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如此緊張之際,成野還要玩這等把戲,怕這事不小。
帳篷內隻剩下溫琯玥一人,靜得讓她的思緒也跟著穩了下來,她起身走到沙盤旁邊,沙盤更為準確的還原出地形,她隨手撥弄了一下石子,抓起幾顆黑色的石頭放置在成野埋伏的地點。
溫琯玥眯起清冷的眸子,長睫濃密,“東側,鄰水之地,南側,密林之地。”
成野布局之處都東南兩側有散花國,臨川國邊境,西北過去是雲澤國邊境,她食指卷曲,以拳抵在唇邊,心中默默思索。
這成野有意在東南兩處製造動靜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把探子都放在此處觀察他的動向,又以後方的散花國擾亂她的判斷,如此一來作為將領的她必然會多加人馬在東南兩側,而忽略了西北側。
西北側過了一小國便到雲澤國邊境,這小國國土麵積不大,作為雲澤和臨川的交通樞紐處,倒也是富饒,看來成野的目的是這。
“哼。”溫琯玥輕哼,這成野玩的是聲東擊西的把戲,溫琯玥揉了揉眉心,她確實是被急功近利蒙蔽了心智,一心想著此次出征必要拿下成野,取得勝利。
情急而忘了思考,成野這把戲是成功了,如今也已經過去了幾天,成野分出的兵馬怕也已經出了他們戰局的邊緣很遠的距離。
她再派人手過去也不過是無用之舉,她眼前的成野還是重點,她將石子撿起來,她心裏已經有了對策了。
成野這破釜沉舟的決策表明了他西州軍營裏確實是糧草告急,不然不會鋌而走險。
溫琯玥冷冷低眸,抓緊手中的石子,如今西州衰弱正是拿下成野的好時候!
次日,戰鼓起,兵馬聚。
成野看出來了今日溫琯玥的不同,她的眼神變了,他淺淺勾了唇,這女人侵略性的目光可真帶勁。
副將劉明永舉劍,左下滑,軍中士兵見狀知曉是用什麼戰術,他們整齊劃一的散開,成半包圍的八卦陣戰隊,手中武器舉起,做出攻擊妝。
西州戰士個個神勇,單拿出來也是個刺頭,因此個個都難以馴服,這種齊心協力的戰術他們很少用,都是憑真槍實戰打出來的經驗作戰,見之狂笑,大笑,就連一向不曾輕敵的成野也挑起了眉峰。
這女人想抓他?
戰鼓連續不斷,激憤人心,響亮的號角聲吹響後兩軍開戰,塵土飛揚。
“殺。”
“啊。”
兩軍打成了一片,暗紅的血液飛濺,溫琯玥的戰術有效的將成野和西州兵馬分離,猶如將他困在包圍圈裏,兩人都是用長槍,可謂是遇上了敵手。
長槍相撞,碰撞出火花,溫琯玥使出了全力,成野也不留後手,兩人打得酣暢淋漓,從馬背打到地上,長槍戳戳挑,周遭無人敢進,一不小心就丟了命。
成野攻勢霸道,淩厲,處處殺意滿滿,溫琯玥的攻勢是柔中帶剛,堅韌難攻,且處處挑著人的弱點刺去。
“嘶”成野的袖子被劃破,他轉長槍防備,奈何溫琯玥尖銳的長槍之刃已經衝到了他的喉間,他險防而後退了一步,被溫琯玥的長槍戳過肩膀的衣服處,往下一壓,他半跪到了地上,黑色的長槍戳向溫琯玥。
被問一腳踹開,震得他虎口發麻。
成野瞳孔緊縮,他微喘著氣,這女人比他想得要厲害很多。
溫琯玥踩著成野的長槍,手壓著金槍將人按住,她順光而戰,麵容清幽此刻卻明媚,眼神裏露出喜色,不苟言笑的人露出輕淺笑意,驚豔了成野。
初見時這女人冷若冰霜,滿身滿眼戰意,他隻看到了對手,隻有好奇和新鮮感,此刻,在眼前的溫琯玥炙熱如陽,灼熱得他心好生奇怪。
他見過的女人不多也不少,這等剛柔並濟的女人還是第一個,讓他心癢難耐。
成野心跳急速,耳膜嗡嗡,他不知道是戰使他如此,還是眼前這女人使他如此。
但這種渾身血液都為沸騰,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扣在手裏的衝動還是第一次。
溫琯玥險勝成野一幕被所有人看到了,無人能想到多日都打成平手的兩人最後卻是溫琯玥贏了,西州將士錯愕,被反手打得措手不及。
成野低低笑了笑,溫琯玥垂眸,“你輸了。”
“還早著呢。”成野手腕一轉,將溫琯玥震開,黑色長槍快速得殘影連連,溫琯玥防備得無法回手。
“唔。”溫琯玥被打中了肩膀,後退了幾步,疼得微微蹙眉,成野心中一滯,抿了抿唇,心中異樣,他凝視溫琯玥幾秒後上馬離開,一戰也算結束了。
兩軍息鼓收兵。
西州將士看著獨自一人往前走的成野,個個都撓頭難以置信,“成將軍都輸了,我們還有希望嗎?”
“別灰心,也許隻是因為是女人還是不注意,失誤了一下。”
“哎,如今隻能繞著十二皇子快點把糧草帶回來了,否則如何耗得下去。”
“嘖,就他,哎,希望在路上不要被他吃完就好咯。”
軍中的議論紛紛成野且當聽不見一般,軍中整日如此,戰局緊密,將士們發發牢騷也正常,隻要不是影響軍心穩定的言論成野一律不會理會。
回到帳篷裏,他將長槍放在桌子上,脫下了鎧甲,盔甲有破損需要修補,他叫來軍中的侍從將衣服拿下去,又見一侍從將他的長槍吃力的從桌子上抬起來掛到兵器架上。
成野摸了摸下巴,走了過去。
侍從甩了甩手的一轉身就看到人高馬大的成野正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那從戰場上為退的殺意冷的侍從抖了抖,他結結巴巴問:“將軍何事?”
“且問你這長槍重不重。”成野沒來由的如此問著,倒是讓這侍從愣了一下,他隨即奉承道:“那自然是重,軍中誰人不知將軍的武器乃玄鐵打造,重二十斤,隻要將軍如此體格才能將著沉手的兵器耍得輕鬆自如。”
成野盯著他母親特地為他求來的玄鐵武器,這是他的成年禮,比普通長槍重上好幾倍,他也十分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