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回不了?”
傅玉央淡淡反問,心下隱隱生惱。
這個家夥,越來越放肆了,居然還動了兵戈。
“姑丈自你一離開就昏厥了,現正在醫院急救……”
誰料夏侯淵竟扔來這麼一個驚人的消息。
傅玉央先是一驚,再是秀眉一緊,用一種打量的神情睇了好一會兒,卻不說話,隻暗暗斟酌著他這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玉央,我是乘了軍用機過來追你的,姑丈自姑姑出事,精神狀態已經完全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了。你這個時候去江北,雖說姑丈身邊還有淮秀照看,但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養女總不如親生女兒。我覺得你還是回去留在姑丈身邊比較好,江南的商務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親自主持,你北歸的事,不如等姑姑滿了七期再作打算吧……”
這句解釋,補充的也是滴水不漏。
傅玉央看了一眼夏侯淵身後的兵,除了身邊十來個近衛親兵是他帶來的,其他應是桐關的駐兵,這可以士兵的服飾還有武器上看得出來。夏侯淵身邊的兵,裝備更為精良,所以,這不是他刻意安排的一場戲。
難道真是上海那邊出了意外,他才動了軍用機,如此緊急地追到了這裏?
如果沒有發生之前的不愉快,對於夏侯淵,傅玉央自是百分之百信任的,可現在,她對他懷著深深的戒心:一個在軍政圈裏混了那麼多年的人,心裏懷揣著的主意太多,她不得不防。
傅玉央思量著,轉頭看也在惦量這個消息可信度的靳劭颺,說:“我想去和三哥說幾句話。”
“好。我陪你。”他示意了一下二人牽著的手,“一起進,也一起退,要回也一起回。”
她淡一笑,甚合他心意,“走吧!”
二人手牽手,一步一步走上前,越過了靜衛兵和靳軍蛟龍隊員所創立的戒備陣地,直往夏侯淵那邊走去。
陳年看在眼,急了,直叫道:“二少,二少奶奶,你們還是不要走過去了。危險。”
他怕再橫生異變,這個夏侯淵,根本就來者不善。
“沒事。我三哥的人不會開槍的。要是真開了槍,陳團長,就算你不打死我,我也會給靳劭颺陪葬……”
她淡淡看著一步步也在衝他們走過來的夏侯淵,這人因為這句話而步履一頓,目光一深——她說這話,是對三哥的一種提醒:千萬別輕舉妄動。
車站候車站台上,一身軍裝的夏侯淵由東往西走著,素袍的靳劭颺和淺色旗裝的傅玉央由西往東而去,三個人之間的距離越走越近。
待站定,傅玉央靜靜地望著曾經最最依賴的三哥,心頭一片感傷,可語出犀利,第一時間就道破了他的謊言:“三哥,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撒謊的本事,一直不怎麼高明……”
夏侯淵的臉色微一變。
是的,越是走近,傅玉央心下這個認定,越是肯定。
這僅僅是他想將她留下的借口。
父親不可能昏厥,如果真發生了這種狀況,現在六舅會和他一起追過來,沒有其他長輩相攜而來,就可證明:這是他在私自行動。
又或者,父親可能是出了點事,但隻是小問題,根本沒嚴重到要將她追回。
理由:六舅是知道的,她與夏侯淵已生嫌隙,所以,情況很嚴重的話,六舅肯定另有安排,或親自出馬,或讓淮秀一同隨行,如此,她才會相信這不是三哥的蓄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