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趕大集。
附近十裏八村的人全都趕到今天去大集上買東西。
家裏年貨在就備齊了的許靜書也被人拉著去趕大集。
“靜書，等會兒你可得好好幫忙瞧瞧那姑娘。”這句話，來的路上許二嬸叮囑了好幾遍。
許靜書勾起一抹笑說，“我盡量，不過我到底還年輕，薑還是老的辣，這種事還是得二嬸你自己多看看。”
她今天真是趕鴨子上架，被逼無奈才跑這一趟。
本來她是不想來的，可許秀明也悄悄找上她，讓她幫忙勸勸許二嬸答應他跟那姑娘的事。
許靜書也挺無奈，這對母子有什麼話不能自己溝通嗎？
為什麼要來為難她這個夾心餅幹呢？
“沒事，二嬸相信你的眼光。”自從許靜書帶著她的兩個兒子一起讀書，考上大學後，許二嬸對許靜書就有種迷之信任。
隻要許靜書說的，她都信。
許靜書除了答應還能說什麼呢？
到了大集上，人多得要命。
許靜書吞咽了兩下口水，心裏很抗拒進去跟人擠。
“二嬸，要不你先去買東西，我去那邊逛逛，等下你買完東西來這邊找我。”她拒絕當人肉罐頭，太可怕了。
她看到一個人臉上被別人背上的籮筐邊劃破一道口子，都流血了。
還有毀容的風險，她更不想進去了。
好在許二嬸也沒逼著非要她去。
可能在許二嬸看來帶著許靜書才是累贅，她自己擠進去買東西還更快。
大集上都是村裏人自家的東西帶來賣，賣什麼的都有。
許靜書在大集外麵逛。
逛到一個攤位前，看到有賣小孩玩具的。
賣玩具的是個老爺爺，他手邊上還放著一把薄薄的竹片，正在用那些竹片編玩具。
有憨厚可愛的小豬，活潑俏皮的兔子，威武不凡的飛龍，憨態可掬的小狗……
十二生肖或威猛或可愛，每一個都很有特色。
許靜書一看就喜歡上了。
“爺爺，你這些怎麼賣啊？”許靜書蹲下拿起一個細看，這細看就更喜歡了。
老爺爺的編織技巧真是絕了，遠看好看，近看更是個驚喜。
聽到有人問價，老爺爺就抬起頭笑嗬嗬說，“兩塊錢一個，三塊錢兩個，五塊錢三個，買得越多越便宜。”
許靜書：老爺爺你這是欺負我讀書少啊？
但她真的很喜歡，而且這個價說實話並不貴。
手工藝品貴點也無可厚非。
旁邊攤子上有人聽到這個價就說，“兩塊錢買你這麼個破玩意兒，瘋了嗎？兩塊錢買隻雞吃不香嗎？你這破玩意兒是能吃還是能喝？”
“我懶得跟你說。”老爺爺回了旁邊攤子上的人一句。
然後問許靜書，“你要不要？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便宜點。”
“便宜多少？”許靜書問。
“唔，你買一套我這攤子上隨便你選個別的，免費送你。”老爺爺說。
許靜書看到他攤子上確實還有別的東西也很別致。
她拿起兩個竹編麵具，這兩個麵具上麵一個畫了龍，一個畫了虎，都很威風。
“送我兩個吧，家裏兩個小孩隻送一個容易打架。”許靜書笑眯眯地說。
“行。”老爺爺也很幹脆，用一個大的竹編箱子把那十二生肖全部裝裏頭給許靜書。
許靜書錢也付了，老爺子找錢的時候故意大聲問許靜書，“丫頭，你這是幫別人買的吧？我瞧你這穿著打扮不像是舍得花錢買這些小玩意兒的人。”
許靜書很快明白老爺子的用意，笑著回答，“是啊，我老師是個文化人就喜歡這些手工藝品。他是首都人，以前在咱們這邊插隊當過知青，知道咱們這兒的老手藝人厲害，就讓我回來要是碰到幫他捎帶一些手工藝品回去做紀念。”
“這老頭的東西也就那些文化人喜歡。”旁邊攤位的老板就說。
許靜書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口吻，“可不，要是我肯定拿這錢去買肉吃，買這些東西不能吃不能穿的，多費錢啊。”
她這話說中其他人的心聲，這會兒大家都剛從吃不飽飯的年代苦過來。
肚子都填不飽，誰有那閑工夫去想其他？
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小玩意兒，送他們都嫌占地方。
許靜書卻能明顯感覺到，她跟老爺子和旁邊攤子老板說完後，之前落到她身上那些眼神消失了不少。
她朝老爺子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老爺子衝她笑笑。
“他那兒賣的煙葉子是好東西，家裏有人抽煙的話可以買點回去。”老爺子指著旁邊賣煙葉子的攤子跟許靜書說。
“我去看看。”許爺爺喜歡沒事抽兩口，可以買點回去送他。
她剛準備站起身去隔壁攤子看看，有個年輕的女孩帶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來到老爺子攤位前。
“麵具呢？死老頭，我的麵具呢？你把我麵具放哪兒去了？”小男孩一來沒看到要找的東西，就發起脾氣來，還踢翻了老爺子攤位上的東西。
老爺子拿起手邊的竹片就打過去，細細的竹片壓根就沒碰到小男孩，他先哭嚎開了。
這熊孩子……
許靜書看到熊孩子就牙癢癢，想收拾。
但這是陌生人，又是在外麵她還是忍住了。
她看向跟小男孩一起來的年輕女孩，問，“你不管管他嗎？”
“小寶，麵具在她手上。”女孩看到許靜書手上的麵具，立馬就說。
正在哭嚎的小男孩立馬閉嘴，看到許靜書手裏的麵具跟大爺似的指著她命令說，“你把我的麵具還給我。”
許靜書：“……這是我的麵具，我買了。”
“你放屁，這是我的麵具。”小男孩叉著腰很生氣。
“小孩子罵人是要被割掉舌頭的。”許靜書嚇唬熊孩子說。
聽她這麼說小男孩有點害怕地往後縮了縮脖子，許靜書心說，這熊孩子膽子還挺小嘛！
剛打算再嚇唬他兩句讓他乖點，就聽到旁邊的女孩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嚇唬個孩子，要是嚇到小寶怎麼辦？不就是兩個麵具，我家小寶喜歡你送給他又怎麼著了？小氣得要死。”
許靜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