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先生怎麼樣了？”
“我老師沒事吧？”
“鍾老什麼時候能好？”
……
剛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瞬間被圍住。
醫生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鍾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
前半句話讓眾人大喜。
甚至都忽略了那句“但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被許靜書攙扶著的白教授老淚縱橫，嘴裏不斷重複這句話。
相對而言，許靜書更加理智，她看向醫生主動詢問，“醫生，你剛才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鍾老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他畢竟這麼大年紀，身體被毒素害得不輕。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家屬可以多跟他說說話，看會不會出現奇跡。”醫生這番話，把剛剛放下心的白教授又打落穀底。
白教授身體顫抖，不可置信地看向醫生。
許靜書趕緊把人攙扶好，以免她摔倒。
“什麼叫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白教授追問。
醫生就說鍾老是因為中毒，現在的醫學水平，沒辦法讓他馬上醒來。
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得看老天爺的意思。
“老師中毒了？什麼時候的事？如果是因中毒而昏迷不醒，是不是找到解藥吃下去就會醒過來？”許靜書越擔心腦子反而越清醒，急切地問醫生。
醫生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
得知鍾老不是因為突發疾病吐血昏迷，許靜書擔心之餘，心裏又有那麼一點點小慶幸。
中毒還能想方設法找到解藥。
若是真的生了重病，反而無法醫治。
但這話她不能跟師娘說，她隻能安慰師娘，“師娘，不管怎麼說，老師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好事。我相信老師吉人天相，沒準過幾天就醒過來了呢？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要是您垮了，老師醒來看到得多擔心啊！”
“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他還需要我。”白教授仿佛得到了安慰，打起精神擦掉臉上的眼淚說道。
許靜書點頭說是，又安慰她幾句。
過會兒，人從手術室推出來，被送進重症監護室。
觀察二十四小時後，確定沒事才會被轉移到普通病房。
隔著重症監護室門上的小窗戶往裏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被各種機器包圍的鍾老。
白教授抓著許靜書的手，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你老師總是給我畫大餅，年輕時候說等我們不忙了，就好好陪陪我。後來出事，我們下鄉吃苦受罪那麼些年，每次快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以後要帶我去哪哪旅遊，帶我走遍咱們國家各個美麗的地方。回到首都後，我們又回到學校開始帶學生，他壓根就沒想過履行承諾。”
“現在他躺在這兒，總不能再為各種事操心了。等他休息好，我就得讓他履行承諾帶我出去多走走，可不能再讓他誆騙我。”
許靜書聽著師娘用溫柔的，淺淺的帶著埋怨的聲音講述她跟老師之間的一些事。
師娘講得很用心，她聽得也很認真。
從醫院出來，許靜書心事重重。
她想到中毒後躺在重症監護室的老師，想到老師吐血昏迷前說的話。
老師除了喊自己的名字外，說的是真，還是針？
這又是什麼意思？
許靜書不明白。
她前腳回到家，路海鵬緊跟著就過來了。
他跟霍父霍母打過招呼後，直奔許靜書問她，“小許，鍾爺爺出事了你知道嗎？好端端他老人家怎麼會出事？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你怎麼……”
許靜書剛要回答，就聽到路海鵬又說，“先別說那些，你先跟我走一趟。我爺爺急著要見你，你就當幫個忙跑一趟。”
路老爺子急著要見她？
“路爺爺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許靜書問路海鵬。
路海鵬說，“我也不清楚，你趕緊去一趟吧，晚了他該自己過來找你了。”
話說到這份上，許靜書也沒法拒絕了。
她對霍父霍母說，“爸媽，我去趟路家看看路爺爺，你們等下先吃飯，別等我了。”
“唉，你路上小心點。小路，你記得早點送靜書回來，我鍋裏蹲著羊肉等你回來吃。”最後這句話，是霍母對許靜書說的。
“我知道了，謝謝媽。”許靜書跟霍父霍母說完，就跟路海鵬去了路家。
路海鵬是開車來的，一上車他就跟許靜書說，“我爺爺是聽到鍾爺爺出事的消息後，也差點犯病，吃了藥緩過來就說要見你。”
“路爺爺沒事吧？”許靜書聽到他說路老爺子因為聽到自家老師出事的消息急得犯病，趕忙關心地問。
“爺爺沒事，但我覺得他吃了藥緩過勁兒後，就變得有點不太對勁。”路海鵬說。
許靜書好奇問，“怎麼不對勁？”
“說不上來，總之，你等下跟我爺爺說話的時候當心著點，別刺激到他。他剛犯過病，不能受刺激。”路海鵬叮囑她。
“好，我會注意。”許靜書點頭應下。
見到路老爺子的時候，是在他老人家的臥房。
路老爺子坐在床上，臉色因為生病，有些蒼白。
此刻的路老爺子看著就是個普通的老人家，全然沒有往日的威嚴氣勢。
“路爺爺，您身體還好嗎？”許靜書上前站在床邊關心地問。
路老爺子指著床邊的椅子讓她先坐，然後看向跟在他們身後的人說，“這丫頭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小李，你在外麵守著，誰都不準靠近。”
小李，也就是路老爺子的警衛員，他馬上就把除許靜書之外的人全都請出去。
“爸，你現在還病著，我不放心你跟個外人單獨相處。你看這樣行嗎？我留下來照顧您，你們說話我不打擾，就當我是屋裏的桌子板凳……”其他人都出去了，路大姑不願意出去，她身邊還站著她丈夫，兩人都想留下來。
路老爺子掀了掀眼皮看他們夫妻一眼，對路海鵬說，“小鵬，你之前跟我說那事，我答應了。”
“爺爺……”路海鵬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他沒想到爺爺這次真的狠得下心，給大姑這麼重的教訓。
就聽路老爺子又說，“小李，你回頭給老林去個電話，跟他說公事公辦，不用顧忌我。”
“是。”小李應下。
在路老揮揮手後，小李強行把路大姑夫妻趕出房間。
路海鵬是最後離開的，他走的時候還不忘記關上房門。
房門被關上，房間頓時變得安靜。
“路爺爺……”許靜書張嘴，想問他問題。
剛開口就被打斷，“等等，你先別說話。”
隨著路老爺子的話落音，許靜書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然後聽到推門聲，路老爺子臥房那個櫃子向兩邊移動，中間出現一扇門，有人從門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