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黎明想到了什麼，“昨日太醫院來報，七皇子覺得身體大好，昨日寵幸了一個婢女。”
皇帝：“……”
“他的身體好了？”
不是要等一年半載的嗎？
這才不到半年吧！
竇黎明說道：“玉琅王妃沒說好，藥也沒停下，不過這段時間王妃忙著醫院和藥鋪的事情，給七皇子紮針的事情就交給了宮裏的齊太醫。”
竇黎明見皇帝要發火，補充道：“齊太醫也說七皇子的身體還要養。”
“……”
皇帝直眉瞪眼，“既然還要養，老七怎麼還亂來，他不知道後果很嚴重嗎，他身邊的人呢，怎麼也不勸著點？”
竇黎明知道這事，還真不怪管事嬤嬤。
“管事嬤嬤很盡心的管著七皇子，幾個月下來七皇子的確的好了不少。”
“既然如此，怎麼還會出現紕漏？”
“七皇子養病身邊沒有排解的人，就叫了樓浪過去說話，昨日兩人在書房說話，身邊隻有樓浪的兩個婢女伺候，所以……”
樓浪是誰皇帝不太記得，但是他知道惠妃的堂姐嫁到了樓家。
竇黎明又說：“樓浪是七皇子的二表哥，一向自詡風流，身邊的婢女三個月一換，家中的小妾高達二十人，當初七皇子身邊就有樓浪送的人。”
“嘭”的一聲，皇帝猛地一拍桌子。
正準備換茶的李公公嚇了一跳，腳下一滑。
竇黎明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摔倒。
李公公看著麵無表情的竇黎明，第一次不是那麼恐懼了。
“陛下恕罪。”
皇帝心煩意亂，“下去吧。”
“是。”
李公公臨走之前對著竇黎明點了點頭。
竇黎明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李公公也不生氣，在陛下，身邊伺候久了，他當然知道竇黎明的脾氣了，要是真的給他反應，他反而擔心。
皇帝忍了忍，但是沒忍住，“你去把樓什麼的給朕抓起來。”
“什麼理由？”
皇帝：“……”
是啊，什麼理由，總不能說他的婢女勾引老七吧！
亂扣帽子，樓家的人也不會願意，再說這種事情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皇帝清楚，若是老七沒意思，樓浪也不會這麼做。
他還以為老七得到教訓知道收斂了，怎麼還？
真是丟人！
對比其他的兒子，七皇子真的是太差勁了，差勁到皇上都想放棄了。
“老七什麼反應？”
竇黎明沒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
皇帝算是了解竇黎明，情況一定不是很好。
“你說吧，朕承受的住。”
竇黎明：……未必。
“說。”
“今日一早，樓浪又挑選了兩個婢女去了七皇子府，現在還在書房嬉鬧。”
“……”
皇帝氣得發抖，臉變成個紫茄子，“去把老七給朕叫進宮來，病沒好之前不準在宮外居住，不對，這輩子都不準再出宮了。”
竇黎明將冷掉的茶遞了過去，“陛下，就算是將七皇子拘束在宮中，可是以後出宮了，七皇子還是會被引誘。”
皇帝泄了氣，老七的確不是什麼心誌堅定的人。
“那你說怎麼辦？”
“不如將七皇子送到醫院，玉琅王妃就在醫院，崔公子也在醫院，據說是在畫宣傳冊，七皇子的丹青不錯，或許可以幫上忙。”
皇帝眼前一亮，有老二媳婦和崔明星盯著，老七不學好都難。
“就讓老七去醫院，不過樓家的人也不能這麼放過，你去查查樓家，敢教壞朕的兒子，朕決不輕饒。”
“是。”
……
季雨歌帶著一對龍鳳胎來看殷驪，她知道殷驪喜歡孩子，尤其是現在，腹中有了孩子之後，她就越發的喜歡孩子了。
殷驪果然很高興，拉著兩個孩子看個不停。
兩個孩子也很乖巧，穿的很精致，簡直就跟觀音菩薩坐下的金童玉女似的。
殷驪給他們準備了好吃的糕點，她從崔明星的口中得知兩個孩子的喜好，給林錦麟準備的是一個金碗，給林東歌準備的是一雙粉色的靴子。
林錦麟高興的合不攏嘴，一口一個表舅母，林東歌也高興的轉圈圈。
