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笑,“我說什麼?我想說你現在不告訴卓風你離婚這件事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我沒回答她,“高可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吧,再者說了,我離婚了嗎?你說是馮科告訴你的?可我跟馮科還沒離婚,不然你去問他。”
高可可皺眉,“不可能,馮科說了,跟你離婚後,孩子會給我,我可以繼續在這裏上學,孩子過戶手續都給我了。卓風這邊收手之後會回歐洲。你不知道?”
我心口驟然一緊,搖頭。
“看來是不知道了,看來張欣說的對,卓爾,你是被騙了,卓風一點不愛你,他的計劃裏麵可一點都沒有你的位置啊。”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戒指,聽著自己不斷亂跳的心跳聲。
“卓爾,你還是去問問吧,我下午去接孩子,我請了保姆,馮科會立刻回法國,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結束,你離婚後就是單身了,可以自由追求卓風,可惜卓風好像要回歐洲啊,你怎麼辦?”
高可可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得意還是擔憂。
我怎麼辦?
是啊,我怎麼辦?
我沒吭聲,飯也沒吃,直接叫李哥送我回了卓風的住處。
才推開門,看到一個女人在廚房燒水。
我站在門口,與那個女人四目相對。
“卓爾?”
“是你?”我大驚,同時叫我驚訝的是她身上的衣服,那是卓風的襯衫,她很高,穿著襯衫的身子屁股若隱若現,細長的腿,膝蓋上兩塊青紫,手裏端著我的水杯子,正笑著看著我。
這……
我急匆匆的往樓上臥室走。
“卓爾,你姐夫在樓上睡覺。”
我站住腳,回頭居高臨下的看她。
她繼續對我笑著說,“我沒訂到酒店,要住一晚上才能離開的,你進去吧,一會兒下來喝咖啡,我煮了很多。”
我沒吭聲,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裏到處都是衣服,卓風的,還有女人的裙子和內褲。
卓風躺在床上,睡得起了輕微的鼾聲,背上幾條抓痕,觸目驚心。
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看了很久,褶皺的床單上留下了令人作嘔的痕跡,叫我怒氣暴漲。
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做最後的鎮定與怒火的掙紮叫他,“卓風?”
他沒動,睡得很沉,酒氣也很重,但絕對不是那種醉到不清醒的地步。
“卓風?”我走過去,拽他的手,很熱,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我看了一圈,沒看到,心口劇痛,顫抖著手臂搖晃他的手。
“卓風。”
他哼唧了一聲,有些茫然的緩緩睜開眼,看著我,大手一撈,摟住了我的腰,“回來了?”
我盯著地上的丁字內褲問他,“你喝了很多嗎?醉到不省人事嗎?”
“恩,還好,不多。”
我眼前黑了一片,繼續問,“你是跟誰喝的酒?”
“江華。你認識的。”
是呢,我認識,就是樓下那個女人嗎?
之前在旅遊區隻有一麵之緣,這會兒就成了客戶,還領導家裏來,是否還上了床呢?
我不敢多想,不能多想,理智和怒火糾纏,我反複告訴自己眼前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卓風這個人的人品我應該相信。
可我做不到冷靜了,做不到了。
我豁然起身,掀開他的手,低吼,“卓風,你想解釋什麼嗎?”
他怔了一下,茫然抬頭,睜著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打量我,慢慢的眼神下移,看到了地麵上的衣物。
我踢翻了垃圾桶,裏麵跳出兩個用過的套子。
他的身子一僵,也坐直了身子。
他看著我,沒吭聲。
我也沒吭聲,這一切還不夠真實嗎?可笑的我竟讓還在等著他給我解釋,可能說什麼?說那套子裏麵的東西是假的?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無法證明這都是真的,可他又如何證明這是假的呢?
他使勁搓臉,慢慢起身。
他沒穿衣服,起身後又坐下來,用薄薄的毯子蓋住了身子。
我冷笑,後退幾步,腳下是丁字內褲,叫我作嘔的移開幾步。
我將戒指摘下來,放在他跟前,轉身,離開。
我沒有力氣質問,也不想聽他給我解釋,我隻想離開,永遠不再相見。
卓風沒有追我出來,我在樓下看著坐在飯廳裏麵端著咖啡喝的江華,視線慢慢平移,落在了她那條修長的腿上,膝蓋的淤青我也會有,身上的衣服,床上的痕跡,一切的一切,我能想到無數次當時跟卓風在一起的場景。
這個房子叫我呼吸都困難起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這個房子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絮中。
李哥的車子跟在我身後走了一路,我沒坐,他沒問我,到了學校,我轉身告訴他,“李哥,以後不要跟著我了,至於原因,去問卓風,我想不久後這輛車子的女人會是別人,或者說,這車子本就不用屬於我。”
李哥張了張嘴,沒說話,我勉強對他笑笑,轉身離開。
學校很大,第一次知道這裏這麼大,我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到處都是房子,同學,熙熙攘攘,忙碌奔波,可這些都與我毫無關係。
我想象過無數次我跟卓風的結局,卻不知道還沒走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經過。
我捂著胸口,空了,不痛,什麼感覺都沒有,淚水也無,我頹然的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一切放鬆。
大雨還是來了,在與白雲爭鬥了幾個回合後,烏雲大獲全勝,遮蓋了藍天,傾盆的雨水落下來,拍打在我的身上,還是不痛,隻是很冷,冷的我渾身沒力氣,我不想動,聽著雨聲,看著雷電,想與這裏重合。
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沒多會兒就停了。
我起身離開,打了車子,直接去了開心那裏。
開心看起來很好,見到我過去也比擔心,眉頭皺的老高,“卓爾,你沒帶雨傘嗎,我給你換衣服。”
我瞧著開心幫我擦身子,換衣服,突然覺得我也變成傻子該多好。
“開心姐姐,你為什麼叫開心啊?”
她笑笑告訴我,“因為要時刻保持開心。冷不冷,我少了熱水給你,喝嗎?”
我搖頭,吸口氣,“我坐會兒就走。”
“那成,我叫人送你,來了也不說一聲,去接你多好,都淋濕了,李哥呢?在忙嗎?”
我沒回答,隻拽著她的手,看了她很久。
我總是心疼別人,其實真正該心疼的人是我自己。
離開的時候,開心送我到山下的出口,幫我叫了出租車,車子開出去很遠才看到她回去。
馮科收手了,一切的事情都停了,可我卻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結局。
又一次回去,我直接去了馮科這裏。
他在睡覺,該是喝了很多,滿屋子的酒氣,酒瓶子東倒西歪的放在桌子上,了無生氣。
我呆坐在飯廳的凳子上望著窗外,直到深夜他起來才發現我回來。
他先是愣了一下,才從樓上下來,走的很慢,直奔我來,“來了多久?”
“很久。”
“明天才能去辦手續,等不及了?”他問我。
我搖頭,“不是。”
“想反悔?嗬嗬,想反悔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