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本以為,形勢是偏向她的,怎麼被司徒夜這麼一說,又轉回去了。
好在她腦子轉得快,略一停頓就接上話了,“老爺答應納我為妾,是老太太和大姐堅決不肯,這才……”
“既然你知道我奶奶和我娘不肯,你還上門哭鬧。你已經在錦州城鬧得滿城風雨,逼得我奶奶和我娘不得不躲到山裏來。現在你又來山裏鬧,你看你是存心想逼死我娘,然後趁機上位做正室吧。”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青蓮隻道司徒夜是要臉麵的,當著眾人的麵,還要遮遮掩掩,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她萬萬沒想到,司徒夜說得比她還振振有詞。
司徒夜又說:“就是買根針,也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難不成要進別人家的門為妾,也可以強買強賣了?”
“還是說,你與誰商量好了,霸王硬上弓,好害了別人一生,遂了自己的心願?”
青蓮被問得張口結舌。
好半天,她才說:“這事應是一家之主說了算的!再說,你家本來就有姨娘,憑什麼就不能再娶姨娘了?”
“你對我家的情況,可真了解啊。”司徒夜冷笑三聲,不急不徐地說,“我爹納我家二姨娘時,是在京城,當時我爹在家裏好好待著,是一家之主,且經過我奶奶和我娘點頭答應了的,二姨娘才入了門。”
司徒夜慢慢走上台階,慢慢逼進青蓮。
他走一步,說一句,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譏諷之意。
“你跟我爹的時候,我爹可不是在家裏的。那時,我家的一家之主是我奶奶!再則,我奶奶和我娘都沒有點頭,你憑什麼跟二姨娘比?”
繡娘差點要在屋子裏拍手叫好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腰杆子變硬了!
青蓮被他駁得啞口無言。
就連書生們,都暗自叫好。
林北都忍住笑意,暗道,司徒夜還真是人才,說歪理說得比三綱五常還有道理,要是讓他去前線說說,估計仗也不用打了,敵軍直接被他說得停戰和解。
青蓮連哭都忘了。
這些話,都是來之前,她跟司徒威和小娟商量好的。
以為是天衣無縫,到了司徒夜這裏,竟不堪一擊。
她還不死心,死纏爛打道:“老爺納妾,天經地義,大姐不同意,便是妒婦,這可是犯了七出之條!”
司徒夜輕蔑的眼神,幾乎要把人凍死。
他毫不猶豫地說:“你未婚先孕,不知廉恥,理應浸豬籠!”
這話,簡直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眾人都開始覺得,司徒夜的話雖然蠻橫,但並非無理。
到底是司徒威和青蓮有錯在先,拿著自己的錯處去逼一個無錯的妻子,怎麼說都是不對的。
齊懷遠一直默默聽著,聽到浸豬籠的時候,莫名地胸口一痛,再次挺身而出。
“不管怎樣,她懷有身孕,這樣逼她去死,你們司徒家也不見得是慈善之人。聽說司徒老太吃齋念佛多年,修得是菩薩心腸,怎能讓自家孫子在這裏狂妄無理,逼人去死?”
所有人都看向齊懷遠。
都知道齊家跟司徒家不對付,隻是沒想到,他會光明正大的跟司徒家唱反調。
主要是,唱的反調還是人家納妾的私事。
司徒夜的眼中也露出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