殷驪越看越喜歡，心念一動，讓兩個上床坐著。
季雨歌也不攔著，直到兩個孩子把床滾得皺皺巴巴的才讓他們出去玩。
“你跟表哥太寵著他們了。”
“沒事，孩子本來就是用來寵的，要是我也能生對龍鳳胎就好了。”
季雨歌內心歎息一聲，恐怕要讓她失望了，她已經知道了孩子的性別。
殷驪見季雨歌不說話，心裏不由得失望。
她開始顯懷了，前兩日問家裏生產過的老人，她們都說她的肚子比同月份的孕婦要大，還以為會是兩個，現在看來怕是沒希望了。
“雨歌，你再幫我看看吧。”
季雨歌按住手腕，悄悄的打開了實驗室，腹中的情況一目了然。
季雨歌盡量放低了語氣，“表嫂，你最近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有，來了醫院之後吃得好睡得好，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聞不得桂花的香氣，一聞就吐。”
她以前很喜歡桂花的香氣，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一聞到就不舒服。
殷驪問過田大夫他們，都說是懷孕胃口會改變，害喜是正常的。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了。
“聞不得就不要聞了，回頭我吩咐廚房給你多做一些有營養的東西。”
殷驪心念一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麼說我腹中是？”
季雨歌點了點，“的確不止一個，我目前診斷出來的有三個，以你現在的營養怕是跟不上，如果後期還跟不上的話，就要考慮減胎了。”
殷驪臉上沒了喜色，隻剩下擔心了。
本來懷了不止一個她是高興的，以為也可以生對雙胞胎，可她沒想過會生三個。
太子妃就生了三個孩子，雖然沒事，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太子妃一樣好運。
“其實，要想不出意外的話，最好是減胎，這樣可以降低危險。”
“我不想減胎，你之前不是說過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一胎嗎，我想全都留下，太子妃不就是留下了三個孩子嗎，太孫和兩位公主如今也長得好。”
季雨歌說：“你和表姐不一樣，表姐能生主要是她的身量比你好，生三個孩子沒什麼問題，可你和她不一樣，你的身體我擔心會負荷不了。”
殷驪的個子不算是太高，比太子妃矮了一頭，再加上她的骨盆窄小，生孩子的時候一定會吃苦，還會遇到危險。
即便是有剖腹產可以幫助她，她也不能同時孕育三個孩子。
不說她身體承受不住，就連孩子也撐不住。
殷驪一聽就明白了，心裏很是舍不得。
有了三個孩子她就可以後顧無憂了。
殷驪不怪別人，隻怪自己身體不好，同時又覺得對不起孩子。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殷驪紅著眼睛看她。
季雨歌狠心移開了視線，“三個孩子最多能留下兩個，若是不減胎的話，不隻是孩子，就連你也會有危險，你減胎你們隻有一成活下來的概率，減胎有八成，怎麼選擇你自己做主。”
殷驪遲疑了一下，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
崔明星聽說媳婦哭了，放下手上的畫筆緊忙趕了過來。
得知要失去一個孩子，他的內心也是煎熬的，不過比起未出生的孩子，他更在乎的是殷驪。
至於孩子，能多幾個更好，不能的話，隻能盡力留住健康的。
他們在柳州看管過一段時間育嬰堂，裏麵有很多孩子生下來就弱，從小吃藥，最後還是死了，崔明星當時就覺得，與其生下來吃苦，不如選擇一開始就不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