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義平起身便要往陸懷真襲去,說來奇怪,那陸懷真竟是躲也不躲,就這般迎麵等著他前來。
他的眉宇間全數是堅定,就像是已經做好了什麼準備。
然而,這樣的舉動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這是幹嘛啊?怎麼一動不動的等著?”
“我看呐,他肯定是覺得自己打不過想要認輸了!”
“這不皆大歡喜的事情?他輸了我不久可以贏錢了?”
……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從台下傳來,個個臉上赫然掛著笑容,期待著下一秒陸懷真就被打倒在地,薑婉儀聽著這些聲音,卻是狠狠的皺了皺眉。
【陸懷真,你在幹嘛啊?還不趕緊打他!再這樣下去,老娘的全身家當都要沒了。】
她有些氣惱的鼓著臉,恨不得衝上去將陸懷真揪起來戰鬥。
見狀,台上的李義平也笑了,笑起來時僵硬得很,但眼眸中卻是透露出一股子滲人的狠意來,他握緊手中的匕首,直撲陸懷真。
然而,接下來的陸懷真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隻見,那李義平朝他衝過來的瞬間,陸懷真身手矯捷的從李誌平的身旁擦肩而過,就在這一時刻,響起一道突兀異常的撕拉聲。
陸懷真竟生生從李義平的臉上撕下了層皮!
所有人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似乎還沒能從這一視覺震撼之中緩過神來,原本李義平的臉在一瞬間變了個樣,低垂的眼斜斜的,眉頭粗得像兩條毛毛蟲,看上去簡直像是個猙獰的屠夫。
然而,那‘李義平’似乎還沒有察覺,依舊在奮力與陸懷真打著。
人群中,有個身影暗暗握緊了拳頭,低頭冷嗬了聲,“這個蠢貨!”
正在這時,主持的人望著台上露出厭惡之意,讓旁的小廝直接敲響了示意停止的鑼鼓。
陸懷真似早就預料到一般,停了下來,氣定神閑的理了理衣裳,負手而立,一副矜貴姿態。
原本還沉溺在武鬥的家夥兒也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台下,有些疑惑。
他一望便與台下的人對視了,從那雙惡狠狠的眼神之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抬手朝自己的麵頰摸去,空蕩蕩的,一雙眸子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浸。
“竟然找人代替比武,不合規矩,李義平取消比賽資格!”
主持者坐在台下,冷冰冰的眼神不含任何情緒的看向那個假冒的家夥兒,滿滿的都是鄙夷。
微微轉頭看向陸懷真時,反倒多了幾分難得的恭敬,高聲道:“如此一來,陸真獲勝!”
此話一出,陸懷真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心情明顯愉悅了許多,他轉著手中的扳指,下意識的往薑婉儀的方向看去,眼眸中似迫不及待的要告訴她“我贏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薑婉儀卻是瞧也沒瞧他一眼,獲勝消息一出,她“嗚呼”一聲就拿出錢袋子來將眾人的錢一一收進來,臉上洋溢著比煙花還燦爛的笑容。
她儼然成了最大的贏家。
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不免有人還直接開始辱罵起了李義平。
“原來是找的替身,這該死的家夥兒,硬生生叫我將錢全數賠了進去!”
辱罵聲此起彼伏,全數落在了一直隱藏在人群中的真正的李義平耳中,他一向有權有勢,是被捧著的對象,什麼時候遭過這麼多人的當眾辱罵?
陡然間,怒從心起,猶如滔滔江水洶湧不絕,可縱然如此,他卻是不敢冒出頭來的,否則非得被這群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於是,他隻得雙目瞠圓的望著台上失敗的冒牌貨,李義平的眼睛微眯,似在暗示著什麼。
接受到了他的信號,台上的冒牌貨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目光極其緩慢的朝陸懷真的方向移去。
冒牌貨似乎是在糾結些什麼,握著匕首的手在不知不覺之間滲出了不少冷汗,他吞了吞喉嚨。
薑婉儀收完了錢,這才開始轉頭看向陸懷真,瞧著他正灼灼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尷尬。
【這家夥兒盯著我幹嘛?不會是想跟我分一杯羹吧?】
她睜大了眼睛,抱緊手中的錢財。
陸懷真有些苦笑不得,看來縱使是失憶了,她財迷的本質還是沒有變。
【算了算了,我也不能這麼摳,等待會兒他下來了,分點給他,畢竟這次他是大功臣。】
【剩下的我得給徐伯買些好東西燒給他,雖然我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的,但當初埋葬徐伯太草率了,得讓他體麵的。】
【然後就是……】
她正想著自己贏來的這麼一大筆錢財該怎麼使用,卻見台上發生了變故。
【等等!那個人在幹嘛!他拿著匕首要刺殺陸懷真嗎?】
【陸懷真,小心你的左邊!】
“陸……”薑婉儀腦袋裏不停的轉動著,嘴巴卻像是突然卡頓了,半天說不完一句完整的話,再加上她在台下,就算喊出小心的話,恐怕陸懷真也未必能聽見。
登時,薑婉儀就像是個熱鍋上的螞蟻,生怕陸懷真遭遇毒手。
聽見這些聲音,陸懷真濃眉緊皺,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動作利落的側身直接閃了過去,讓冒牌貨撲了個空。
而這樣臨危不懼的能力不由得讓在場的人鼓掌稱好,頓時,所有人都在為陸懷真喝彩。
而那主持者也連忙派人上前,直接將那冒牌貨抓走處置了。
人群中的李義平早已灰溜溜的離開。
陸懷真這才緩緩下了台,他一步步走得優雅,與生俱來的強者氣質讓人不由得屏氣靜神,不知為何,光是看著,就有一種想要拜服在他腳底的衝動。
他就這樣一步步走到那主持者的身邊,嘴角銜著一抹笑,清聲問道:“在下贏了,何時能見臨川主?”
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
聽見這話,薑婉儀也湧了上來,眼底滿是期盼,心裏正在狂跳。
阮清不動聲色的走了上來,眉眼間顯得淡漠許多,隻是輕輕掃了那個主持者一眼。
那主持者看上去倒是麵善,望著陸懷真時,眼底滿是恭敬,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般,連忙道:“隨時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