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見,霍青岩!

“對,這就是我心裏的真實想法。”都到了這一步,她不可能反口說別的。

要是能用這樣的辦法,把他徹底推離開自己的世界,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上輩子的錯誤,不該延續下去。

他們都該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你先前對我的排斥,躲著我,也是因為我名聲不好,怕我連累你?”霍青岩此刻,心裏一片冰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就覺得特別的諷刺,讓他窒息。

聽出他語氣中的隱忍和難受,許靜書有那麼一瞬間心軟了。

但想到上輩子兩人當夫妻時的冷漠疏離,她狠狠心,扭臉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對,我害怕你的名聲連累到我,所以我才躲著你。我不稀罕你來報答我,隻要你離我遠點就好。”

“好。”霍青岩雙眸死死的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任何一絲的別樣情緒。

可他失望了。

無論是從她的臉上,還是眼睛裏,他都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能看到的隻有堅定和肯定。

這一刻,他找到了先前自己一直疑惑的答案。

她為什麼要躲著自己?答案是,她嫌棄自己,怕自己連累她的名聲。

分明有很多人都這樣看他,都怕被他牽連名聲,他以前都可以無視那些人的鄙夷和排斥,為什麼同樣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他就覺得那麼難受呢?

胸口悶悶的,好像堵了一團棉花,每呼吸一次都覺得難受。

他可能是生病了,得找時間看看醫生。

霍青岩渾渾噩噩的轉身離開,沒有再看許靜書一眼。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靜書心裏突然覺得酸酸的,有點難受。

這分明就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可真的完成後,她竟然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

這次,他應該就會徹底離開自己的世界了。

雖然心裏有一點點的難受,但許靜書並不後悔用這樣的方式讓他遠離自己,遠離自己的親人。

既然是錯誤,就不該開始。

告別錯的,才能和對的人相逢。

她相信,以他的聰明和優秀,會找到那個跟他相濡以沫的女人過一輩子,而那個人不會是她。

許靜書回到醫院,就找醫生詢問了許大哥什麼時候能出院?醫生說許大哥恢複得不錯,可以回家養著,但前提是一定要臥床養著,短時間內不能下地走路,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她把醫生的叮囑全都記住,然後告訴了許大哥可以出院回家養著這個好消息。

許大哥心情很好,晚上多次了一個饅頭。

要明天才能出院回家,今晚許靜書和許小弟還是回家了。

回到家後,許小弟一溜煙就沒影了,過會兒回來就沉著臉問她,“你跟霍青岩說了什麼?”

“我讓他別帶你瞎胡鬧,別連累你的名聲。”許靜書神情淡淡的回答。

“你瘋了?誰讓你跟他說這些的?你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嗎?沒他誰幫我找拖拉機去縣城?我還想著這段時間多掙點錢回頭弄輛自行車,他認識人有門路,能買到不要票的自行車,現在我的計劃全被你給毀了。”許小弟很生氣,覺得她就是故意的,怒極之下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見不得我跟大哥好?專門回來克我們,你害死爸不算,還要把我跟大哥也害死才滿意是不是?”

許靜書原本還低著頭,聽到這的時候猛地抬頭,雙眼陡然很銳利的盯著他問,“什麼叫我害死了爸?”

“懶得跟你說,算我倒黴,以後我的事你少管。”許小弟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慌亂,但被他很快的掩藏起來,太快了以至於許靜書壓根沒發現。

“為什麼說是我害死了咱爸?爸去世我難道不傷心嗎?你憑什麼那樣說我?”父親去世,是許靜書心底無法觸碰的一道傷口。她的童年,因為父親變得豐富多彩,她是在父親滿滿的愛中長大,可現在小弟卻說是她害死了父親,這個指責太沉重讓她無法承受。

許小弟說錯話想一走了之,卻被許靜書先一步抓住胳臂不讓他走,非要從他嘴裏聽到個答案。

被攔著的許小弟腦子轉得飛快想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可許靜書的眼神太有壓迫力,他一時間找不到適合的借口,在聽到許靜書的連番質問後,嘴比腦子快的說了句,“是你命硬克死了爸,媽就是怕被你克死才改嫁,現在你又回來想克死我們。”

“我命硬克你們?”許靜書像是聽到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突然就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嘴裏不住的喃喃自語說,“原來是這樣,我果然命硬,哈哈哈……”她邊說邊笑,邊笑邊哭,許小弟都傻眼了。

她又哭又笑是什麼意思?按照他的想法,這時候她不是應該氣得追著自己打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沒事吧?”又過了好一會兒,見她情緒稍稍平緩一些,許小弟才試探性的問她。

“我很好。”又哭又笑的發泄了一番心裏的情緒後,許靜書的內心就變得很平靜,回答完就回屋了。

許小弟抓了抓腦袋,嘴裏嘀咕說,“女人真奇怪。”

然後他就幹自己的事去了,也沒再去管許靜書。

而許靜書也跟之前一樣,找了大隊裏另外幾家人買雞蛋,還答應幫兩個嬸子把雞蛋賣去鎮上的供銷社。

她帶著買來的雞蛋往回走的時候,遇到了霍母。

霍母看到許靜書趕緊叫住她,很熱情的非要拉她去家裏坐坐,許靜書趕忙拒絕,她白天才跟霍青岩說了那番話,瘋了才會現在去他家。

“其實我是有件事想讓靜書你幫忙,後天就是小阮過生日,我本來打算去供銷社買點白麵回來包餃子。可你也看到了,我這腳現在走幾步路都還要拄著拐杖,根本沒法走到鎮上去。我知道靜書你最近每天都要去鎮上看你大哥,你能幫我從供銷社捎點白麵回來嗎?我不讓你白幫忙,我給你兩個雞蛋當辛苦費,你看行嗎?”霍母拉著許靜書的手不讓她走,一邊把自己的難處跟她說了,看她能不能幫幫自己。

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要是別人許靜書沒準一口就答應了,可對方是霍青岩的媽媽,許靜書就遲疑了。

見她遲疑而不是一口拒絕,霍母趕緊又說,“哎,我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本來是我兒子說今天去買白麵,誰知道他空著手回來,還病懨懨的回家就把自己關屋裏,我喊他也不聽。這不,下午還去找大隊長開了介紹信,要去農場看他爸,明兒一早就走。也不知那臭小子在外麵遇到什麼打擊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受委屈了就去找他爸,我這個當媽的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