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同待遇

來人正是阮汐靈,少女精致的臉龐從偷拉開的門縫之中透出來,看向虞鳴隱的目光卻充滿了敵視。

葬月不知道從何處找來了一根棍子,足有成人男子的胳膊粗細,阮汐靈正站在棍子的尖端。

吹彈可破的臉蛋掛滿了嘲弄的笑,微抿的紅唇勾起一抹玩味,一雙占據了半張臉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冷凝著正麵向自己的虞鳴隱。

一番話讓虞鳴隱惱羞成怒,看向她的目光帶上了不少的惡意。

身隨形動,一息間,他已經站到了她的對麵,兩根手指欲要卡住她的脖子陰沉的道:“別把本王的耐心當成是你驕傲的資本!惹怒了本王,後果你承擔不起!”

那是他心底永遠的痛,她偏不知死活的提起來,就是殺了她也無可厚非。

阮汐靈哪可能讓他拿捏住命脈,他下手的一瞬間,她便一個騰身,飛快奔到風翳的肩膀上。

扭回頭冷冷的嘲諷:“惱羞成怒說得就是你這種人!”

原本她都想走了,準備著去阮家打探個究竟,可是這雙耳朵不聽話。

腳步走到門口時,就傳來這兩個男人的對話。

再次從別人嘴裏聽到寵物二字,她憤怒的想罵人,可忍住了。

直到這個所謂的開元天王說什麼饒恕放下的聖母言論,她就忍不住了,衝冠一怒闖了進來。

一擊不成,虞鳴隱整個人都不好了,麵目猙獰的看著風翳肩上的少女,陰鷙的道:“你該死!”

說話間,他已經飛身搶步過去,意欲抓住這個揭開他心底傷疤的女人。

阮汐靈忙縮頭藏到風翳的脖頸之後,露出一雙泛著湛湛清暉的水眸邪氣的道:“你好聖母啊!古語雲你不仁我不義,都特麼要殺人了,還枝葉末節?那什麼算大事?”

她隻聽了個大概,差不多能還原八九分的真像,很顯然,那些知道風翳身份的人準備出手,欲置他於死地。

緩了口氣,沒等虞鳴隱再撲上來,又如機關槍一般說道:“你願意當忍者神龜是你的事,少用道德綁架風翳。饒恕是佛爺的事,地獄誰愛下誰下,總之我們不下!”

伶牙俐齒的少女一番話徹底勾出了虞鳴隱的火氣,飛一般再次撲上來,咬牙切齒的又來了一句:“妖女,該死!”

不想,風翳淡淡一揮袍袖,冷聲道:“戳到你的痛處,你覺得阮阮該死。那本王被你們日日戳到痛處,是不是該殺掉所有人?”

這一刻,能得到阮汐靈的支持他猝不及防。

她剛才的慷慨陳詞,已然烙印在他的心中,哪怕她說的是假的,他也當成是真的。

阮汐靈更不謙讓,冷冷的瞄了一眼對麵的男人,“該不該死也不是你說得算的!眾生平等,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生死?”

他以為受封成天王,他就真是天了?一邊玩去!

阮汐靈的指責並未給虞鳴隱帶來什麼觸動,倒是風翳的話震撼了他。

是啊,他因出身尊貴,又身負戰功,是乾元王朝的開國元勳,一直是世人仰望的王,所以沒人敢在他的耳邊嚼舌根。

可風翳就不同了,自小生活在神魔的夾縫中,東西兩大陸都容不下他。

在魔族眼裏他是叛逃的殺人工具,在神族眼裏他是欲除之而後快的邪祟,哪方都想置他於死地,所有的髒水詛咒時刻縈繞在他的耳邊。

每次傷口還沒止血,就又被無情的捅上數刀,在他麵前,他虞鳴隱又有什麼資格自怨自艾,囂張跋扈?

戰火稍熄,他看向阮汐靈的目光不再殺意騰騰,但也絕稱不上溫和。

僵持了良久,他才低低一歎:“對不起,翳,剛剛是我太衝動。”

這個歉意是針對風翳的,他強把自己的思想加諸在他的身上,甚至斥責他該饒恕那些意圖置他於死地的人,即便不是他的本意,也是潛意識,他該道歉。

經曆過種種磨難的風翳聽過比這還難聽的話不知凡己,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淡漠疏離。

此番若非阮汐靈為他抱不平,他根本不會往心裏去,也情知那番話並非出自他的本意,故而沒怪責的意思。

不冷不熱的輕哼了一聲,扭身回到座位,語氣微緩:“罷了,多說無益,說正經事吧。”

這種無解的爭論,他不想再繼續,淡然的岔開話題:“你我的約定還有三年,你可找好了接替的人選?”

硝煙漸消,兩人才開始談論正事,虞鳴隱的臉色有些沉重。

“咕嚕嚕…”

剛研究出個大概,一陣饑腸轆轆的肚子叫聲響起,正來自於風翳肩頭。

扭過頭看向阮汐靈時,眼神瞬間柔和下來,探手將她抓扣進掌心送到眼前,唇角牽起,低聲詢問:“想吃什麼?”

看到這一幕,虞鳴隱眼珠子差點瞪的脫出眼眶。

這是他那個相識千年,沒露出過一個笑臉的暴戾兄弟?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觀瞧,這回確定了,風翳確實在笑,盡管笑得很淺。

天要下紅雪了,這萬年不化的大冰山竟然也會有笑得如此溫柔寵溺的時候。

大張著嘴怎麼都閉不起來,就那麼傻呆呆的盯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看,眼珠子都定住了。

肚子不受控製的響起來,阮汐靈微感不自在,俏臉緋紅一片,雙手緊緊捂住發聲地,卻還是阻擋不住一連串的“咕嚕”聲。

逼得她差點仰天長嚎,最後無奈的垂下頭,呐呐的道:“你看著準備吧,能填飽這敗家的肚子就行。”

尼瑪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當著三個大男人的麵,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旁候著的葬月不待吩咐已經抿唇輕道:“屬下現在就去吩咐傳膳。”

聽到那驚天動地的肚子叫,原諒他不厚道的笑在心裏,當著主子和當事人的麵,他極力忍著,方才沒笑場。

正好趁著傳膳的機會,出去自由發揮一下。

多少年沒有開懷一笑的衝動了?好像從他成名之後,就已經忘了笑是種什麼表情,與阮汐靈相處不過短短一日,卻能觸動他的笑神經,真是天下一奇。

等葬月出去,虞鳴隱才回神,抖了一個激靈,看怪物一樣看著風翳。

手指著他的鼻子,不可思議的怪叫:“風翳,你…你竟然也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