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你又在瞎折騰什麼玩意兒?”正在翻曬藥草的許靜書停下動作,轉身看向跟她說話的人,衝對方客氣的笑笑回答,“夏天蛇蟲多,我做點驅蛇蟲的藥粉,以防萬一。”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聽到她這麼說直接不屑的撇嘴說,“就會搞這些有的沒的,真不知道讓你來畜牧站上班有什麼用?”
來畜牧站上班快半個月,許靜書已經習慣她的冷嘲熱諷。
但是,習慣不代表逆來順受。
“我會給老母豬接生還會養雞,認識草藥會給生病的家禽治病。我年紀小隻會這些,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跟紅姐請教。”她臉上布滿笑容的拋出幾個問題來了個現場請教。
紅姐:……我要是會這些還要你作甚?
“牛棚那邊的老頭子病了,你不是會給牛看病嗎?過去給他看看,弄點藥讓他吃別讓人死了。”吃癟的紅姐黑著臉丟給她這個任務。
“人生病就該找醫生,我就會給豬牛看病,不會給人看。”她又不是真的隻有十幾歲,臉皮薄好欺負,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在刁難她的事,她不可能答應。
關乎人命,她不能也不可能讓紅姐拿一條人命來跟她慪氣。
紅姐跟聽了什麼笑話似的,笑得一臉譏諷,“不看拉到,死一個少一個。”
過會兒,許靜書去了趟牛棚那邊。
牛棚裏住的一對年紀有點大的老夫妻,她去的時候,老爺子躺在床上咳嗽得厲害,還有點發燒。
情況看著有點嚴重,放任不管可能真會鬧出人命。
隨後,她把這事反應給畜牧站的李站長。
“小許啊,不是我冷血,牛棚裏那兩人得罪了人,上頭有人要整治他們。你呢,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別瞎摻和。有些事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摻和得起來的。”李站長語重心長的跟許靜書說了這樣一番話。
許靜書聞言皺眉道,“那萬一出人命怎麼辦?”
“這年頭下放的人病死的還少嗎?又不是我們動手害人命,他年紀大了生病沒的也怪不得別人。”李站長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許靜書別多管閑事,上頭有人要牛棚那對老夫妻的命。
聽明白李站長的意思後,許靜書低頭沉默好半晌沒說話。
李站長歎了口氣說,“小許你還太年輕,不懂,掐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我先出去了。”許靜書沒接話,轉身走了。
從李站長那兒出來,許靜書越想越覺得難受。
她不知道那對老夫妻是什麼來路,也不知道他們是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物都被下放來住牛棚了對方還沒放過他們。
但她知道,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因為自己的漠視在自己眼前消失。
李站長說上麵有人盯著,所以他們不能管。
那她不明著管,暗地裏悄悄管不讓人知道總行了吧?
入夜,許靜書趁家裏人沒注意,悄悄出門。
她打算趁天黑沒人發現,給牛棚裏那對老夫妻送藥過去。
她拿著手電筒一個人走在漆黑安靜的路上,心裏還是有點害怕。
可想到這是救人命,也就沒那麼怕了。
走了沒多遠,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頓時,許靜書心裏咯噔一沉。
大晚上誰跟在她後麵?
她故意加快步伐,對方的腳步也變快。
她慢下來,對方的腳步也放慢。
反複測試兩次,許靜書心沉入穀底。
同時也得出一個結論:自己被人盯上了!
這大晚上,附近也沒個人,對方真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就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心裏多少有些害怕的許靜書開始加快速度,她記得前麵有個拐彎她要是速度夠快可以趁拐彎的時候躲起來。
說做就做,她關掉手電筒,在拐彎的時候突然拔腿就跑,趁身後的人還沒追上來,一頭紮進旁邊的地裏躲起來。
漆黑的夜晚,她小小的身影隱藏在莊稼裏,她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怕被人發現。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她感覺自己等了很久,剛才還跟在她身後的人卻沒出現,就好像從來就沒有人跟蹤她,至始至終隻是她的錯覺似的。
難倒真是她看錯了?
不對,她很肯定剛才有人跟在她身後。
但問題是,那人現在為什麼突然憑空消失了?
難道,真見鬼了?
大晚上她一個人躲在莊稼地裏,想到鬼,突然覺得背後瘮得慌。
“管他是人是鬼,趕緊先離開這再說。”確定那人沒出現在附近,許靜書從莊稼地裏出來,加快速度繼續往前走。
就在她放鬆下來,決定先離開這兒再說時,突然一道黑影從旁邊竄出來,攔在她麵前。
“你是人是鬼?”許靜書剛才手裏就撿了一塊石頭拿著,就是以防萬一,見到有人跳出來攔著自己第一反應就是質問對方是人是鬼,同時揚起石頭準備照著對方的腦袋砸下去。
對方反應比她更快,在被砸到之前先一步搶走她手裏的石頭。
下一秒,許靜書被來人抓住手腕往前麵這麼一拽,她撲進一個氣息熟悉的懷裏。
“霍青岩!”熟悉的氣息讓她一愣,而後是咬牙切齒的聲音。
聽到自己名字的霍青岩低笑出聲,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嚇到了?”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裝神弄鬼嚇我很好玩嗎?”想到自己被他嚇成那個狗樣子,還以為遇到壞人鑽進莊稼地裏躲起來,又以為遇到鬼嚇得心裏七上八下,結果呢?是個神經病故意嚇唬自己。
想到自己剛才的狼狽模樣,許靜書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是我的錯,你別生氣。我道歉,我認錯,好不好?”本想逗她一下的霍青岩,聽她這語氣是真生氣了,趕緊哄。
許靜書不吃他這一套,推開他後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他,“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跟蹤我?”
想到他竟然監視跟蹤自己,許靜書頓時臉色就變得更難看。
“我沒有,是碰巧,真是碰巧遇上的。”霍青岩可不想被她當成變態,趕緊把事情從頭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