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首領大人,你快去看看,那兩個婢女的屍體燒…燒成灰了!”一名暗衛離的老遠便驚恐萬分的喊道。
與此同時,阮汐靈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少女精致的臉蛋被水汽氤氳的粉中透紅,烏黑濃密的頭發上還滴著水珠。
男式寬大的雪白長襖被她的巧手簡單整理,束腰紮帶,成了一件簡易的縮小版男子衣袍,兩隻寬大的袖口被她紮緊,透著清爽利落。
少女款步出來,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裏,發絲上的水珠迅速凍成了冰渣。
風翳忙搶步上前,掌心靈力聚起,頓時一陣熱浪蒸騰,把她的頭發烘幹,輕責道:“披著濕發就出來,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她好像從不會用靈力蒸幹水汽,每次都是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等著自然幹。
阮汐靈將礙事的頭發捋到了一邊,沉眉冷目的道:“沒事!走,去看看!”
風翳和葬月的談話並未避著誰,她在屋裏聽的清清楚楚,一聽說小蓮和翠兒暴斃,她就心生蹊蹺,急忙出浴,準備探查個究竟。
可還沒等她去呢,就又有暗衛來報,屍體都化成了灰燼,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又和符鬼之事有關,所以必得她親自過去,才能查個水落石出。
“都化成灰了,還有什麼可看的?”風翳不悅的說。
阮汐靈橫了他一眼,無語的道:“你忘了我最擅什麼事了?這事不簡單,別囉嗦,快走!”
說著,她已經讓葬月頭前帶路,她則拖著男人的胳膊跟在他身後,急匆匆的往大牢趕。
眾人正在前頭行走,孤寒從牆角偷偷摸摸的跟了上來,小聲說:“主子,屬下也能跟去嗎?說不定能派上點用場。”
阮汐靈回頭便看到身材中等,表情委屈至極的男人遠遠吊在身後,一雙手似乎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扭扭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似的。
她打量了兩眼,無語的道:“又沒人說不讓你跟,哪那麼多廢話,跟上!”
孤寒一聽這話馬上眼睛放亮,緊跑兩步追了上來,衝她咧嘴一笑。
阮汐靈抽了抽嘴角,斜睨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腳步匆忙的繼續趕路。
少時,一行人來到了大牢深處,並無印象中牢房特有的雜亂無章,也沒有什麼異味,反而很幹淨整潔。
阮汐靈彎腰看著地上黑乎乎的兩堆灰燼,從空間中取出自己特製的皮製手套戴上,在灰燼之中翻來翻去。
小一會,她的手停住了,眯起眼睛從灰堆之中拈出幾粒極為細小的晶狀物體,冷冷一笑。
“發現什麼了?”風翳就半彎著腰站在她的身後,見她停下,就知道有了發現,忙發問。
阮汐靈輕拍了兩下手,摘下手套直起身,“是一念殺,簡單說就是用特定的一句話來催動符咒,隻要觸及到施咒者施與的相關字眼,符咒就會生效,神魂俱滅,死無全屍。”
這種古老的咒術起源於印度,原屬降頭術的一種,後來被茅山道士和趕屍將偷學了去,又經分化衍生,形成了兩種不同的模式。
小蓮和翠兒所中的一念殺是茅山宗製出的一種特製符咒,原本是教化那些十惡不赦的凶徒,令其不敢再行惡事。
沒想到到了這個異世,一念殺成了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手段。
“嘶”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孤寒率先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這不是塗山氏的宗門絕學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我靠,這人就是頭豬!阮汐靈給他下了定論,實在懶得和他解釋,抬眼看向風翳。
“這事就算和塗月靈無關,隻怕也難逃幹係。”她眼神平和的道。
從一念殺這個名字出現,風翳的神色就變了,俊美的臉龐微微扭曲,斜挑的劍眉高高揚起,整個人冷的像座冰雕。
袍袖一甩,冷聲道:“本王現在就去宰了她!”
阮汐靈急忙一把拽住他,揚唇一笑道:“你這是幹嘛?千年老妖了,一點定性都沒有!”
男人黑沉著臉欲要開口辯駁,馬上讓她一瞪眼給憋了回去。
伸出小手提拉了兩下他的嘴角,擺出一個笑的弧度,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用什麼理由殺她?不過是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你就過去興師問罪。可現在整個蒼冥大陸都亂成了一鍋粥,大批弑神殿和聖殿的人出沒,你憑什麼說就是她幹的?”她一邊緩步和他向外走,一邊說道。
“她有一萬種理由撇開自己和塗山氏的關係!別忘了,她可是塗山氏的叛徒,因為全族被滅,早已與他們勢同水火,就憑這個,你就定不了她的罪。”她的語氣不徐不緩,站在很客觀的角度上分析。
風翳冷笑了一聲,“不需定罪,本王照樣可以殺她!”
瑟瑟冷風吹來,吹亂了他的頭發,飄揚的墨發似他的衝天怒火一般,天魔繚亂。
阮汐靈倒背著雙手走在他身旁,小小的身影卻蘊含著強大的能量,莫測高深的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塗月靈不過是一顆馬前卒,又有兒女情長的短處,還不足為懼,她背後的勢力才深不可測。”
緩了緩,她又說道:“你比我有城府,這些事情無需我提醒你就應該想到。是誰早在幾百年前就布下了她這顆暗棋,你不想知道嗎?”
風翳自然知道塗月靈的作用,隻是他不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對阮汐靈下殺手,那就是在觸他的逆鱗。
“主子,屬下覺得小王妃說的有道理!”葬月在一旁幫腔,塗月靈一時還真殺不得。
孤寒也忙湊了過來,難得讚賞的看了一眼阮汐靈,也遊說起來:“主子,塗月靈現在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尚好把控,若是殺了她,誰又能保證不會有第二第三乃至無數個塗月靈跳出來,那時才是防不勝防。”
阮汐靈打了個響指,讚許有加的說:“和你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你說人話!”
孤寒得了這不是誇獎的誇獎臉倏地一下紅透了,想起一直以來對她的針對,愧疚的一躬到地,小聲道歉:“小王妃,對不起,以前是屬下有眼無珠。看在屬下忠心主子的份上,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