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經傍晚,紅彤彤的晚霞,燒紅了西天,金色的光芒,將整個軍營包裹在一片燦爛之中,放眼望,雖是軍營重地,可是風景卻是極好的。
靳劭颺一直不說話,走在前頭,傅玉央跟在後麵。
“明兒我就離開。”
她想不管怎樣,他救過她,要離開總歸和他說一下的,這是禮貌問題。
“哦。”
他答應得輕描淡寫,走進馬廄。
“明天我要回平城,就不送你了,我會讓副官帶上我的警衛連送你到上海。”
如此安排,傅玉央並不意外,出了暴亂,他不可能再冒冒然外出,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麼說,你不去見傅夫人了,不想見傅玉央了?”
靳劭颺挑了一匹精神抖擻的棗紅馬出來給她,臉上盡是淡寡之色。
“我沒做錯什麼,雖說我父親允了南方家的婚事,可我沒說同意,你要是非拿這事去和傅夫人挑撥,傅夫人不見得信。
“如果傅玉央非要退婚,隻要傅夫人給我打電話,我會去上海登門說明,能挽回我會挽回,真要鬧到撕破臉,我丟了臉,傅家相同丟了臉。
“傅夫人這麼苦心地維持著江南江北經濟和政治的穩定,我想,就算要退婚,她也要考慮考慮後果的……
“這門婚事,當初同意的時候隻是兩家人的事,可現在,它關係著江南江北的命運……”
這人竟把婚事和國家大事攪到了一起,把她堵得一時啞口無言。
不過,他說得倒也沒錯,當初訂婚訂的是兩家之好,可是這三年,她母親已經把江南江北的經濟命運扭到了一起,政治上也是越發的和~諧。
這全賴於母親在中間拉攏著關係。
如此結盟,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可她討厭母親拿她的婚事作了這麼大的文章,明明隻是個人的終身大事,卻非得和國計民生扯上關係,她沒想過要做一個偉大的女商人或是女政治家,她隻想做一個簡簡單單的自己而已。
想想這些,她心頭來氣,拍了拍馬脖子道:“靳劭颺,你娶傅玉央娶得隻是她身上背負著的家世,還有她在傅家以及夏侯家得寵的地位,可傅玉央想嫁的是一個能與她心意相通的男子,簡單的過日子,這是你給不了的,知道嗎?”
靳劭颺不說話。
下一刻,她跨上了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又說了一句:“哎,我心下很奇怪啊,你就沒想過找個你自己喜歡的女人做太太?非要背上這麼多的包袱,拖累了一個無辜的女人為你們的政治目的而白白葬送了一輩子嗎?”
他仍然不吭聲,就像啞巴了。
傅玉央也懶得再要答案,踢馬而去,塵土揚起。
見狀,靳劭颺也跳上了自己的座騎,急追在後。
一紅一黑,兩匹馬很快就出了軍部大院,靳劭颺的警衛見了,急忙驅車跟上。
一路狂奔,傅玉央驅馬來到城樓,士兵攔住了她,在看到她身靳劭颺揚了揚手之後,才放了行。
她頭也不回,往最高的塔樓拾階而上,來到最高處,回頭時,用隨身攜帶的望遠鏡眺望這座古城。
這是一個經濟發展頗快的小城,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處處顯得生機盎然……
可見管理者對這座城極為用心。
“聽說三年前,這座江城是最混亂的城,你一來,高壓肅整,隻三年,這裏已煥然一新。”
她知道他跟在身後,淡淡說了一句,心下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喜歡他了,此人的行事作風和母親的作派太相似了,都心懷家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