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一直處於被動挨罵的狀態,被他連番嘶吼終於吊出了點脾氣,不服氣的道:“又不致命!就是受兩天罪,她給我下毒你怎麼不說?心眼能不能不長這麼偏?”
風翳差點被她氣死,恨鐵不成鋼的點著她的額頭,“說的就是她給你下毒,為什麼回來不第一時間說?要是真出了事,本王還一無所知,讓我拿什麼救你?”
他被氣的暈頭轉向,又是擔憂,又是憤怒,又是自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阮汐靈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合著他怒火衝天不是因為她給塗月靈下毒,而是擔心塗月靈的手段可能會對她如何!
心裏那點小不服氣馬上消失無蹤,水眸閃亮的看向他問:“你不生氣我給她下毒?”
“本王有你說的那麼蠢?”風翳語氣不善。
對她,他不說了如指掌也差不多,這丫頭懶的很,甚至懶的去報複別人。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或者手段太令人發指,她一般鮮少會和人計較,就像之前的刑水夢、溫清瀾、刑昭霆…哪個不是欲置她於死地?
當時雖然她氣急敗壞,恨不得把他們給殺了,可事過之後,她根本一點翻後賬的想法都沒有。
這次也一樣,他雖然不知道塗月靈給她用的什麼毒,可她還是沒下殺手,隻是會讓她遭些罪而已。
阮汐靈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笑嘻嘻的說:“不蠢,一點都不蠢,你是天底下最精明最通情達理的主人。”
麵對跟個皮猴子一樣的少女,風翳無奈又無力,罵她一頓吧?她跟你嬉皮笑臉,插科打諢,打?別說行動了,光是想想他就感覺怒發衝冠。
傾身坐到床沿上,正色問:“她給你用了什麼毒?確定無事?葬月這個暗衛統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敢隱瞞不報,簡直該死!”
提起葬月,阮汐靈急忙坐端了,收斂了皮態,“你別怪葬月,他是受了我影響,也對塗月靈起了疑心。你對塗月靈又是若即若離的態度,他不敢將真實想法告訴你。”
風翳也心知肚明怪不得自家屬下謹慎小心,隻是一時找不到發泄出口,才拿他的知情不報撒氣。
臉色緩了緩道:“塗山氏有雙絕,一煉符馭鬼獨步天下,二毒蠱相合天下無雙。本王知你在這兩方麵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可也不能大意,畢竟防不勝防。”
想了想他又繼續說:“葬月搶回來的那枚玉佩,原是塗山氏聖物,是曆任族長的象征。當初塗月靈魂魄碎而不散,本王就懷疑過是此物之功。所以…”
他語氣微滯,神色略帶歉疚,“所以從血玉到了本王手上,我就已經對塗月靈起疑。她蘇醒那日,本王一方麵感念她兩番相救之情,一方麵想將計就計,才沒避開她的親近。”
這一番解釋終於解開了阮汐靈埋藏在心底的疑慮,眨眨眼睛問:“那我是不是又破壞你的計劃了?”
這男人的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幾乎是寸寸圈套,步步陷阱,她真是自歎弗如。
可她非但不感覺到半點害怕,怎麼還覺得這麼帥氣呢?唔…她一定是中了他的美人計。
果然,這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長的太妖孽都不是什麼好事,眼前的他不就是典型的藍顏禍水?
風翳輕笑著搖了搖頭,憐愛的摸摸她的頭說:“你不開心,本王也就放棄了將計就計的想法。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想要查明塗月靈的目的也並非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不必自責。”
阮汐靈皺了皺鼻子,俏皮的笑道:“誰自責了?我不找你興師問罪都是好的了。是誰說要彼此坦承的?你有這麼大一個計劃竟敢不告訴我,該打!”
說著,她象征性的敲了敲男人飽滿的額頭,皮的不行。
風翳對她也是一臉的莫可奈何,輕搖著頭道:“本王怎麼就貪上你這麼個皮娃娃?當真是人生一大劫難!”
確實是劫難,是此生最美的劫難,讓他甘之如飴。
阮汐靈眼珠子轉了轉,抓住他的大掌神秘兮兮的說:“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補救,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化明為暗,然後…”
沒等她把話說完,風翳就沉下臉,沒好氣的說:“想都別想!你就給我乖乖呆在本王身邊,哪兒都不許去!”
她一撅尾巴,拉幾個糞蛋他都知道,所以根本不用她把計劃說出來,他就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阮汐靈當即垮下臉,拉長聲的說:“可這是目前最有效也最為便捷的方法,我因心思歹毒手段毒辣被囚禁,化明為暗。既能安撫塗月靈,又能掩掉天下人覬覦往生蓮和雙子星的探詢之心,一舉兩得,不是更好?”
這兩個消息不脛而走,如今天下大勢已然紛亂,就連聖殿和弑神殿都派了大批高手出動,打著為民除害的幌子,實則為奪取往生蓮。
她現在正是轉入地下的好機會,等時機成熟了,她再改頭換麵,光明正大的以另外一個身份進入南柯院,正所謂小隱隱於世,大隱隱於朝,完美!
風翳黑著臉逼近她,修長的手指挑起她尖巧的下巴怒聲質問:“難道你想看本王和塗月靈親密無間?”
他的表情危險至極,大有她隻要點個頭,他就掐死她的意思。
阮汐靈好想說一句眼不見心不煩,可沒那個骨氣,訕訕一笑退開了些許,無辜的說:“誰讓你假戲真唱了?你就不會若即若離?”
“哼!”風翳鼻孔翕動了兩下,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倒是要求不少。那本王問你,何謂即,何謂離?若是她執意對本王投懷送抱,本王是不是為了計劃該成全她?”
阮汐靈弱弱的反駁:“不是你想將計就計的嗎?我隻是順從你的意思,怎麼現在又成了我的不是?”
風翳討伐般的凝重表情瞬間崩塌,微紅的俊顏閃過一抹不自在,輕聲道:“算是本王思慮不周。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再提!”
阮汐靈翻了個白眼,心頭暗自得意,正欲得瑟兩下,門外傳來暗衛的傳報聲。
“主子,孤寒大人回稟,塗小姐危在旦夕,隻怕性命不保,請阮小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