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話她不能說，她要是說出來，皇上肯定把所有的氣都發泄在她的頭上。
季雨歌不想做出頭娘，況且王爺現在沒事了，兒子就在身邊，她還想好好過日子，沒道理在這個時候惹怒皇上。
“皇後娘娘這樣子喝藥怕是不行，紮針的話或許能緩解一些。”
“那就紮針。”
皇上冷冷的說道，季雨歌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要離去的樣子，也不敢奢望。
她跟冬夜一起把皇後娘娘上衣的扣子全都解開了，然後取出長針在皇後的胸前紮下。
皇上看著那長長的針紮入皇後的心口，心就跟著一顫，有些不忍地背過了身子。
季雨歌紮完了針，並不著急去找皇上說話。
這個時候去肯定要挨罵，她幹脆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皇帝等了許久不見動靜，一轉身正好看到季雨歌在寫東西，不知為何看她的背影皇上就生氣。上前就要質問，結果卻被上麵的內容給吸引了。
到了時辰，季雨歌起身要去給皇後拔針，卻看到皇上在身後，嚇了一跳，其實她知道皇上就在旁邊，可見到皇上仍舊嚇到了。
她猶豫著要行禮，皇上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擺了擺手。
季雨歌鬆了一口氣，將皇後的針拔了下來。
皇後的呼吸順暢了一些，可眉心還是緊皺著，季雨歌也沒有辦法，她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麵給皇後打鎮定劑吧。
另外一邊，皇上拿著她的手稿認真地看了起來。
皇上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生氣了，季雨歌看到他拿起手稿也不意外。
皇帝見她過來問：“你畫的這是船？”
這樣的船皇上頭一次見到，還有些意外和好奇。
“這是我在柳州見到的船，船上麵有火炮，火炮就是從外邦那裏買來的，殺傷力很大，就像是火藥一樣，不過這東西的射程很遠，有極大的攻擊性，若是用來攻城，一定是事半功倍。”
林墨池之前上過折子要開放沿海，可惜皇上剛收到折子，還沒來得及拿出來跟朝臣討論，後腳太子就出事了。
皇上隱約想起了林墨池折子上的內容，“如你所說，我們大翰王朝的實力反而不如海外的國家？”
皇上的語氣有些不好，在他看來大翰王朝的實力是最強大的。
“皇上我們人多，物產豐富，疆域遼闊，這些都是外邦沒有的，可正是因為這些他們沒有的東西，他們才會心生向往，進而有掠奪的心思，大哲王朝不就是如此嗎，不過大哲王朝跟我們沒辦法比，可外邦的人就不一樣了，有了火炮，他們想打哪裏就打哪裏。”
季雨歌跟皇上細細講解起來火炮的威力。
皇上聽得雲裏霧裏，不過他明白了一件事，火炮很厲害，他們需要掌握。
“你既然能夠畫出來，你能否做出來？”
季雨歌幹笑兩聲，“皇上您可真是抬舉我了，我隻不過是看著外表畫下來罷了，至於裏麵的構造有什麼機關零件的，我可不知道，您難道不應該去問工部嗎，說不定他們能夠做的出來嗎？”
“不用指望他們，工部的老家夥修修房子還行，做火炮差遠了。”
季雨歌小心翼翼的低頭。
皇帝想了許久，見她低頭不說話，不打算放過她，“你不是聰明嗎，你給朕出出主意？”
“這不好吧！”
“你隻管說，聽不聽在於朕。”
季雨歌知道不說不行了，“我是覺得自己研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研究出來，不如花錢購買，拿回來再研究，複製出一模一樣的總可以吧。”
皇帝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隻不過去外邦的話，要路過柳州，劉將軍率領的海軍驍勇善戰，很是厲害，不知道他會不會放行，但隻要不是過去攻打他們，估計一兩隻商船還是沒問題的。”
皇帝狐疑的看著她，“你有？”
季雨歌搖頭，“我沒有，不過我聽說崔族長和其他幾家打算成立商隊去海外做生意，我們的茶葉絲綢在外邦很賺錢，我原本也想參與一下來著，這不是王爺出事了，我隻能把這個計劃延後了。”
“您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參與一份，能不能賺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夠帶回來一門火炮，有了火炮，工部的匠人就可以製作出更多的火炮來，甚至還能夠在這之上研製出來更好的，到那個時候就不用擔心他們會攻打過來了。”
“……”
“……”
皇上沉默了良久，久到季雨歌站的腿都有點酸了。
“你之前說你也想成立商隊，為何不成立了呢？現在玉琅王已經好了？”
季雨歌想了想說：“當然我也想成立商隊的，隻是成立商隊需要手續，現在禁止海運，出去就是犯法，我不能知法犯法不是。”
皇帝輕哼一聲，不太相信。
季雨歌又說：“還需要造船，一條船造價就不菲，中途還有可能葬身大海，我身邊又沒有精通海運的人，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我是有錢，可也不是這麼花法。”
“若是朕給你船和精通海域的人呢，你敢不敢成立商隊去外邦？”
“父皇是打算資助我，還是打算合作？”
皇帝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若是合作呢？”
季雨歌十分後悔，早知道她就不該問。
“合作的話五五分。”
皇帝直眉瞪眼，季雨歌立刻改口，“四六分，我四。”
皇帝還是不滿意，“朕出人和船，結果你卻要走四成？”臉呢？
“東西是我買的，我花的錢也不少，再說我也沒打算成立商隊。”季雨歌越說聲音越小。
這門生意不錯，可是風險也大，對於這種大風險的投資，季雨歌並不是很想做。
龍翼商會生意已經涉及的很廣了，眼下還沒有出問題，不代表以後沒有出問題，季雨歌打算穩紮穩打，先把龍翼商會穩定下來之後，再考慮其他的生意。
皇帝想了半天，才勉強同意，“就按照你說的四六分，不過這件事你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果讓人發現了，也隻能說是你私人的買賣，朕不會開口幫你。”
在皇帝看來這是很好的合作，季雨歌卻連連搖頭，一口否決，“不行。”
皇上氣得瞪眼，季雨歌忙退後一步。
“父皇，請恕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目前海上貿易沒有開展，我要是私自組織了商隊出海去做貿易，回頭被抓了有可能抄家，我的家產可是很可觀的，可比海上商隊要值錢多了，現在國庫這麼缺錢，我聽說有不少大臣想讓我把家產全贈出來，虧他們想得出來。”
皇帝陰氣森森的說道：“你覺得朕是衝著你的產業去的嗎？”
季雨歌立刻改口，“父皇自然不是，難保其他人不會這麼想，為了方便雙方，父皇不如幹脆開放海上貿易，這樣一來不光是我們的商隊，其他人家的商隊也可以去外邦，我猜想林維生的商隊人數有限，資源也有限，即便他之前存夠了物資，怕是也沒有那麼多拿出來和外邦的人交易。”
“等外邦的人看到我們運過去這麼多好的東西，他肯定會貨比三家，而林維生跑到了柳州，目的不就是想要依靠外邦人的力量對抗我們嗎？”
“我們瓦解了他的靠山，就相當於我們贏了一半，時間長了，林維生坐吃山空，沒準兒就能投降了，到時候我們完全可以不費一揮之力的收服柳州。”
季雨歌不提，皇帝都快忘記他在外麵還有一個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