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領主沒告訴你?”薑婉儀側目。
紅嵐聳了聳肩,“那日我覺得你有點奇怪,還能拿得出血玉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就跟殷領主稟報了,畢竟出了事飯碗就不保了,後來領主跟我說讓我保護你,說你很有錢,有錢到足以買下整個夢回樓,保住你就能得到很多錢。”
“真是樸實無華的理由。”這個理由她都無法拒絕,薑婉儀歎了歎,“沒錯,我很有錢。”
因為她相公很有錢!
紅嵐了然地點了點頭,把薑婉儀伺候得更加用心了。
三天後,紅嵐讓薑婉儀混進打掃衛生的人裏,躲進了香料倉庫。
到了中午,幻香樓裏的人和水閣的拿著浴桶過來,正要裝香料和藥材進桶裏,發現少了一種,她們都被喂了藥,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少了一味,她們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們猶豫了一下一起出去稟報,門外就有說話的聲音。
好像是紅嵐和幻香閣的管事吵起來了,薑婉儀聽這聲音還挺大的,房中也沒有動靜,她等了一下抱著一堆香料站起來,她看了看桶的標記,剛想跨進幻香閣的桶裏,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她不得不藏進了最靠近她的一個桶裏。
她鑽進了香料堆裏,拿香料蓋住自己,香料透氣,她也不至於太悶,就是有些少於的不適。
門外似乎吵完了,拿著兩大袋藥材進來,分別給她們幾個桶裝上。
薑婉儀感覺桶被抬起來了,桶晃晃悠悠的,前麵管事的人不滿道:“今天沒給你們吃飯嗎?走那麼慢。”
隻是桶比之前中,抬桶的幾個女子還是走得慢,這一路薑婉儀也覺得煎熬。
她抓著碎屑等了又等,兩盞茶的功夫才到藥房,一進藥房抬桶的女子就開始喘氣,管事的看著不耐煩說了幾句就去休息了。
那抬桶的女子手腳都軟了,她們坐在一處休息,房中沒有說話的聲音,隻有柴火的響聲和水被注入的聲音。
薑婉儀悄然的抬起頭,看到這些人正把上一次的藥渣撈出來,個個探著腦袋進鍋裏,她往左邊看,有個地方可以藏身。
她爬了出來,伏地前進,藏到了角落裏。
一直等到藥液沸騰,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勾人心弦的異香。
薑婉儀聞著覺得心跳加速,忍不住她擦了擦頭上的汗,心想阮清怎麼還沒出現。
正想著隔壁傳來了說話聲,薑婉儀趴在牆上聽,她聽到了似乎那邊才是幻想閣,那她身處的地方就是水閣了?
她扭頭看過去,牆上有一扇小窗,這個牆就是連接隔壁的,她啃了啃唇,抱著膝蓋,想著怎麼挪過去。
就見房間裏的人就端著藥液出去了,人一走,她馬上起來跑向那個小窗,她打開小窗探頭進去,動作就僵住了。
裏麵躺著一排排屍體,她們被放的血流進池子裏,池子裏有一些什麼東西,類似於藥渣,此刻正有人在剃她們的頭發。
畫麵血腥的程度不足以言語形容,讓人胃裏翻江倒海,期間伴有陣陣濃烈的香味。
它的隔壁有人說笑,兩者相對比,讓薑婉儀膽寒心驚,她僵在原地的時候就有人推開房間的門拿著桶進來將方才煮的藥液倒進池子裏。
她從狹小的窗口的看到門那邊還有幾個這樣的房間,房間裏還有一人死不瞑目的看著她。
薑婉儀倒退了兩步撞到了一個人,她回頭看清來者,那詭異的麵具讓她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殷湛歎了口氣,“有時候人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他將暈倒的薑婉儀扛了起來,帶離了這裏。
本不想暴露的他,此舉是他的無奈之舉,周遭的人都看到了卻不敢說什麼,隻低著頭辦事。
躲在暗處的紅嵐摸了摸下巴。
夢回樓,主樓三樓的一間房間裏。
在夢裏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薑婉儀,她怎麼逃都逃不掉,她在夢裏拚命喊著陸懷真的名字,可沒有人應她。
她醒來的時候冷汗淋漓,渾身濕透了,驚嚇過度的薑婉儀臉色不好,她扭頭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坐在茶桌麵前喝茶。
“水。”一連暈了兩次,對本就身弱的薑婉儀來說也是傷元氣的,她身子都有些無力了。
殷湛端了茶過來,薑婉儀喝了兩杯,偏甘甜的茶水讓她回了些精神,她喝夠了又躺了回去,殷湛跟她說去拿吃的就出去了。
等殷湛拿粥進來以後,薑婉儀直勾勾地看著他:“夢回樓在收集帶有異香的人血。”
殷湛緘默不言,他把粥遞給她:“先吃東西吧,別想那麼多。”
薑婉儀吃不下,“夢回樓在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看著也不像壞人為什麼要幫他們做事。”
怪不得水閣的女子會被逼瘋,破口大罵,也許她看到了更加恐怖的東西。
殷湛把她扶起來又端起粥放進了她的手裏,“每個人做一些事都有理由,也許是自願的,也許是不得已的,但我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麼在這裏辦事。”
他抬了抬薑婉儀的手背,淡淡勸道:“吃吧,吃飽就走吧,你在這已經引起了注意了。”
“我要把阮清救出來。”薑婉儀坐正了身子,低著頭吃著粥,神情顯得有些哀傷。
殷湛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我幫你把她救出來,但是你們兩個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了。”
薑婉儀看了他一眼,唇動了動,也沒再說什麼了。
在這裏兩天後中午。
殷湛急匆匆地帶著一個濕漉漉的人進來了,薑婉儀趕緊迎了上去,“阮清!”
阮清渾身透著異香,看起來是被藥液泡過了許久,阮清咳嗽了許久,薑婉儀拿帕子給她擦。
殷湛丟了件新的衣服過來,“給她換上吧,我去煎解藥。”
“嗯。”薑婉儀幫阮清換上了衣服,期間阮清咳了幾次,咳出不少藥液,薑婉儀給阮清擦幹淨。
阮清咳完以後眼神還有些渙散,她捏著拳頭嘴裏一直在說些什麼。
薑婉儀仿佛聽見了什麼一定要做什麼之類的,也許是她內心最堅定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