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倏的睜大了眼睛,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狂傲不可一世的孤寒竟然會給她認錯?
聳了聳肩笑道:“你把風翳都搬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快起來吧,別閃了腰。”
其實這事她也有錯,她這人什麼都好,就一樣,死鴨子嘴硬,好話不會好說,為此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了解的都會覺得她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檢討完了自己,她把眼光轉向風翳,“就是這個道理。風翳,我知道你對我好,見不得我被人欺負。可你想過沒有,塗月靈到底是塗山氏埋下的種子還是弑神殿布下的暗樁?若單是塗山氏,我還不怕,可…”
說到這,她頓了頓,表情凝重的又道:“可如果是弑神殿,那就麻煩了。兩大勢力一旦聯手,流音島能經過他們幾輪的蹂躪?”
上一次他和聖主對決,處處被壓製,那如果有兩個三個,乃至更多個和他們修為不相上下的人出現呢?
他就是渾身是鐵,又能碾幾顆釘子?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她堅決反對與兩大勢力正麵開戰。
幾人七嘴八舌的勸說,總算讓風翳的氣勢稍斂,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歉意的道:“讓你受委屈了。以後本王必千倍萬倍的替你討回這筆債!”
阮汐靈輕淺一笑,俏皮的說:“要債這事啊,我最擅長了,哪能勞動您老人家出手?”
塗月靈的這筆爛賬,她是遲早要收的,雖然現在她已經傷勢痊愈了,可當時的疼還是受了的,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回到房裏,她才想起一件事來,忙把龍墨離幾隻小獸召了出來,嚴肅的問:“那第二個紅眼女奴呢?”
狐文軒眼珠亂轉的直瞥龍墨離,狐狸嘴角耷拉下來,沒回話。
龍墨離更是盤成了一團,整個將腦袋窩在了中心,一言不發。
鳳天瑞不明所以,看著兩獸瑟瑟發抖的樣子,奶聲奶氣的問:“墨離,你該不會把那女鬼當點心給吃了吧?”
龍墨離本就瑟瑟發抖的蛟身更是抖如篩糠,身子盤的更緊了,小聲說:“娘親,離兒不是故意的,隻是離兒太餓了,嗚嗚…娘親,離兒知錯,下次不敢了。”
啥?讓他給吃了?阮汐靈無力的撫額望天,走到跟前用力戳了兩下它的蛟身,哭笑不得的問:“你怎麼能把她吃了?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那是塗山氏煉製過的陰奴,裏麵不知道有多少零碎東西,要是吃出問題怎麼辦?”
一個陰奴而已,死不死原也無妨,可這小東西的嘴也太饞了,她是真怕它吃出什麼事來。
沒聽出她語氣中的責備,倒是有隱隱的擔心,龍墨離馬上把腦袋拔出來,驚喜的問:“娘親不生離兒的氣?”
哎喲喂,這熊孩子,真是讓她操碎了心,阮汐靈無可奈何的拍了拍它巨大的蛇頭,“再餓也不能亂吃東西!一不小心可是會死獸的!”
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額角苦口婆心的說:“當生氣和你們的生命比起來,我自然更擔心你們!算了,吃就吃了,過來,我給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她抬起手,試圖給小獸把脈,可揚在半空,她突然想起來,尼瑪這就是一條大蛇,誰能告訴她脈在哪兒呢?
悻悻的收回手,她重又控製靈力緩緩探入到龍墨離的身體裏,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這才退出來。
“唔,沒什麼問題,好像獸核更凝實了。”阮汐靈站起來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邊飲邊說。
靈獸的獸核和人的丹田一樣,是修行的元力所在,獸核越凝實,道行越高深。
“先用膳,一天沒吃東西了,你不餓嗎?”風翳遲她一步回房,命人去準備膳食了。
見她正大口的往肚子裏灌茶水,急忙奪了下來,緊著眉心說:“空腹也敢飲茶?會傷腸胃的!”
看他緊張的神色,阮汐靈心田湧過陣陣暖流,輕搖著那虛無的“小尾巴”湊過去,“餓,好餓,你不說我都忘了一天沒吃飯了。”
說著就搖著他的胳膊向外間走去,隻見幾名侍衛魚貫而入,將精美的菜肴一一擺上桌。
兩人落座,侍衛上完菜就又都退了下去,阮汐靈邊吃邊說:“秋意和冬寒呢?有些話也該解釋解釋了,同處一個屋簷下,總這麼隔著心也不是個事。”
她大抵能明白她們因為什麼與自己生分了,那日陰奴用她們二人的性命威脅她,她為了救她們兩個,說了不少難聽的話,估計她們當真了。
風翳臉色一變,很快便淡定的說:“已經打發她們出去了,對主子下黑手,還敢心有怨念,此等刁奴留不得。”
阮汐靈嚼菜的動作一滯,微咧了下嘴,三兩下將東西吞入肚子,忙說:“別呀,不存在的。你才是她們主子,她們沒對你下黑手,也沒對你有怨念,怎麼就刁了?”
“你是本王內定的神王妃,也是她們的主子,對你動手,又與你隔心,難道還有理了?”風翳半點不假辭色的說。
他焉能不知這小妮子故意咬文嚼字,混淆視聽,為的就是給那兩個婢子求情?
可她錯了,對他不敬,他或可能饒過她們二人,如果對象換成是她,那就饒無可饒。
這次若不是她們兩個不盡心,她又怎麼可能傷的這麼嚴重?雖然現在已經痊愈,可這口氣,他咽不下。
阮汐靈以筷子輕點著下巴,微微一笑道:“對我動手那是她們中了拘魂扣,也不是本意啊。隔心的事嘛,也是我不對在先,把她們說的一文不值,換誰都生氣。就是個誤會,解釋開就行了,犯不著把人趕出去。”
風翳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舉劍自殺就那麼難嗎?”
她們不是沒有自己的意識,若是全心全意為主子著想,拚著魂飛魄散也能自我了斷,至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軀徒造殺戮?
咦?這話怎麼這麼耳熟?阮汐靈骨碌了兩下眼睛,悶笑道:“你又不是漢武帝,她們也不是李陵,怎麼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