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何福宗對張春桃的話是迷之自信。
他也沒來由地篤定,何承木和何承田肯定不會有事。
何福宗也不敢停留,他先坐著馬車去了餘家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們聽。
餘明娘正在娘家以淚洗麵,聽到了張家村發生的事後,忍不住噗嗤笑了。
笑完了,又覺得這樣不厚道,便愧疚地問:“大嫂的嫂子要不要緊?”
“不礙事,就是說不出話來。”何福宗嘿嘿笑。
楊玉芬說不出話,又不會寫字,所有的秘密她都隻能爛在肚子裏。
到時候找到了何承木和何承田,才不用擔心她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何福興也忍不住偷笑起來,“沒想到大嫂家的嫂子也是個人物!”
許來弟見餘明娘不再哭了,趕忙端來熱水給她洗臉。
“大姑子,我就說了,承田是有福氣的,他肯定不會出事的!”
餘明招也熱情地把家裏好吃好喝的全拿了出來,招呼何福宗來吃,“外麵冷,您趕緊喝口熱酒,休息休息。”
孫婦人方才也哭得厲害,現在心裏好受了許多。
她拉著餘明娘的手說:“方才你婆家大伯說的話,你要信!我這會子才回過神來,想著你家不是還有小福寶嘛。”
眾人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
自許招弟懷孕後,孫婦人對小福寶是福星的事深信不疑。
“你嫁到何家這麼多年,都不見有起色。自從你婆家大伯收養了小福寶後,你瞅瞅這日子過得是多紅火啊。”
孫婦人也不避諱著何福宗,實話實說,“我尋思著,她不但自己有福氣,還能把福氣給你們呢。她這麼喜歡她的哥哥們,肯定會保佑他們的。”
餘明娘最是聽她娘的話。
孫婦人這麼說,她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
“是啊,我這是哭傻了。小福寶在家裏就說過,承田他們不會有事的,我該信她的。”
孫婦人拍著餘明娘的手背,柔聲說道:“既然回來了,就住幾日再回去。說不定承田他就在城裏等你回去呢。”
餘明娘也安了心,點頭說好。
何福興頓時覺得壓在胸口上的那塊巨石消失了。
縣令府書房裏,趙有才正坐在縣令跟前發脾氣。
“你說哪有這麼邪門的事!憑什麼每次我的貨都會出問題,偏他何家的就一點事都沒有!”
說來也奇怪,自從威震鏢局事發之後,仁善醫館就黴運連連。
先是之前庫存的藥材不知怎的受潮發黴,品質大打折扣,趙有才不得不賤價賣出,血本無歸。
後來再進藥材,路上總是波折不斷。遇水就被淹了,遇火就被燒掉,最近一批貨總算戰戰兢兢地避開了所有禍,眼看就到運到清風縣,大雪封路,藥材非得等到來年開春才能到。
現在仁善醫館是大唱空城計,根本無藥可賣。
縣令也是一頭的包,“這都是老天爺安排的事,我能有什麼辦法!”
“您可別想撇幹淨!您在咱們醫館裏是有一份錢的,從前分錢時您可沒少一分,現在遇到事情了,您就想不認了?”
趙有才可不是好惹的,“再說了,最近您辦的差事都出了紕漏,京城那位早就不滿意了。信使說了,要是再辦不好,您頭上的烏紗帽……”
趙有才的話,一下子戳到了縣令的痛處。
他急得在屋子裏團團轉,“你當我的臉有多大,能跟天鬥?你仁善醫館就是平時壞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想撇清了當聖人?你這是過河拆橋!”
趙有才說到後麵,索性都不說您了,恨不得直呼其名,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
縣令也惱,兩人你一句我一言,吵了起來。
葉氏聽到動靜,趕緊進去勸架。
好不容易把趙有才穩住,恭敬的把他送出了門,葉氏折身回書房,一推門,一個硯台迎麵砸到了她的身上。
縣令氣急敗壞地罵道:“就是你,非要過繼兒子!現在好了,過繼了一個倒黴蛋,老子的官運全都要敗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