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娘親不罰他,我也會替天行道罰他的。
總之如此可惡的人,必須要死。
做了好事的林東歌一路哼著歌回去了。
七巧在七姨娘背後,憂心忡忡:“七姨娘,您真打算逃出去?”
“不逃,留在這裏也是死;逃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七姨娘有些悲愴道:“七巧,你去收拾一下,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
季雨歌在城外的路線是既定的,說是既定,皆因前麵後麵都有人看守,前麵的人刻意引導,季雨歌也隻能看見她能看見的。
不過吳天利也不需要刻意隱瞞了,湖州城就是這個鬼樣子,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什麼端倪。
被看管的感受讓她很煩躁,臉色更是冷了幾分。
“員外郎大人,已經看完了,我們現在打道回府吧?”狗腿子一號上前,對季雨歌拱手。
“嗯。”季雨歌點點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狗腿子心中“嘻”一聲,又上前,故作聰明壓低聲音:“員外郎大人放心,我們不會對您夫君做什麼的,隻要他肯來,自然是我們的貴賓,您在這裏是什麼待遇,他就是什麼待遇。”
“本官有說不放心嗎?”季雨歌冷眼瞧著他:“還是說,你的意思是吳大人會怠慢本官的夫君,讓本官小心一點?”
“沒有沒有,小的沒有那個意思!”狗腿子剛想解釋,季雨歌已經從前麵拐彎走了。
他停下來,咬牙切齒。
這一對母女,大的小的,從出現開始就對他們一點都不客氣。
狂什麼狂?再狂,也不過是個小小員外郎而已。
在這裏,吳大人可是一隻手就能把她捏死!
“我們回去。”
“啊?可是,可是那員外郎……”旁人看著季雨歌離開的方向,又想著吳天利的囑咐。
就這麼不管她,離開?萬一她要是撞見什麼不該撞見的怎麼辦?
“你怕什麼?吳大人早就把話跟她說開了,聰明的,就乖乖合作,不然的話,下場就和那些人一樣!”狗腿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看著道路兩邊的房子。
裏麵有人,不過卻是一群懦夫,就算跑出來跟季雨歌說了湖州的狀況又如何?這女人可不是傻子,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走了!”
跟在季雨歌身後卑躬屈膝了一路,狗腿子早就不耐煩了:“要麼你們就留在這裏陪著!”
“不不,那就……回去吧。”
季雨歌絲毫不覺得自己是被丟下了,反而沒了那群狗腿子,自己腦子也能清楚一些。
對於明日要來的人,是不是林墨池,她反而沒多大的期待。
林墨池來了,吳天利的三寸不爛之舌也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他能派上用場,但也可能派不上用場。
而且……林墨池怎麼會乖乖聽話?
想著自家夫君知道這裏狀況時會說的話,她輕輕一笑,來了也好,兩個人說幾句話也好。
這麼想著,她又一個轉身,來到一條死胡同,接著對空氣道:“跟了一路,不累麼?閣下不如現身。”
“……”
“我倒是不知道湖州城的人,怎麼都喜歡跟在人家屁股後頭?”
“……”
不多會,牆邊跳下個人,正是清絕。
清絕一拱手:“姑娘的五感很厲害,在下已經盡量隱蔽氣息了。”
“是你太急了而已。”
估計是想著她沒什麼事情做就回去了,誰知道還在這個地方逗留,更是跑到了死胡同裏。
“你們無涯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在府裏保護吳天利,處處跟著我,是打算對我下手嗎?”季雨歌雙手背在身後,沒有轉身,就盯著昏暗的死胡同。
清絕略一猶豫,道:“無涯島不是什麼東西,而是在下的門派而已。”
“哦?那看樣子是個缺錢的門派,吳天利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保護他?”季雨歌道。
清絕不滿皺眉,她這話,竟是把無涯島和那些三教九流的門派混為一談了。
“姑娘不要誤會,在下沒有要對姑娘動手的意思,隻要姑娘之後安安分分,拿到吳天利給的好處離開,無涯島自然不會再針對姑娘了。”
這話說得倒是挺好聽的。
“那就告訴我你們跟吳天利之間的關係,我自然就不糾結了,能離開就離開。”季雨歌道。
這麼直白的問出來,對方肯定不會回答,清絕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可知道,江湖人和官府勾結的下場。難道不怕我上報朝廷,直接讓你們滅門?”
“……”這樣的威脅,清絕當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姑娘說笑了,無涯島和姑娘也沒什麼深仇大恨,這一切和姑娘也沒什麼關係,相信姑娘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清絕淡淡道:“隻是湖州城畢竟不比其他地方,姑娘隨意遊,走比較危險,在下還是勸您早些回去,不要亂跑。”
像塊木頭。
季雨歌轉身,這才清楚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年紀比自己小一些,衣著普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倒是那氣質,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若我不回去,就要在這裏亂跑呢?也許跑出了城,把這裏的一切都告訴了外人,你又能如何?”
清絕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緩緩眨眼,隨後低頭,一隻手放在了腰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隻有不客氣的取了姑娘的性命。”
殺人的話也能說得如此波瀾不驚,彬彬有禮。
“哦,要殺了我啊?”季雨歌點點頭:“那我還真挺害怕的。”
“……”害怕?倒是沒看出來。
清絕也奇怪眼前女子的身份,雖說做官的女子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隻是那些女人俗不可耐,稍微威脅一下,就痛哭流涕再也不敢出門了。
她倒是個例外,哪怕麵對吳天利的時候,她也總是淡淡的,一臉漠不關心。
清絕沉默了一會:“在下不會對姑娘無緣無故動手,隻是……還請您告訴您的女兒,有些事情,不要貿然行動,不然一樣性命不保。”
季雨歌臉上這才有了動容。
他是說,林東歌?
東歌又怎麼了?
“在下告辭。”清絕說完這話,走了。
季雨歌看著他的背影,想著林東歌,快步回了吳府。
林東歌正好整以暇在房間裏坐著吃點心,見季雨歌進來,拍掉手上的渣滓:“娘,你回來了?”
“下午去哪了?”
“沒去哪,就在城裏轉了轉,娘,你的折子準備好了沒有?城裏無聊死了,我們還不如早點離開。”
“……”
林東歌神色如常,再看看衣櫃,自己設置的東西還在,就證明這孩子沒有亂動。
雖然疑惑,但季雨歌明顯鬆了一口氣:“哪有那麼快離開,吳天利想做什麼事情我都還沒搞清楚,倒是你,你要是無聊了,就練練手上的功夫,別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亂了陣腳。”
“知道了娘。”
林東歌一改常態的乖巧,讓季雨歌更加疑惑。隻是目前還看不出什麼端倪,她也不好斥責。
下午無話。
吳天利又派人來找季雨歌,但這次這個人,季雨歌卻是沒見過。
他站在門口,一身書生打扮,彬彬有禮,眼神卻藏著一些不明意義的東西。
“員外郎大人,吳大人請您去用晚膳。”
林東歌道:“我就不去了,娘你去吧。”
季雨歌點了點頭,林東歌不去也罷,隻是外人在麵前,她不好再囑咐林東歌什麼,隻是回頭用眼神警告。
林東歌連忙道:“我就在房間裏休息,跑了一個下午,我累死了。”說完,還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