是墮落,別人就會越瞧不起你嗎?修遠啊,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母親,你就讓我再抽幾口,就幾口好不好……你放心,我保證戒。就這幾天,你讓我抽一抽,我會緩過來的,到時,我會讓傅玉央跪地求饒的……母親……我難受,我想抽……”
他生生就往地上跪了去,抱著靳夫人的大腿,不斷地求著。
這孩子最煩這種舊禮法了,可今天,他為了抽到鴉片,居然隨隨便便就跪了,而且還胡亂的允諾——這些話,根本就是搪塞之語,她自然看得分明。
“楊姑,短鞭,今日我若不把他抽醒了,我就不是他母親。”
楊姑已經回來了,手上拿著靳夫人執行家法時慣用的短鞭。
“母親,要不您好好再勸勸吧,別打三哥了,三哥已經夠可憐了……”
靳溫情把短鞭奪過來藏到了背後,不想三哥被母親傷得遍體鱗傷:打的是三哥一人,疼的卻是愛惜三哥的所有人的心。
“棍棒之下出孝子,你三哥若是再不好好教訓,這輩子就全毀了……”
奪過短鞭,靳夫人怒鞭靳劭鋒,一陣陣慘叫聲自紫竹園傳了出來。
那一刻,靳溫情心頭恨啊,暗暗叫著:傅玉央,你害慘了我三哥,我與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