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裏所有人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一起,上麵寫有每個人的名字。
何沉煙讓彭勇等人幫忙把這些裝了血的瓶子搬到她睡覺的房間,彭勇好奇問道:“娘娘,通過檢查這些血就能查出來哪些人染上了瘟疫嗎?”
何沉煙走在前麵,打了個哈欠才回答彭勇的問題:“我自有我的方法,有這些血就夠了。”
要是放在以前,查血隻能查出一些很簡單的數據。
但是隨著科技的發展,已經能夠光從血液之後分離出來許多東西,幾乎能夠檢查到體內循環的任意一種物質。
小小的流感病毒,自然也不在話下。
接下來,就又是一段密集的工作時間。
何沉煙想:還好道觀裏生活清苦,能堅持下來的都是明辨是非的人,也不用太過擔心會出什麼幺蛾子。
人少有人少的檢測方法,人多有人多的一套方案。
起初,何沉煙是想知道那些道士有沒有被感染。後來,道士們集體發熱,但是要對症下藥,還是需要先了解情況。
道觀裏的人都這麼聽話,何沉煙已經在心裏製定好了整套治療方案。
眾人吃下了糖丸,每個人又戴上了簡易麵罩,等到日落時分,何沉煙出來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的病情惡化。
糖丸幫助他們抑製了病毒的同時,也抑製了因為病毒引起的發燒。
“沒想到,一粒小小的糖丸,竟然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
徐真人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隻是嘴巴還是很幹,這都是因為發熱症帶走了他體內太多的水分。
小道士貼心地給他倒了一杯水,徐真人接過茶杯,驚訝地問道:“這水是哪裏來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燕王是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人出門的。
小道士回答說:“是燕王殿下的人派人送過來的,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送些熱水過來。”
難怪總有人在窗口坐著,徐真人往窗口處敲了敲,發現那裏確實放著一個水壺,現在還冒著熱氣呢。
這時,在外麵負責守衛的士兵推門而入,手裏還端著一些藥。
何沉煙跟在後麵走了進來,拿起一小包寫著徐真人名字的藥遞給了他:“這是按照你們的病情配出來的藥,每個人的情況都有些細微的差別,好在現在你們的病情都不嚴重,吃完這一次,你們的病情應該就會好得差不多了。”
徐真人怔怔地看著何沉煙,驚詫地問道:“這麼快就找到解決的方法了?”
何沉煙點頭:“對,這種瘟疫我之前就見過,知道怎麼治療。之所以會消耗這麼長時間,其實就是為了檢查病毒有沒有發生變化。”
這瘟疫竟然還會變化?
徐真人身為道士,其實也是會一些醫術的,所以當楚驍說這次很有可能是瘟疫的時候,他才會那麼配合。
他知道普通的病症不可能這麼快出現咳嗽和發熱,這裏麵絕對有鬼。但是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瘟疫還會改變的。
“王妃娘娘莫要笑話貧道,但是關於瘟疫會變異的事情,貧道也是頭一次聽說。”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他不相信,除非何沉煙證明給他看。
但是這種事情要怎麼從宏觀來解釋啊!何沉煙無語凝噎。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何沉煙都覺得她與這個世界的人有不可跨越的鴻溝……
想了半天,何沉煙靈光一閃,對徐真人說:“你看,這次瘟疫的症狀是不是和染上風寒幾乎一致?”
徐真人點頭:“那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這種瘟疫其實就是從風寒演變過來的啊。”何沉煙說著,開始給徐真人比劃。
“這種事情就好比一個人從出生到長大,每個人都會經曆這樣的階段,但是最後卻都成為了不相同的個體。這種瘟疫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風寒,但是這種風寒被傳染給了無數個不同的人,那些人身處的環境都不相同,他們身上的風寒也會出現各種變化。”
何沉煙耐心地給徐真人解釋,旁邊的人竟然也聽得津津有味,看來這種誇張的表演方式還是很有市場的。
“經過了百年,千年,這些風寒早就變成了我們無法辨認的模樣,成長了數倍,但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它是原來的風寒,還按照老方法去治,是不是就治不好?所以才會形成瘟疫。”
這其實就是瘟疫最初的模樣。
瘟疫不是一種固定的疾病,而是因為一種疾病無法被治愈,會導致大量的死亡,所以才會被稱為瘟疫。
徐真人反複咀嚼了何沉煙的解釋,終於把這次瘟疫的事情給想明白了。
“娘娘果然是大羲國的希望,知曉太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貧道這次受益匪淺。”
看來終於是說通了,何沉煙長呼了一口氣,然後笑著說道:“多謝誇獎,那你們先吃藥吧。你們的病過了今晚才會痊愈,明天我再來檢查一下,差不多的話你們就沒事了。”
說完之後,何沉煙轉身就要走,被徐真人給叫住了。
“娘娘,這個刺客手裏既然有傳播瘟疫的毒藥,那他是否在之前就已經投毒到別處了?”
何沉煙沉默半晌,回答說:“你的擔心我和王爺都想到了,但是眼下這裏的病情嚴重,我不能放著你們不管。至於別處……”
京城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沒有病例出現,或者那個犯人主動招供,很難在短時間內檢查出是否被投毒。
“等你們都好了,我就會去京城到處看看的。這個病前期和普通風寒十分相似,那些人應該會去看病。”何沉煙思索了一會,又說,“以目前的消息看來,京城內還沒有出現有人因為風寒喪命的人,我們還有時間。”
徐真人讚賞地看著何沉煙,說:“娘娘果然心思縝密,日後如果有貧道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貧道會為您略盡綿薄。”
“好說好說,你們先休息,身體好了才是最主要的。”
楚驍的信鴿早早地把信送出去了,風憑意那邊也回信說消息帶到了,但是為什麼整整一天了,皇宮內卻沒有一個人過來?
“奇怪……難道父皇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何沉煙猜測道。
“不會,瘟疫是大事,更何況楚香玉突然得了發熱症,父皇肯定會派人過來打探虛實。”
但是這都到晚上了,卻還是沒有一丁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