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薛炎凱的話,許靜書眉頭皺得更深。
同時,對嚴高明這個所謂慈父的人設,也起了質疑。
哪個疼愛女兒的父親,會讓自己的女兒住在這樣的房間裏?
不要說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姑娘,就是大人長期住在這樣冰冷壓抑的房間裏,都會出問題,遑論一個剛失去母親沒多久的孩子。
這個房間太空了,根本不需要兩個人來找。
許靜書掃視一圈後,把這個房間留給薛炎凱,自己轉身出去。
邊往外走,許靜書邊在腦中思索,如果她是嚴甜甜,會把重要東西藏在這個家的什麼地方?
回想唯一見到嚴甜甜那回,她看到嚴高明回來,身體那一瞬間的僵硬,以及眼底無法抑製的驚恐和害怕。
嗯,她很怕嚴高明,非常害怕。
卻又不得不留在這個家,留在這個她很害怕的人身邊。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做是她會把重要東西藏在哪裏?
自己的房間?不太可能,太容易被發現。
客廳?也不可能。這裏不光是嚴甜甜的家,更是嚴高明的家,以嚴高明的謹慎和細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不太適用。
難道是藏在廚房或是廁所?
那兩個地方霍明堂和廖東都找過了,就差把水泥地翻起來檢查一遍了。
難道,在嚴高明的房間?
許靜書來到另一個房間門口,伸手要將門推開的時候,眼尖的她發現,門縫裏夾著一根細弱發絲的黑線。
黑線很細,一般人就是看到也隻會以為是不小心沾到門上的,誰又會往別的方向想呢?
許靜書會發現一來是她眼睛尖,二來是她上輩子很喜歡看某個國外小學生破案的動畫片。
“嗬。”許靜書拿出手帕把那根黑線包起來,然後才推門進去。
這個房間,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很普通的房間,一張雙人床,一個實木大衣櫃,床尾靠牆的位置放了一張梳妝桌。
乍一看,很普通尋常。
許靜書卻盯著那張雙人床,皺起眉頭。
她趴在床上仔細找起來,最終,在一個枕頭的裏層,找到一根長頭發。
許靜書盯著那根長頭發看了許久。
然後,她打開衣櫃,開始翻看衣櫃裏的衣服。
從嚴高明的家就能看得出來,他是個非常嚴謹還有點潔癖的人。
他衣櫃裏的衣服全都疊放得非常整齊,衣服褲子內褲襪子全都分開放,乍一看完全不像是個單身男人的房間。
嗯?
這是什麼?
許靜書眼尖地看到嚴高明的內褲裏,好像混進去個異類。
她伸手把那個東西拿出來。
是一條粉色帶花的女士內褲。
關鍵是,這條內褲上還有血跡。
許靜書眉頭皺得更深。
希望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她繼續尋找,就連床底下也沒放過。
她從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型手電筒,趴在地上找床底下。
床底下有幾個紙箱子,裏麵都是些不用的雜物,許靜書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
突然,她聽到霍明堂喊她。
她以為嚴高明回來了,趕緊出來。
不小心腦袋就撞到床底,她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手電筒都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到裏麵去了。
許靜書爬進去撿手電筒的時候,手電筒一晃,她好像看到床底板上有字。
“嗯?”她趕緊用手電筒去看上麵寫的什麼字?
媽媽……痛……哭了……救命……
床底板上的字跡還很稚嫩,像是小孩子寫的。
看痕跡,起碼好幾年前。
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年幼的嚴甜甜小時候留下的。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留下別的東西?
許靜書躺在地上,帶著手電筒看得很仔細。
看著看著,她就發現床底板下麵好像有個什麼東西?
她伸手把東西拿下來,是用牛皮紙包起來的本子。
翻開一看,第一頁寫著一個名字:嚴甜甜,二年級,字跡很稚嫩,旁邊還畫著好幾個可可愛愛的五角星,用紅筆塗上了顏色。
許靜書往後翻,第一篇日記,是嚴甜甜二年級的時候寫的,上麵寫著:今天爸爸跟媽媽吵架了,媽媽說要跟爸爸離hun,還打了爸爸。媽媽帶我回到了外公家,媽媽跟外公吵架了。爸爸來接我和媽媽回家,媽媽生病了,爸爸讓我不要吵到媽媽。我偷偷去看媽媽,我看到媽媽流血了,媽媽讓我躲在床底下,我聽到爸爸進來罵媽媽,還打了媽媽。
第二頁,上麵寫著:媽媽病好了,爸爸跟媽媽不吵架了。晚上爸爸要給我洗澡,媽媽罵他是變tai,我不知道變tai是什麼?媽媽晚上抱著我哭了很久。我答應了媽媽以後不讓爸爸給我洗澡。
第三篇日記跟第一篇日記的日期,間隔了三個多月。
也是從第三篇日記開始,嚴甜甜的日記內容就開始變了。
嚴甜甜在日記裏寫到,他爸爸幫她洗澡換衣服,她不聽話爸爸會打她屁股。
她還寫了,爸爸會帶她去跟叔叔伯伯們玩。
叔叔伯伯會親她抱她,陪她玩遊戲。
她說自己不喜歡那些叔叔伯伯,可爸爸說,她不聽話媽媽就會生病要打針吃藥。
她想讓媽媽不生病,就聽爸爸的話。
爸爸說,那是她跟爸爸的秘密,她跟爸爸拉鉤不告訴媽媽。
……
越往下看,許靜書臉色越是鐵青,心底也越是憤怒。
好一個嚴高明,好一個慈父,好一個愛重妻子的好男人。
他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許靜書氣得渾身顫抖。
那種畜生,就該千刀萬剮。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
“小嬸嬸,我們該走了。”霍明堂進來看到許靜書還趴在床底下,就蹲下來衝她喊。
許靜書把日記本合上,從床底下出來把日記本放到包裏。
霍明堂看到就問,“小嬸嬸你找到了?”
“回去再說。”許靜書給了他一個眼神,霍明堂立馬明白。
他們從屋裏出去後,許靜書還不忘了把那根黑線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從嚴家離開後,李秋月還問他們,“怎麼樣?找到你們要找的東西了嗎?”
“沒有。”薛炎凱和廖東都很沮喪。
許靜書心情很不好地掃了她一眼,問她,“找到了,你要不要看?”說著,要把包取下來遞給她檢查的樣子。
李秋月卻被她這動作嚇一跳,以為她心情不好又要動手拿自己出氣,嚇得連忙躲到一邊,離她遠點。
“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該你履行承諾了。”李秋月怕她不認賬,趕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