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靜書堅持不懈地重複那種怪異的姿勢下,那個孩子嘴裏吐出來一顆花生。
男孩恢複了呼吸,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正常。
“哇……奶,我好怕,哇哇哇……”男孩哇的一聲撲到老太太懷裏痛哭起來。
老太太摟著失而複得的孫子,放聲大哭。
周圍其他人也都震驚了。
就有人問許靜書,“你剛才那是在幹什麼?死人都被你救活了。”
“那是一種急救法。他不是死了,而是被異物堵住了氣管,造成了假死。”許靜書還告訴大家,要是以後還有人被異物堵住氣管,就可以用這種急救法救人。
大家都一副還可以這樣?學到了學到了的表情。
“老人家,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們回去。”許靜書心裏有點自責,剛才她見到有人阻止那些孩子欺負人,就走開了,要是她當時沒走開而是上前把那些孩子趕走,這個孩子也就不會差點出事。
好在有驚無險,把人給救了回來。
否則,她真的要自責死。
讓許靜書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她把那對祖孫送回家後,發生的事。
“許建國是你什麼人?”老太太的兒子見到許靜書,瞪大雙眼,問她。
許靜書也很詫異,“你認識我爸?”
“我……認識。”男人聲音顫抖地說。
他竟然真的認識她爸?
許靜書想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見旁邊的老太太撲通一下跪在她跟前。
老太太這一舉動,可把許靜書給嚇到了。
“老人家你這是幹什麼?”她趕緊彎腰想把人給扶起來。
老太太卻固執地跪在地上不肯起來,邊哭邊說,“恩人呐,你爸當初救了我兒子,現在你又救了我孫子,我得跪下好好謝你們。”
說著,老太太還給許靜書磕頭。
嚇得許靜書趕緊躲開。
但老太太剛才的話她也聽進去了。
她說,是她爸救了她兒子?
那豈不是……許靜書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不會這麼巧吧?
她瞪大雙眼看向老太太的兒子問,“你就是我爸當年救的那個人?”
“是我。”男人不敢看她。
許靜書攥緊拳頭,深呼吸把自己胸腔內洶湧的情緒壓下去。
良久,才開口問他,“你們家當年,為什麼要搬走?”
“我……別問了,是我對不住你們。”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他不想再提起那件事,也是為了她好。
許靜書雙眸直勾勾地看著他。
就在男人以為她會窮追不舍地追問當年的事時,她卻說,“好,我不問了。”
聞言,男人鬆了一口氣。
許靜書彎腰把哭得老淚縱橫的老太太扶起來,安撫了她幾句後,就說自己要走了。
走之前,讓男人送送她。
男人送她的時候,他們聊了幾句。
許靜書知道了男人叫王曉強,現在是聶家的司機。
或許是因為愧疚,王曉強對許靜書很好。
好幾次給她錢,許靜書都沒要。
她發現,隻要不提到當年的事和聶家,王曉強就很好說話。
但凡提到那兩樣,他就會變得很警惕。
“我到了,王叔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短暫的接觸後,許靜書對王曉強的稱呼已經成了王叔。
王曉強家就在離大院不遠的地方,送許靜書到大院門口他就回去了。
兩人分開後,許靜書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
“姐,那人是誰?”許小弟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問許靜書。
許靜書這才想到,小弟並不知道爸爸去世的真相。
她猶豫,是不是要告訴他?
就聽到小弟又說,“他好眼熟,是不是那個姓王的?”
許小弟的記性特別好,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都記得。
他爸當年就是為了救人沒的。
後來被救的那個人還去過家裏,雖然當時許小弟年紀還小,但他記得那張臉。
“終於找到那孫子了!”許小弟就要去追王曉強。
許靜書連忙把人給攔下來,“別亂來,我心裏有數。”
“什麼叫我亂來?他害死了咱爸,你讓我怎麼冷靜?”許小弟攥緊拳頭,脖子上青筋都冒起來,眼睛充血衝她低吼。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生氣,乖聽話,我這麼做有原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等回家我就告訴你,好不好?”許靜書抱住小弟,哄小孩似的輕輕拍他的後背,輕聲安撫。
她很少見他露出這樣的情緒。
在她麵前,他是聰明的,調皮的,沒心沒肺的,蔫兒壞的,甚至還有點小氣,但這副模樣她好久沒見到了。
她知道他很難受,她也是。
父親,這兩個字對他們而言,不僅僅是個稱呼而已。
那是他們心目中神聖不容侵犯的存在。
“不準騙我。”許小弟情緒好轉後對她說。
他知道她和大哥有事情瞞著他。
一直都知道。
許靜書點頭承諾,“騙你是小狗。”
“好。”許小弟點頭,又不是很相信她的補充一句,“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我就自己去查,我知道你跟大哥有事情瞞著我。”
“不騙你,我發誓。”聽到他最後那句話,許靜書有點破防了。
哄好了弟弟,姐弟兩人才往白家去。
而此刻的白家,也挺熱鬧。
白夫人得到白項明的暗示後,知道霍青岩這個年輕人不一般。
對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還把大女兒叫出來作陪。
“歡歡,你陪霍同誌說說話,你們年輕人有共同的話題。”
“歡歡,你給霍同誌倒茶,你沒看到霍同誌茶杯都空了?”
“霍同誌你嚐嚐這個,這是我家歡歡自己做的,吃過的都說好。”
“霍同誌年輕有為,以後的妻子肯定要優秀,又能在事業上幫助霍同誌。這男人娶妻子,可不能光看臉,賢惠能幹,娘家有能力能幫到你們,也能少走很多彎路,成功的起點也會更高。霍同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
白夫人從最初的暗暗撮合,到後麵明晃晃的暗示。
霍青岩從一開始態度就很堅決。
對白夫人也好,白如歡也好,態度都冷淡疏離。
就差沒把拒絕寫在臉上。
可白夫人就跟沒看出來似的,堅持不懈的要把女兒往他跟前送。
“我有未婚妻了,我們感情很好,準備結婚。”這話,霍青岩說了不止一次。
白夫人卻沒當一回事,“結婚還能離婚,更何況還沒結婚。霍同誌年輕有為,真就願意跟一個鄉下村婦過一輩子?我家歡歡長得好學曆好,你要是娶了我家歡歡,我們就是一家人,在事業上也會全力幫你……”
“大嬸,搶我男人,你當我是死的?”許靜書和小弟走進白家,就聽到白夫人公然挖她牆角。
她這暴脾氣能忍?
那必須不能。
當場她就衝過去,把白家那個厚重的實木茶幾給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