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困倦不已的樣子落入風翳眼中,讓他心尖一疼,馬上彎腰把她抱到了床上,掀開羽被蓋在她身上,自己也鑽進了被窩。
手臂一勾,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就滾進了他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道:“對著書學的!”
從她出現在自己身邊,無形中他都不知道學了多少東西,挽發隻是其中之一。
阮汐靈頭一挨上床,腦袋就迷糊了,聞言隻是皺了皺鼻子,咕噥道:“說你是變態一點都不假,對著書都能一學就會…”
後麵的話她說的支離破碎,即便離得如此近,風翳都沒聽清。
少女的頭在他懷裏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直接會周公去了。
他看著懷裏的睡美人,輕翹了嘴角,湊過去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小聲道:“好好睡,小懶貓!”
次日天剛蒙蒙亮,門外便傳來吵鬧之聲,阮汐靈不勝其擾,暴躁的怒吼:“別吵!”
她的起床氣一直很重,要是哪日沒睡好被人給吵醒了,那個人肯定要遭大殃。
風翳知道她有這個小脾氣,慌忙布下隔絕結界,輕拍了兩下她的後背以示安撫,“安心睡,不吵了。”
直到懷裏的少女再次熟睡過去,他才抽身起床,隨意披了件外袍,推開房門行將出來。
看著門外兩名侍女和暗衛吵鬧不休,他麵沉似水的問:“吵什麼?沒規沒矩,想死嗎?”
他是沒起床氣,可這兩個婢女吵到了屋裏的小女人安眠,比吵到他還讓他大為光火。
兩名婢女一見他出來,急忙跪倒,哭哭啼啼的說:“王爺,不是婢子們想吵,實在是十萬火急,婢子們不敢耽擱。”
“廢話少說,怎麼回事?”風翳一看到女人哭就心煩,語氣極為不耐。
當然也有例外,若是換成阮汐靈梨花帶雨的模樣,他隻會覺得心疼,或者暴怒的想殺人。
身著粉衣的婢子雙手撐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道:“回稟王爺,是小姐。小姐昨日晚間受了風寒,半夜就發起了高燒。婢子們原想過來請您,可小姐不讓,說怕擾了您休息。”
另一個婢女馬上接口道:“今晨婢子們進去服侍,才發現小姐已經燒厥過去了,怎麼都叫不醒。婢子們不敢耽擱,這才過來請王爺。”
燒昏過去了?風翳眸泛懷疑,塗月靈的修為深不可測,就是他都沒看出來已經到了何種境界,怎麼可能受了寒氣就燒的昏過去?
沉吟了片刻,冷聲道:“病了就去叫府醫,本王又不是丹師!”
有了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再單獨去見塗月靈,怕又被阮阮誤會,惹的她心煩。
粉衣婢女頭抵在地上,嗚咽著說:“婢子夜半就去請過了,可…可他們都說沒空,不肯去。還…還說…”
“還說什麼?”風翳沉聲問,精厲的冷眸閃過一抹凶光。
“說小姐不得阮小姐喜歡,誰要是去給小姐治病就是和她作對,和王爺作對,所以他們不敢去給小姐診治。”粉衣婢女一口氣把話說完,頭埋的不能再低了。
風翳緊抿著薄唇,冷聲吩咐:“葬月,把孤寒叫起來去給塗小姐診治。另外去丹閣查查,可有此話,二婢若有半句虛言,杖斃!”
暗處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顯現出來,走到風翳麵前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飛身遁走。
風翳聽完葬月的話,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星瞳之中泛著嗜血的殺氣。
葬月一路上提心吊膽,他不知道主子的怒火針對的是誰,如果是小王妃,那她可真是冤死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對阮汐靈的信任已經深入到骨子裏了,隻要她說,他便信,所以她說是塗月靈先下的毒手,他絲毫沒有懷疑。
可主子…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們三人的關係,也許主子更親近小王妃,可對塗月靈,也是有情誼的。
現在有事的是塗月靈,小王妃好好的,誰又會相信她才是受害者?主子會信嗎?
太陽從地平線上悄悄露出了一絲金邊,天色大亮起來,風翳在寒風中站了足有一刻鍾,孤寒那邊才傳來了消息,塗月靈並非感染風寒,而是中毒!
葬月已經將事情的大概經過和他說了,所以得出這個結論他一點都不意外,心裏頓時生起騰騰怒火,健步如飛返身回了房間。
看著床上睡得如隻小豬般的少女,他輕搖了兩下,低聲喚道:“阮阮,醒醒,本王有話問你。”
阮汐靈半夢半醒,極為不耐的一巴掌呼了過來,氣惱的低吼:“滾,不準吵!”
風翳俊臉微偏,躲過她胡亂拍來的一巴掌,將她整個人從被窩裏挖出來,沉聲命令:“回答完本王的話再睡!”
阮汐靈極不情願的張開眼睛,氣憤的說:“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會死人的!”
風翳見她總算張開了眼睛,急切的問:“你給塗月靈下毒了?”
一聽這話,阮汐靈所有的瞌睡蟲都跑光了,心虛的垂下頭,呐呐著說:“嗯,是下了,不過不致命。”
她是醫毒雙絕,一般身上都有保命的劇毒之物,可對塗月靈,她並沒下死手,隻是給她一點教訓。
“那她給你下毒也是真的?”風翳聲音拔高了一度,表情猙獰可怖。
“啊?”阮汐靈聽到這一句馬上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啊什麼?本王是問你她是不是給你下了毒!”風翳又急又氣,腦門上青筋暴起,急赤白臉的問。
阮汐靈眨巴兩下眼睛,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我才想著教訓她一下。不過你放心,隻是會讓她高燒外加渾身酸痛幾日,沒有生命危險。”
她越是這麼解釋,風翳的臉色越難看,最後已經烏青烏青的了。
眼神冷凝的緊盯著她,咬牙切齒的問:“為什麼回來的時候不說?”
阮汐靈撓了撓頭,本就滾了一晚上的雲髻早都鬆散了,被她這麼一撓,整個散開了,淩亂的披在身後。
她偷眼瞄著他不善的臉色,小聲說:“忘了。”
回來光顧著和他生氣了,再然後就被他當丫鬟一樣使喚了一晚上,再後來困的不行,睡著了,哪有空和他說。
“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也會忘,沒長腦子嗎?”風翳沉聲低吼,額角的兩道青筋鼓起多高,顯然已經怒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