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呂方就在山寨的右側選中了塊地方。
這是塊很大的窪地。
上麵長滿青草和矮矮的荊棘。
就這樣的地方,用來種植土豆顯然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絕對是純天然、無汙染。
當然,若是按照西山野川這邊的氣候,這會兒應該並不是適宜種植土豆的季節。這裏和前世的四川差不多,呂方用仇恨值搜索引擎查過,這種地區正常種植土豆應該是在霜降之後,立冬之前。收成則是次年年初的事情。
也就是說,生長期是在冬季。
這樣的地方通常被稱作南方冬季作區。
不過這對呂方來說顯然並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崇拜值商場裏麵兌換出來的種子對氣候壓根就沒有任何的要求,隻要土壤合適就行。
呂方叉著腰站在草地裏,環顧四周幾眼,然後便衝著黑壓壓人群揮手道:“大家夥,就這裏吧!勞煩大家把地都給翻起來!”
“好咧!”
“……”
人群中響起許多應答聲。
然後眾人便就各自往旁邊走去,分散開來。
很快就有人開始揮起了鋤頭。
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呂方並沒有摻和進去,隻是在旁邊看著。
看不多時,就往山寨裏跑去。
這些漢子們種地,雖然有的能幹,有的生疏,但有劉鵬濤在這看著,顯然也並不需要呂方來操心什麼。
若是連翻地這種事情都放心不下,那也未免太小瞧這些徐景年從各地弄過來的人了。
他們此前來到西山野川之前,可都不是尋常之輩。
回到山寨裏後,呂方直奔吊腳樓。叫上竹兒,就在吊腳樓內忙活起來。
他從崇拜值商城裏麵兌換出來許多土豆種子。
其實就是小土豆。
而這些小土豆要變成種子,得經過切塊和催芽兩個步驟。
催芽,放在陰涼處就行。
於是他和竹兒都是拿著刀飛快地削著土豆。
竹兒尚且還是中規中矩將土豆放在地上,呂方則是有炫技的嫌疑。
這家夥竟然是操著龍泉唐橫刀,仰仗著自己的刀法,對著堆在角落裏的土豆堆就大肆揮砍起來。
……
夜。
成都郡成都府。
城內某處僻靜的院子。
在成都府內隻有極少許人知道,這個院子,其實是本郡安撫使大人羅鬆唐的外院,金屋藏嬌的地方。
而此時,在這座院子的客房內,坐在書桌前的,赫然卻是自西山野川離開數日的徐景年。
他來到了成都府。
羅鬆唐是個年歲看起來和吳涇川差不多的小老頭,蓄著短須,看麵相,文質彬彬。看雙眼,卻是虎虎生威模樣。
他就坐在徐景年的對麵,看神情,對徐景年頗為恭敬。
“太師,夜遊神將山寨那邊的消息給送過來了。”
羅鬆唐低聲對徐景年說道。
“如何?”
徐景年的神色立刻便緊張了幾分。
羅鬆唐的眼中似乎有著幾分不可置信之色,道:“先是吳鉤聚集的高手殺到了九皇子和十七皇子所在的寨子,被山寨內的高手們給攔住,起初山寨內的高手們是占了上風的,據說是因為……十七皇子施展了什麼神仙教導的仙術。”
他臉色有點兒古怪。
徐景年則是若有所思,緊接著輕笑起來,“然後呢?”
羅鬆唐便接著道:“後來榮王梁釋卻是帶著他麾下的十大天幹也趕到了山寨,形勢急轉直下。”
說到這,臉色便是愈發古怪起來,“不過就在梁釋要動手的時候,十七皇子用他的仙術又是弄死了幾個梁釋麾下的天幹,然後……他帶著永樂郡主出現在了梁釋的麵前。永樂郡主請求梁釋離開,梁釋沒有答應。十七皇子殿下展露出過人的修為,一擊使得梁釋受創,被迫退去。”
“這……當真?”
這下,就連徐景年都露出瞠目結舌之色來。
甚至有點兒懷疑夜遊神的消息是不是被人給調包了。
呂方鬼點子多,使出什麼“仙術”,他能夠相信。但若是說呂方弄死幾個天幹,還重創梁釋,他卻實在是不敢相信。
羅鬆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隻臉色古怪道:“還是以前那個給我送信的小弟兄送來的信,應該不可能有什麼差錯啊……”
徐景年輕輕點頭,沉吟半晌,“兩位殿下都是人中之龍,也許真是有神仙暗中庇佑也說不定。”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也該是時候離開你這裏了。”
羅鬆唐眼神瞬間凝重起來,“太師您……當真要那麼做嗎?”
“梁釋就算受到重創,也不至於要直接退走的,我更覺得他其實是趁勢抽身。因為留著兩位殿下的性命,對他還有用。”
徐景年並沒有直接回答羅鬆唐的問題,而是先說了這麼句話,然後才接著道:“而吳鉤既然也受到重創,那他們想要在短時間內再彙聚高手,也不是那麼容易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容錯過。兩位殿下已經度過這最初的難關,隻要我能夠讓各地義軍相繼來附,也許,真的能夠成就氣候。要想成事,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唉……”
羅鬆唐沉默良久,最終,重重歎息。
他又給徐景年作揖,“太師風骨,鬆唐拜服。”
“那接下來的事情,老夫就拜托你了。”
徐景年隻笑著對羅鬆唐道。
羅鬆唐神情嚴肅,“鬆唐縱死,也定不負太師囑托。”
顯然,這位現任的成都郡安撫使大人,實際上是徐景年的人。亦或者說,是忠於前朝皇室的人。
“多謝了。”
徐景年竟是對著羅鬆唐作揖。
“太師不可。”
羅鬆唐連忙攔住,“如此豈不是折煞學生麼……”
徐景年眼神中滿是欣慰地點點頭,隨即,向著屋外走去。
就在這夜,徐景年悄然離開了羅鬆唐的這個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