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歌舞升平的南陽府被一群突然帶刀闖進來的捕快給打亂了套,倒是都是女子的驚叫聲,而南陽開是被人從溫柔鄉裏揪出來的。
他喝了些酒,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看著這群突然闖進來的捕快,嚇了一激靈,還是壯著膽子,指著他們打罵道:
“是誰派你們來的!這是私闖民宅,本少爺要去府衙告你們!”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衣襟還敞著,麵上滿是不耐煩,“真是掃興!”
那為首的捕頭好像沒有聽見南陽開的話一般,兀自說道:“我等奉國都府衙之命,傳南陽開上堂聽審,若有阻攔,論罪當處!”
“審?我本少爺有什麼好審的!”南陽開一臉桀驁,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那捕頭直接使了一個眼色,下一刻就有兩個捕快一左一右的上前架住南陽開,南陽開急了,立刻朝外頭看熱鬧的仆役斥道:
“你們都是死的,還不快來救本少爺,把這些人通通轟出去!”
那些仆役麵麵相覷,都是民不與官鬥,可這又是主家的命令,他們猶豫著上前,就被疾言厲色的捕快擋在刀後,一步不敢近前。
那捕頭冷著臉對南陽開說,
“南陽少爺不如老實一些,這趟是非走不可的,香齡閣老板娘指認你是殺害阿香的凶手。
你若是有冤大可去堂上分辨,想必你也不想鬧得麵上無關吧想必你也不想鬧得麵上無關吧……”
南陽開在聽到阿香時掙紮的動作猛的停了下來,腦中嗡嗡作響,已經聽不見其他的話了,下一刻,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拚命的往後縮,
“這事與我無關!”
捕頭打量著他有些怪異的神色,眉頭擰緊,大手一揮,“帶走!”
南陽開被抓回府衙,一路上的平定下來,他早就恢複了平常的模樣,看不出半點慌亂來。
在見到堂前跪著的老板娘時,他嗤笑一聲,一甩衣擺朝著府衙大人筆挺的跪下來,不卑不亢的問道:“不知大人傳喚小人有何事?”
沈嬌嬌站在幕後,看著南陽開的神情態度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到底是整個太會裝了,還是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府衙大人一拍堂木,打著官腔問道:“堂下南陽開,香齡閣老板娘指認是殺害頭牌花魁阿香姑娘,可有此事?”
南陽開微微訝異,
“阿香姑娘呀,這案子不是早就該結了嗎?小人可是記得這老板娘可是親口承認了是自己殺害的阿香姑娘,如今怎麼反而扯到小人頭上來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老板娘,“我與媽媽無冤無仇,媽媽何苦要害我呢?這殺人大罪,我可認不了啊!”
他朝大人一拱手,“小人可是良民,怎麼能忍受這種賤籍女子的攀誣,還請大人還小人一個公道,還南陽家一個清白,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南陽開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就在這時,有衙役裝扮的人突然急忙忙的跑到大人身邊。
他俯下伸來與府衙大人耳語了幾句,府衙大人的臉色登時就變了,露出為難的神色,看著南陽開的眼神也深了起來。
原來是這南陽家的人知道自己這一根獨苗被官府帶走了,立刻就早上門來,想要保下他來。
那衙役見大人不開口,繼續壓低聲音說道:
“這死的不過是一個娼妓,既然前麵已經有人認罪,如今反口難免有攀誣之嫌,大人不若順水推舟,賣他南陽家一個人情罷……”
沈嬌嬌看堂上事情有變,身形一動,卻被溫棠給製止了,她不解的看向他。
而堂上跪著的南陽開看著這突然的變化,悠閑了整整袖口,
“不過是一群下賤胚子,也配攀上本少爺,媽媽這般愛癡心枉想,也不顛顛自己幾斤幾兩,夠和我南陽家硬碰硬嗎?”
老板娘在一旁聽著南陽開的辱罵,氣得半死,恨不得抓花南陽開那張道貌岸然的臉,要不是南陽開運氣好,托生在富貴人家,誰又比誰好一些呢!
想到這裏,她又不由得感歎起自己的身世來,她爬向府衙大人,哭的聲嘶力竭,
“還請大人明查啊!這南陽開就是香齡館的常客,每次都是為了阿香來,來了又不肯被別人知道,這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麼……”
衙役皺眉看著打斷他們的老板娘,抬腳上前往她肩頭一踹,就被府衙大人給製止了,他示意老板娘繼續說下去,“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所言非虛?”
她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
“阿香與誰往來密切,外人不知,我這香齡館的媽媽還不知道嗎?我說啊,阿香就是被他這花言巧語迷了心竅,才成了冤魂上路。”
南陽開拒不認罪,反駁道:“我承認我與阿香確實有所往來,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這香齡館開門做生意,沒有成千也有上百的,阿香姑娘豔名遠揚,這其中有一半都是為了一親她芳澤而去的,這要是真抓,恐怕這府衙還放不下呢!”
老板娘一臉悲憤,指了他半晌,才罵道:“你無恥!”
“倒是你,我曾經聽阿香說過,你好賭,十賭九輸,把身上的錢輸幹淨了,就會像館裏的姑娘勒索錢財。
這阿香姑娘作為香齡館的搖錢樹,隻怕沒少被你盯著吧!你為錢害命,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老板娘也沒想到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進去,她支吾了兩聲,才道:
“阿香姑娘是吊在房裏的,而我我根本就吊不起阿香姑娘來,倒是你一個男人,倒是方便得很!”
“這都城裏誰不知道南陽家的少爺最愛美色,脾氣又古怪,對人陰晴不定的,和阿香姑娘相好時,也有翻臉的時候。
誰知道是不是那天惱了,隨手也就弄死了!反正南陽少爺尊貴的很,向來看不起我們這種人的性命!”
公堂之上,南陽開和老板娘唇腔舌劍劍拔弩張,你來我往的將罪名往對方身上扣,但是要說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那還真是沒有。
沈嬌嬌腦子被吵得亂響,如果照這樣下去,南陽開不認罪,老板娘也沒證據,那想要定南陽開的罪幾乎是不可能的。
沈嬌嬌有些急了,看向一旁氣定神閑的溫棠,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行吧行吧。
隻能繼續看下去了,她隻是一個仵作而已,可以提供線索,卻還沒有插手府衙斷案的能力。
顯然府衙大人也是聽他們互相推諉聽得煩了,直接一拍堂木,兩人的話頓時都噎在喉嚨裏,堂上總算是安靜下來。
府衙大人目光淩厲,直勾勾的看著老板娘,“所以說,一切都是你空口白牙,口說無憑!”
南陽開得意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