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這個廠子是他們家的了？
許靜書看傻子似的看霍青岩。
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沒發燒啊，怎麼都說起胡話來了？”
“媳婦兒，我沒說胡話。”霍青岩把剛才給看大門的大爺看的小本本拿給她看。
小本本就是個工作證，他指著職位那一欄說，“媳婦兒你看，我是廠長。”
許靜書接過小本本一看。
嘿，還真是。
她就更奇怪了，“你自己開辦的廠子？”
沒記錯的話，改革開放，可以做生意是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會兒。
現在是70年代末，時間上差不多。
但私人開廠子，也可以嗎？
說實話，許靜書對這方麵了解不多。
霍青岩跟她解釋一通，意思是，現在國家還不允許私人開辦廠子，這個廠子是電器廠下麵的小機械廠，因種種原因倒閉。
上頭本來就在頭疼怎麼安頓這個倒閉的機械廠的員工，還有廠子裏的機器，處理起來都挺麻煩。
他毛遂自薦地接下這個爛攤子，條件是，之後這個廠子盈虧自負。
當然，名義上機械廠還是屬於電器廠。
聽他說得簡單，許靜書卻能想象到其中的困難。
這也讓她更懷疑他這麼做的目的。
買四合院，買臨街商鋪，現在又開始折騰辦廠。
他這種種行為，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有某些奇遇。
“你折騰這些幹什麼呢？吃力不討好，萬一廠子沒辦起來，你怎麼辦？工人的工資，原材料，哪樣不要錢？你膽子也太大了，做這些之前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許靜書當然知道不會虧，但她故意這麼說，鬧著要讓霍青岩去推掉廠長這個工作，說太冒險了。
霍青岩見她真生氣了，趕緊說，“媳婦兒你聽我說完啊，你男人又不傻，能幹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嗎？”
“什麼意思？你是說肯定不會虧，一定能掙錢？”許靜書雙眸直直地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表情。
她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霍青岩笑得像隻吃到雞的狐狸似的，一臉狡猾，“我之前跟大哥談過，咱們國家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國家想要發展，首先就得把經濟搞上去。你看現在抓投機倒把就沒前些年那麼嚴了吧？我跟大伯也聊過，根據我們的分析，也就這兩年，就能允許個人做生意了。”
許靜書沒想到，自己提心吊膽，繃緊神經等了半天，等來的是這麼一個回答。
她震愣了兩秒鍾，才眼神複雜地問他，“所以，你這麼做是因為霍大哥和大伯？”
“不是。”霍青岩搖頭。
許靜書心又懸在半空。
就聽他又說，“我這麼做是想完成對你的承諾。我答應過你，要讓你跟著我過好日子。”
“往後，掙錢養家有我。你隻要開開心心地去做你喜歡做的事就行，想當醫生就當醫生，不想當醫生就像以前那些貴太太一樣，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玩，去買東西。我聽說港城那邊的衣服裙子都很好看，等我有錢了就買台飛機，你早上坐飛機去港城買買買，晚上回來吃飯。”
“媳婦兒你喜歡房子，以後咱們去哪兒就把房子買到哪兒。全國各地買房子，山上，海邊，小胡同裏，你喜歡哪兒咱們就在哪兒買房子……”
許靜書：……
還沒掙到錢，先想著買房買飛機。
很好，有霸總那味兒了。
“少給我畫大餅，等你有錢還不知道給外麵哪個小妖精花呢？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哼了一聲，故意說。
聽她這麼說，霍青岩立馬嚴肅地對她說，“我的錢隻給媳婦兒你花，全給你。管他外麵什麼妖魔鬼怪我都不多看一眼，我隻愛我媳婦兒一個。”
“少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們男人都可專情，二十歲喜歡二十歲的，三十歲還喜歡二十歲的，五十歲的時候依舊喜歡二十歲的。”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許靜書也不是那種因噎廢食的人。
見他要發誓，就攔住他轉移話題，“那你直接跟我說不就行了，還大老遠把我帶來，瞎折騰。”
“口說無憑，萬一你不信怎麼辦？”霍青岩說話間，左顧右盼眼神閃躲。
一看他這模樣，許靜書就知道他又在打壞主意。
她眯眼看他，然後朝他甜甜一笑，勾勾手指頭說，“乖，你過來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霍青岩被她那個笑給勾了魂，笑得跟個大傻子似的湊過來。
下一秒，耳朵被揪住嗷嗷叫起來。
“媳婦兒輕點，輕點，疼……”霍青岩趕緊求饒。
許靜書揪著他耳朵笑眯眯地說，“你膽子肥了，都敢糊弄我玩兒了？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把你耳朵揪下來做下酒菜。”
嘴甜的笑，說最狠的話。
霍青岩連連求饒，老實交代，才讓她放手。
片刻後，霍青岩帶她到了一戶人家。
“青岩兄弟，你來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走出來，看到霍青岩身旁的許靜書，又朝她露出個友好地笑打招呼，“這是弟妹吧，來來來，屋裏坐。”
霍青岩給許靜書介紹，“媳婦兒，這是董哥。”
“董哥。”許靜書喊了聲董哥，跟著霍青岩一塊去董哥家裏。
董哥很熱情，招呼他們坐下就去殺雞。
霍青岩也不跟董哥客氣，還自己親自下場捉了隻公雞拎手裏。
“謔，這雞夠肥，小公雞炒著吃味道好得很。董哥，上回的酒還有沒？咱一會兒喝點兒。”霍青岩拎著那隻公雞過來，還幼稚地往許靜書跟前送，想嚇唬她。
許靜書翻了個白眼，心說他可真幼稚。
她又不是城裏長大的嬌小姐，別說大公雞，就是農村一霸的大鵝她都捉住燉來吃過。
該說不說，大鵝的味道是真好吃。
想到大鵝許靜書就嘴饞了，心說，回頭看看誰家養了大鵝，買隻大鵝回家做鐵鍋燉大鵝吃去。
霍青岩跟董哥去收拾那隻雞，許靜書就看到屋裏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低著頭在看書。
他應該就是董哥的兒子。
來的時候霍青岩跟她說過董哥的情況。
離異，帶著一個兒子。
剛好她在看少年的時候，少年也往外看，兩人的視線對上了。
等等，他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