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看到我不高興嗎？”
“爸爸，你不是說，隻要我能好起來，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嗎？”
“爸爸，我的好爸爸，你為什麼不敢轉身看我一眼？”
……
聽到那一聲聲爸爸，嚴高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很快，他就恢複過來。
再轉身看向嚴甜甜時的表情，變得很震驚，然後是一臉喜色。
他大步上前，一臉關切地看向嚴甜甜，“甜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可在他伸出手要去觸碰嚴甜甜時，卻被人攔了下來，“嚴高明同誌，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有兩個嚴甜甜？”
“什麼兩個甜甜？”嚴高明裝傻問。
林遠一眼就識破他的心思，指著病房裏躺著的‘嚴甜甜’說，“嚴高明同誌現在是想說，不認識裏麵躺著那個是誰嗎？”
聞言，嚴高明皺起眉頭一臉的疑惑和茫然，“對啊，為什麼會有兩個甜甜呢？甜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嗎？”嚴甜甜依舊麵無表情，眼底卻帶著譏笑。
“我為什麼會知道？”嚴高明繼續演，一邊對林遠說，“警察同誌，你們務必要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家甜甜明明好好的，裏麵那個人又是誰？是不是有人趁我不知道的時候，聯合醫院把我家甜甜給換成了別人？”
“是別人動手腳換走嚴甜甜，還是你自己心懷不軌故意設局把人囚禁起來？有什麼話，你跟我們回到局裏再說。”林遠上前，示意他跟自己走一趟。
見嚴高明不動，他掏出一副大銀鐲子在他麵前晃了晃，問，“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動手？”
這意思相當明顯了。
不想自己走，就戴上銀鐲子‘風風光光’被人圍觀目送。
嚴高明拖延時間不成，隻能跟他們回警局。
*
警局那邊，很快就把病房裏那個‘嚴甜甜’查清楚。
那個女孩叫王小芬，去年發生意外從高處墜落，變成植物人昏迷至今。
前些天有人打著免費治療的名義，把王小芬從家裏接走。
然後，她就變成了‘嚴甜甜’。
“接走王小芬的人身份查出來了，是你的助理江一山。青山精神病醫院那邊也有人作證，是江一山把嚴甜甜送到青山精神病院。這些，你有什麼要說的？”林遠把警方查到這些說給嚴高明，一邊盯著他臉上表情。
嚴高明聽完，一臉的震驚錯愕，“怎麼會？小江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江一山背著你做的，你完全不知情？”林遠眯眼問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不知道。”嚴高明捂著臉，聲音中透著懊悔和痛苦，“小江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初我覺得小夥子踏實勤快又孝順，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沒想到他表麵上老實勤快，私底下竟然做出這種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甜甜。”
林遠看著他這副痛苦又懊悔的神情，絲毫不為所動。
他又問嚴高明，“嚴甜甜報案，說你強暴她，逼迫她，虐待她，這些你怎麼說？”
“什麼？你說甜甜說我對她……”震驚過後，嚴高明才苦笑著說，“我本來不想把那件事說出來，可現在這情況，似乎我不說也不行了。”
林遠就問，“什麼事？”
“本來我答應過甜甜的媽媽，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可現在，我要對她食言了。”嚴高明苦笑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奈地說，“甜甜她……其實有遺傳性精神病。她從小就總是出現一些幻覺，甜甜媽媽跟我說，她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才五歲。”
“那次，甜甜說有老師打她，她身上確實有傷。甜甜的媽媽很生氣，去育紅班找那個老師，可育紅班根本沒有甜甜說的那個老師。甜甜身上的傷又確實存在，可找不到人甜甜的媽媽也沒辦法。那件事過去很久，甜甜的媽媽都忘記了，甜甜又發病了。這次，她說隔壁的爺爺脫她裙子。可那時候是冬天，她沒穿裙子，他們家隔壁也沒住人，更沒有什麼老爺爺。”
“也是那次，甜甜的媽媽開始懷疑甜甜的精神是不是出了問題？她帶甜甜去看病，醫生說她確實有精神方麵的疾病，應該是遺傳性的。之後甜甜一直吃藥，病情也控製得很好。我跟甜甜的媽媽結婚這麼多年，甜甜隻犯過一次病。可能因為我最近太忙，甜甜又正值青春期心思敏感，又因為跟我賭氣好久沒吃藥，才會發病。我……我是她爸爸，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怎麼會對她……做出那種事？”
……
嚴高明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甚至還有嚴甜甜的精神鑒定報告，他還可以提供嚴甜甜這些年看病治療的病例。
嚴甜甜的精神病鑒定報告到手的那一刻，林遠等警察都還不相信。
可嚴高明提供的資料經鑒定全是真的。
嚴甜甜確實有精神方麵的疾病，也確實多次發病，有治療記錄。
她也確實一直在吃藥，而最近半年她也確實沒有再去看醫生拿藥，
這一切，都跟嚴高明說，嚴甜甜是因為跟他賭氣故意不吃藥，從而導致她發病這個信息對上了。
“真要這麼放他走？”林遠不甘心，他敢打包票，這個嚴高明肯定有問題。
可楊隊說，上麵要求放人。
林遠不甘心地找上楊隊。
楊隊拍拍林遠的肩膀對他說，“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他提供的證據太充分。我們沒辦法證明嚴甜甜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也不能沒理由把他扣押。”
“嚴甜甜是受害人，她親口說的還不算證據嗎？還有這些，這是她的檢查報告。這些都不算證據，那要什麼才算證據？”林遠情緒有些激動。
“林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你的身份。我們警察辦案講究證據，嚴甜甜是受害者沒錯，但她也確實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她的任何話都不能作為證據。她的傷情報告隻能證明她確實受過這些傷害，沒有確實的證據能證明，對她做這一切的人是嚴高明。”楊隊一臉嚴肅地對林遠說。
見林遠低頭不說話，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楊隊無奈，拍拍他的肩膀說，“要抓人，得有證據。你懂嗎？”
“我懂，謝謝楊隊，我會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林遠說完，就急著去查那個叫做江一山的男人。
他就不信，江一山做的那些事，他嚴高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凡做過必留下痕跡。
除非他嚴高明真的幹淨得跟那陽春白雪似的，否則，他林遠一定要把他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