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你醒了,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疼不疼?”睜開眼,許靜書就看到霍青岩那張帶著胡茬的臉。
他眼底都是血絲,臉上都是胡茬,不修邊幅的模樣看著他整個人特別憔悴。
換做平時,許靜書肯定會心疼這副模樣的他。
可現在,她腦子裏隻有那本書裏的內容。
想到那本書,許靜書就氣不打一處來。
“離我遠點,沒用的狗男人,在湊過來我大嘴巴子抽你信不信?”她聲音還有些沙啞,但罵人的氣勢卻一點都不小。
莫名其妙被媳婦兒罵一頓的霍青岩,“媳婦兒,你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就怕自己哪裏不好,又惹著媳婦兒生氣。
許靜書瞪他一眼,凶巴巴說,“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狗男人,滾蛋!”
霍青岩:……
媳婦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麼對我。
霍哥心裏苦,可霍哥不說。
就在這時,隔壁床的大姐突然說,“妹子你男人脾氣可真好,你生了個閨女他非但沒給你臉色看,還哄著你。不像我家那位,一聽我生的是個賠錢貨,扭頭就走,也不想想這生的啥是我能說了算的嗎?”
許靜書聽到聲音就朝隔壁床看去,這一看,眼眸瞬間眯起來。
她記得書裏就有寫過霍寶珠的親媽,左邊眉毛那兒有個大黑痣。
恰好這個她隔壁床的大姐,左邊眉毛那就有顆大黑痣。
好巧不巧,還跟她一樣生了女兒。
如果她生活的世界真的是一本書的話,那這個女人就是假千金霍寶珠的親生母親。
也就是那個趁亂用她女兒代替了自己寶貝女兒的人。
隔壁床的大姐還在碎碎念,一會兒說她男人不貼心,一會兒說她婆婆對她不好,一會兒說自己命苦沒生在有錢人家的肚子裏。
許靜書沒去細聽她說了什麼,她問霍青岩,“我睡了多久?”
“兩天。”霍青岩的回答,讓許靜書瞳孔一縮。
書裏說,她的女兒是在出生第三天被偷走。
她生了孩子後昏睡了兩天,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她的女兒還沒被偷走。
許靜書情緒當即很激動,對霍青岩說,“咱們女兒呢?快把她抱來讓我看看。”
“寶寶好好的,媽剛帶她去做檢查了,馬上回來,你別激動。”霍青岩見她要起來,趕緊把人摁住。
許靜書卻聽不進去他說的,非要現在馬上看到女兒。
霍青岩無奈隻能說自己這就去把孩子抱回來給她看。
他剛要出門,霍母和護士就抱著孩子來了。
“靜書醒了?來,快看看咱們家寶兒,寶兒跟媽媽長得一模一樣,是個小美人呢!”霍母沒等霍青岩說,就直接把孩子抱過去放在許靜書身邊,嘴裏一個勁地誇自家小孫女和兒媳婦。
許靜書低頭看著睡在她身旁的女兒,小鼻子小嘴小臉蛋兒,哪兒都小。
跟她在產房看到的那個渾身通紅皺巴巴的小猴子倒是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是母女間的心靈感應,當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想去碰碰女兒的小臉時,閉著眼睛的小人兒睜開了眼睛。
軟乎乎的小手還一把抓住了許靜書的手指頭。
被那隻軟乎乎的小手抓住的瞬間,許靜書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情緒,有點感動,有點酸澀,還有點想哭。
“唉,靜書你怎麼哭了?你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哄哄你媳婦兒,坐月子的時候可不能哭,以後留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事。”霍母見許靜書突然紅了眼眶,急得趕緊讓霍青岩過來哄人。
霍青岩還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趕緊過來,邊讓霍母把孩子抱到一邊去,還要去喊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孩子還沒抱走,許靜書先瞪他一眼,“不準把我女兒抱走,你敢抱走她我跟你沒完。”
“行行行,什麼都聽你的,但媳婦兒你別哭行不?媽說了,坐月子的時候哭對你身體不好,留下病根一輩子都難受。”霍青岩趕緊舉雙手投降,隻要媳婦兒不哭不難受,他什麼都無條件答應。
之後,許靜書跟霍母說話的時候,順便問了隔壁床大姐的事。
才知道,隔壁床大姐是昨天生的孩子,也是個女兒,比他們家寶兒小一天。
許靜書見到隔壁床大姐的女兒身上包的小褥子顏色跟自家閨女身上包的很像,就問霍母,“媽,隔壁床大姐女兒身上包的小褥子跟咱家寶兒的一樣,可真巧。”
“巧什麼啊?她婆婆聽說她生的是個女兒,看都沒看一眼,帶上東西就走了。她女兒生下來連塊包身上的褥子都沒有,還是我看不過去把咱家寶兒的褥子給她一塊。你說這家人也太過分了,兒子女兒不都是自家孩子嗎?領袖都說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婦女能頂半邊天……”
霍母還在絮絮叨叨說,許靜書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那本書裏說,真千金被偷走後,假千金的媽媽用她女兒頂替了真千金位置,讓書裏的許靜書誤以為假千金才是她女兒。
看書的時候許靜書就覺得很奇怪,醫院的小孩用的小褥子都不一樣,怎麼會換了一個都沒被人發現呢?
現在許靜書明白了。
原來還有這一茬。
“媽,隔壁大姐的孩子也太可憐了,我記得咱們還給寶兒準備了跟被褥一個花樣的小衣服,都一塊送給隔壁床大姐吧!咱們給寶兒準備的衣服很多,也穿不了這麼些。”許靜書主動對霍母提議道。
霍母也是個心軟的,沒多想就答應了。
許靜書又說自己不太喜歡這個小褥子的顏色,讓霍母回家另外帶一條過來。
晚些時候,小名寶兒的霍寶兒小朋友就換上了新的小褥子。
給寶兒換小褥子的時候,許靜書也趁機看了寶兒後腰上那顆紅色的小痣。
看到後腰上那顆紅色的小痣,許靜書的心裏才算是踏實了。
那本書裏,寫到真千金的時候,就有寫到真千金後腰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第二天,也就是許靜書生產後的第三天。
她是順產,本來第二天就能出院。
但她當時生產的時候情況有些危險,醫生就讓她多留一天觀察。
辦出院手續的時候,許靜書隻看到霍青岩自己來,就問他,“怎麼就你自己,媽沒來?”
“媽出門前崴了一下腳,走不了路,我就自己來了。”霍青岩說。
許靜書一聽到這,心咯噔一沉。
書裏也有這一段。
她女兒就是在快出院的時候,被人偷走的。
然後隔壁床大姐趁機用她女兒頂替了她的女兒。
又對上了。
若說許靜書之前對夢裏那本書的內容,還處於半信半疑的心態。
那隨著醒來後,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的發生,她完全信了。
接下來,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護住她的寶兒不被人偷走!
無論如何,哪怕是拚上她這條命,也不能讓她的寶兒落到那本書裏一樣的命運,一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