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立刻麵如死灰。
以前縣令可是不敢這樣對她的!
“老爺,您當真以為我娘家在京城沒了勢力,幫不上您了,就打算騎到我頭上來欺負人了?”葉氏冷下臉,非要跟他說個清楚。
縣令心虛,隻是恨恨地重新坐了下來,外強中幹地罵道:“那你說說,喜樂過繼來之後,咱家有啥好事?”
“您多了嫡長子,這不是好事?”
葉氏黑著臉,也不清理身上的墨汁,徑直走到了縣令跟前,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知道是花姨娘在您耳邊吹枕邊風,您這才一時糊塗。我可以不跟您計較,可如果老爺非要聽她的,今兒我就把話撂在這了,以後老爺有什麼事要用到我娘家,一律免提!”
縣令頓時警鍾大作。
他與趙有才鬧翻了,如果再少了葉氏娘家的支持,他的升官之路就徹底堵住了。
縣令立刻換了張笑臉,“夫人莫要生氣,我也是氣糊塗了。你是不知道那個趙有才有多可惡,他自己醫館經營不善,還非要拉我下水,我太難了啊!”
葉氏見縣令服了軟,這才借坡下驢,溫言勸了幾句。
“老爺何必跟他計較,他也是靠著太子的勢力吃飯的。這些年他仗著這個後台也沒少威脅過咱們,老爺為何不趁這次機會,取代他,直接跟太子信使聯係呢?”
縣令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信使隻信趙有才,不信他。
“唉,趙有才的老板是太子心腹,我也是難以插手啊。”
葉氏眸光閃過一道精光,“老爺可曾聽過一句話,叫著屋漏偏逢連夜雨。”
縣令怔怔,旋即明白過來。
趙有才現在是倒黴透了,這時候來個落井下石,弄得他翻不了身,京城那邊自然要再尋個合適的人來替代他。
縣令趁機巴上太子,日後還怕升不了官?
縣令再看葉氏,不知怎的,覺得這婆娘長得可真是好看!
“夫人來找我,可是有事。”
葉氏這才想起她此行的目的。
話到嘴邊,她思忖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這事不急,等晚些老爺解決了那趙有才再說吧。”
縣令也沒有再問,喚來小杏給葉氏換衣裳,自己出去安排事情去了。
連續幾日的大雪,不但封了路,還接連鬧了幾次雪崩。
所幸沒有人員傷亡,可也把清風縣的百姓嚇得夠嗆,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曹嬸子望著外麵不停飄蕩的大雪,感歎道:“今年可真邪門,先是旱得厲害,接著鬧水澇。好不容易太平了,這雪又下得忒大了些。”
曹荷香正在做襪子,她一邊擺弄著手上的碎布,一邊說:“可不是,雪大得誰都不出門了。平兒,你可別亂跑,不小心埋在雪堆裏可是要人命的!”
平兒正在用屋裏的火爐烤地瓜,她吸著口水說:“娘,哪有您說的這麼可怕。我瞅著承業哥哥就天天出門,連小福寶也整日在外麵瞎逛呢!”
曹嬸子覺得奇怪了,“何家不該這麼馬虎啊,怎能讓孩子到處亂跑。不行,我得去提醒他們一下。”
曹荷香一聽,趕緊拽起正在饞地瓜的平兒,“娘,您把平兒也帶去吧。雪大地滑的,讓她攙著您!”
曹嬸子哪裏不知道自家兒媳那點小九九。
她心裏跟明鏡似的,看出何家無心平兒,所以也早早死了結親的心思。
偏她兒媳就是貪人家錢財,總想把平兒往何家送,把她的臉都丟盡了,害得她也不好意思去何家串門。
“不了,我自己去就行。”曹嬸子扔下話便出門了。
平兒又重新蹲下,盯著快要烤熟的地瓜流口水。
曹荷香氣得踹了她一腳,“沒出息的東西,一個地瓜就把你饞成這樣了!”
她在炕上翻找出一個縫補得不成樣的帽子,“還不快拿去給你奶!到了何家你給我機靈點,勾搭不上承業,何家還是承學和承文!都給我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