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在兩人麵前的溫清瀾聽到她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額角的血管都要突出來了。
這丫頭怎麼這麼軸?左一句無關,右一句無關的,當真氣得他要吐血了。
微風吹來,他似乎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味道極淡,若非他是點香煉藥師,常年與草藥打交道,嗅覺極為靈敏,隻怕根本不會察覺。
下一刻他溫和的臉龐變了,清潤的眼睛染上一縷沉思,灼灼的看向阮汐靈。
沉默了片刻,他方才將目光轉向風翳,眼神之中帶上一抹質疑,意味深長的問:“瀾鬥膽問一句,神王是真心想娶汐舞為妻,還是別有所圖?”
他十分確認,麵前這個不到成人手指長的少女身負往生蓮,那是世人打破頭顱想得到的世間至寶。
而向來冷心冷情的神王風翳,何時竟會有情?甚至不惜大庭廣眾之下,承認一個半人半妖的靈物是自己的王妃!
他的目的幾乎昭然若揭,根本就是為了往生蓮!
風翳裹好了阮汐靈,眉眼稍抬,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順滑的長發,冷哼道:“與你有關?”
“愛寵”身負往生蓮的事情他知道瞞不過他,也沒刻意去掩飾,同樣的也料到了他會質疑。
隻不過他“鬥膽”質問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他不想解釋,也沒有理由同他這個外人解釋。
見他一臉的不耐,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溫清瀾有些吃不準,隻能將目光轉向阮汐靈。
淨白的臉龐微微陰沉,試探的問:“汐舞,你可知自己的元嬰已與往生蓮融為一體?又可知你信賴的神王也許並不如…”
話未等說完,已經被阮汐靈打斷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溫先生,請你讓開!”
初聽到往生蓮的時候,她感覺到風翳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情知這個往生蓮隻怕他也是知道的,而且還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先不管往生蓮是個什麼東西吧,總之不應該在此時談及,那對她有害無益。
所以她等不及他把話說完,便出聲打斷,神色也一下子冷了下來。
少女陰寒的俏臉竟然給溫清瀾帶來了壓迫感,這讓他頗感詫異,半張的嘴一時合不上,呆怔的看著她。
緩了好一會,才舔了舔有些風幹的唇,低斥道:“你可真是冥頑不靈!”
見他又要開啟唐僧模式,阮汐靈忙一擺手,眉眼冷沉的道:“說我冥頑不靈,你又何嚐不是不可理喻?”
她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還在這裏嘮嘮叨叨,是覺得她身上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先是雙生子傳說可能會帶來整個大陸追殺,接著是這個什麼往生蓮,估計又是個死結。
“我不可理喻?”溫清瀾難得變臉,怪叫一聲指著自己的鼻尖,臉上肌肉直抽搐。
阮汐靈淡定點頭,眼神真摯的看向他,十分肯定的說:“是,不可理喻!”
溫清瀾向來溫和的性子都被她這一句話給弄得火冒三丈,厲聲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是為你好,你竟然說我不可理喻?”
活了上千年,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
單憑他點香煉藥師的身份,在整個蒼鳴大陸就是人人巴結的對象,更何況他還是半神強者,從沒被人如此羞辱過。
阮汐靈都快無語了,單手撫額,無奈的道:“拜托,大哥,我和你很熟嗎?你說為我好就是為我好啊?”
笑話,壞人腦門上還刻上字說我是壞人啊?
從始至終,她和他也就幾句話的交情,難道還讓她摸摸腦袋就是個朋友?
大哥?這什麼稱呼?就是她爺爺在這,也得叫聲前輩,她竟然叫自己大哥?簡直沒大沒小!
溫清瀾的注意力全在她的稱呼上,以至於連她說了什麼都沒注意,一時間張口結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等反應過來,他狂抽嘴角,比她還無奈的道:“那本君又為何要救你?你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從來沒碰過這麼倔強的人。
阮汐靈挑了挑眉,邪氣的一勾唇道:“你也說了,你和阮家有些淵源。那你出手救阮家就無可厚非了。”
更多的臆測她都不想說了,會把人給傷得體無完膚。
晚風徐來,帶來陣陣花香,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終於也在花香之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大概就是往生蓮的香味了。
回頭她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往生蓮,否則該怎麼防備都不知道。
溫清瀾被氣得臉色鐵青,手指虛空點了她幾下,低斥:“你這是認賊做夫!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的所為。”
靠,又是這句話,貌似穿越過來之後她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句話,阮汐靈默默在心裏吐槽。
忍住翻他白眼的衝動,冷聲道:“後不後悔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想再被人牽著鼻子走。溫先生,夜寒風急,你不怕心涼,可我還怕染了風寒,請你讓路!”
“舞兒,溫前輩所言句句發自肺腑,爺爺可以做證!”不知何時,阮振業蒼老的身影踏著月色而來,苦口婆心的道。
阮汐靈一早就發現了他,就是不想和他打照麵,才急著要走,可還是沒能避開。
抬眼看向他輕歎道:“阮家主,今日冒昧試探是我的錯,可你這聲稱呼,我實在不敢領受。”
怪她對局勢把握的不到位,要是早知道有雙子妖星一說,她說什麼也不會在那種場合試探。
緩了緩,她微偏過頭,不想看他失落的臉龐,輕聲道:“我知你認親心切,可有些秘密該爛死在肚子裏的。”
話裏話外帶著一絲責備,頓時讓阮振業由失落變得激動,“可你是我阮家的骨血,也是阮家唯一的希望,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不要,也要讓你認祖歸宗!”
“嗬嗬…”阮汐靈不客氣的冷笑出聲,淡淡的應了一句,“原來如此!”
一句阮家唯一的希望,將她火熱的心給潑了個透心涼。
她就說阮家主怎麼如此急迫,原來並不是因為什麼親情,而是阮家的傾頹讓他急需尋找一棵救命的稻草。
少女幽冷的眸子對上他,嘲弄的說:“拚了一條命揭開秘密,就算認祖歸宗了,也不過是滿門被屠!阮家主,你在想什麼?”
她好想問一句,你腦子呢?可他畢竟是長輩,沒好意思說得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