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繼業知道女兒從來是漂亮動人的。
但是,這丫頭再漂亮,也是別人的,而他的心裏、眼裏,隻有夏侯靜。
他隻看了玉央一眼,隨即就看向了她身後。
坐在輪椅裏緩緩由淮秀推過來的夏侯靜,身著一襲簡單又雅致的淡紫禮服,薄施妝,麵色蒼白,而眸露歡喜。
他回以一笑,愛妻一如當年,風華絕代,愛女青出於藍,傾國傾城。這本該是最幸福的時刻,隻是,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一刻的幸福,就像飄在天空下的七彩泡泡,隨時隨地都會破碎……
夏侯靜衝傅繼業伸出了手。
他牽著,悄悄地問:“今天是為我打扮的麼?”
她溫溫婉婉笑了笑,點頭。
女為悅己者容,新婚時,她隻為他精妝嬌容,巧笑倩兮的俏模樣,每每能迷得他神魂顛倒;後來,她一直是雅致的女神妝,一身驕傲,豔勝牡丹,清若睡蓮,滿身雲端之上的貴氣,令人不可逼視;現在,她卸下高高在上的氣勢,溫婉如初,淺笑如夢,露出的是一份驚才絕豔的知性之美……
每個男人心目當中都有自己那個傾國佳人,而她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傅繼業盯著妻子看了良久,曾一直夢想與妻子冰釋前嫌,恩愛如初,如今,心願是達成了,隻是……那些不好的情緒,他不敢再多想,當即轉頭,和她一起看著女兒女婿。
“好看嗎?”傅玉央正嬌嬌地問有點直眼的靳劭颺,“這是母親特意給我訂製的……光上麵的珠珠就手工訂製了半年……”
靳劭颺走上前,將那白紗輕輕掀起,“衣服好看,你更好看……”
傅玉央不覺輕輕一笑,舉手投足,自風情萬種,也深深地睇起他來:滿身的貴族氣,剛硬的臉孔露著溫存——這樣的她,配這樣的他,自是賞心悅目的,絕代無雙的。
在國外時,每當從那些婚紗櫥窗走過時,她會想,她這一生,將會為誰穿上它?
那時無法想象,現在知道了,就是他——靳劭颺。
“你們倆啊都好看……子潤,去把人攝影師請來吧……今天,我們不光要拍美美的照片,還要錄一整天的日常影像……開始吧……”
夏侯靜吩咐著,對這件事,頗為上心。
傅繼業馬上答應著去辦了。
這一天,他們拍了婚紗照,記錄了一整天的影像,過程有點累,可是,傅玉央一直在笑,她將她最燦爛的笑容全獻給了夏侯靜……
對,靳劭颺心下很清楚,這一天,傅玉央所有的快樂,是為嶽母展露的,她想將婚紗照照得最美,也讓嶽母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她對嫁給他這件事,已心甘情願,因為拍照的時候,她很刻意地表現了她對他的親呢,甚至還主動親了他……
可等脫了婚紗,她卻在更衣間內暗暗哭泣,這些刻意而為的甜蜜,都隻是努力經營著的假象。
而他除了配合,再無能力給予她什麼,甚至,不能安慰她,因為,她自裏麵出來之後,臉上又已經一片淺笑吟吟,如朝霞,如名花……
經此一事,對於這個新婚妻子,他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她是聰慧的,是狡詐的,是任性的,更是柔軟的,體貼的,有孝心的。
結論:至情至性的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