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還是驚動了皇帝和皇後,本來太子一家和玉琅王一家去看玉琊王是好事,可好端端的怎麼就請了太醫呢?
皇帝聽說此事之後,立刻派人去打聽,得知是玉琊王傷口出血了,還性命垂危,心中一驚,緊忙派了貼身的小公公來打聽。
小公公聽說玉琊王被人下毒了,也震驚著了。
“太子殿下,玉琅王,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請二位進宮親自向皇上解釋吧。”
林晟淵和林墨池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眉眼中有化不開的愁。
“太子妃。”林晟淵說:“本宮和二弟先進宮跟父皇說此事,玉琊王府的事情暫時交給你,等回頭本宮跟母後借了人,自會有人來接手,在這之前辛苦你了。”
“殿下盡管放心去吧,臣妾會照看好這裏的。”崔文芸想了想,壓低了聲音:“殿下,劉太醫?”
林晟淵明白她的意思,他傾向相信玉琅王妃的話,如果真的是對方歹毒的話,劉太醫沒發現也正常,再說三弟的脾氣上來,隻怕不會配合太醫檢查。
“先讓他留下吧。”
崔文芸一聽就明白了,鬆了一口氣。
林墨池也回身叮囑季雨歌,語氣卻不像太子那麼溫柔:“你跟太子妃先留在這裏,等本王從宮裏出來,再來接你回府。”
“去吧,去吧。”
季雨歌一點都不在意,一心都在一盤子的腐肉上。
林墨池看了一眼含情脈脈殷殷叮囑的太子妃,心中忍不住羨慕,何時王妃也能如太子妃一般賢惠就好了。
想起季雨歌的脾氣,他顫了顫,還是算了!
王妃要是賢惠了,他怕是還不適應。
林墨池再次叮囑:“在這裏不要亂走,也不要惹禍。”
下毒的人還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她留在這裏是否有危險。
可太子都讓太子妃留下來,如果單單讓她回去怕是不妥。
林墨池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廖安留了下來。
“知道了,放心吧,快走吧。”季雨歌不太想看見他,他們之間的恩怨還沒說清楚,也就是她現在有事,等回頭再跟他算賬。
等兩人一走,季雨歌就跟崔文芸說:“表姐,我有些困了,我先去睡一覺行不?”
崔文芸無奈的搖頭:“是不是嚇著了,要不要讓劉太醫給你看看?”
劉太醫:……誰嚇誰啊?
“不用了,表姐我就是想要去睡一會兒,這裏人多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崔文芸也知道她的性子,打理王府繁瑣又麻煩,她也不想辛苦表妹,“行吧,你去休息吧,但也別睡得太死,免得宮裏召見。”
這方麵太子妃有經驗,召見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誰又說得清楚,萬一皇上心情不好,非要召見也是有可能的。
季雨歌讓小環守在門口,就進入了實驗室,搓了搓手,開始提取毒素。
皇帝召見了林晟淵和林墨池,得知玉琊王被人下毒,心都跟著提起來了,又聽說毒解了一大半,心又落回去了。
忍不住瞪了一眼回報的林晟淵,說話大喘氣,就不知道一下子說完嗎?
林晟淵被他爹瞪了一眼,還有些懵,仔細想想,自己也沒說錯什麼,“父皇,此事都怪兒臣,要不是兒臣說的太重,三弟也不會從床上掉下來,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皇責罰。”
“父皇。”林墨池緊接著說:“不關太子的事情,是我說的話讓三弟生氣,才讓他摔倒的,但……”林墨池聲音逐漸低了下來:“若是他不摔倒,也察覺不到被人下毒。”
他們兩個有錯,反過來也可以說是救了三弟一命,應該可以抵消了。
皇帝還真沒多生氣,讓他們去勸不就是讓玉琊王清醒嗎,要是一味的說好話,這人如何能想明白,至於摔下來,想來是脾氣太差的緣故了。
不過,話不能這麼說,他們好心好意的去勸人,要是真的出了事,好事也變壞事了。
“朕讓你們去開導人,沒讓你們氣死人。”
兩人自知有錯,“兒臣知錯。”
皇帝見他們認錯態度良好,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說到底,也是太醫之過。”
林晟淵也覺得是劉太醫沒照顧好三弟,可想起季雨歌的話,還是為劉太醫求情:“父皇,下毒之人居心叵測,即便是醫術再高明的人,也察覺不出來,而且……三弟自出宮之後就不太願意讓太醫親近,也不能完全說是太醫的錯,父皇不如讓劉太醫戴罪立功饒了他吧。”
劉太醫在太醫院是二把手,要是罰重了,還真有點可惜。
劉太醫也給皇帝看過病,次數還不少,皇帝也念起了舊情:“既然太子求情了,此事也的確情有可原,就降劉太醫為七品太醫,罰俸半年,若是治好玉琊王的病也就罷了,治不好朕還有懲罰。”
“是。”
皇帝隨後又問起了玉琊王的情況,林晟淵都一一說了。
皇帝歎息了一聲,這時,林墨池突然站了出來:“父皇,三弟剛出宮就有人想要害死他,兒臣覺得和鬆江的案子有關,不知是否可以翻案重查?”
林晟淵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的亮光,可很快又黯淡下去了。
在下毒之人沒有抓到之前,此事跟鬆江的案子是扯不上關係,況且父皇已經將鬆江的案子按下,短時間怕是不會提起。
除非有重大的證據。
可很明顯他們現在沒證據。
果然,皇帝的臉色不是很好,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墨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此事和鬆江的案子有關係?”
“兒臣……”
“再說了,朕已經說了,任何人不準再查鬆江的案子,你是把朕的話當做是耳旁風了嗎?”
林墨池不卑不亢的跪了下來:“兒臣不敢。”
皇帝的麵色稍緩:“朕知道你們兄弟情深,清河是朕的兒子,朕又怎麼會不疼他,此事你們兩個都不要再管了,朕會派竇公公調查此事的。”
竇黎明的本事二人還是信得過的,隻不過怕是竇公公真的查出來什麼,父皇也未必想讓人知道。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林墨池的身上,語氣和藹:“太子,你先去後宮看看你母後,朕有話要跟他說。”
林晟淵看出皇帝動怒,給了林墨池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林墨池:“……”
等太子一走,皇帝手中的奏折,一下飛到了林墨池的身上。
他倒吸了一口氣,但是忍著沒有出聲。
皇帝冷哼一聲:“還挺能忍的。”
林墨池知道提起鬆江的事情讓父皇動怒,也不敢求情:“兒臣知錯。”
“認錯倒認得快,剛才你幹什麼去了,朕是不是說過青州鬆江的事情到此為止,你為何還揪著不放,你想幹什麼?”
他想幹什麼,他自然是想要查清楚此事,抓住幕後的凶手,為三弟報仇了。
可,對上父皇的目光,林墨池到底沒說出來。
皇帝見他態度不錯,輕哼一聲:“朕知道清河的腿廢了,你們兄弟心中憤憤不平,可當務之急不是報仇,鬆江決堤,死傷數萬人,安撫好青州的百姓才是眼下重中之重,該查的刑部和禦史台已經查了,剩下的再查下去也查不到什麼,頂多是添上幾條人命,這些你不明白?”
若是順藤摸瓜不是查不到,隻是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皇帝消耗不起,他已經損失了一個兒子,不想連這個都出事。
林墨池攥緊了拳頭:“兒臣都明白,隻是兒臣看三弟的樣子,實在心中不忍,三弟從前多麼的肆意,現在卻隻能在床上蹉跎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