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亡!”
王秀姝心中一驚,一時間竟不知曉該說些什麼。阮天祁接著道:“那凶手王字還差兩畫,我與朱兄在地圖上好生查過了,是在南邊小巷中的十戶人家。沒想到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那接下來的一劃在哪裏?”王秀姝問道。
“有三處位置,巡防營周圍,還有羅大人府挨著的十戶人家。”阮天祁開口道。
聞言,王秀姝站起身子:“天祁,你莫要再耽擱時日,既然是這樣你就快些去,別再出現像我家人這樣的無辜人。”
阮天祁點點頭,他欲言又止。如今王秀姝受了如此大的傷害他卻不能陪在王秀姝的身邊,他心中自然有著千萬分的不舍。可是京城中的百姓還要等著他保護,他在這裏不能耽擱太多的時日。
阮天祁站起神來,王秀姝不讓阮天祁擔心,陪著他出了琉璃府。王秀姝目送著阮天祁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紅袖與綠繡二人走到了王秀姝的身旁,她們不知曉該說些什麼,隻得默默陪在王秀姝的身邊。
“紅袖,綠繡。”王秀姝突然開口道。
“奴婢在。”
“你們二人陪我去京城中尋一木匠買幾副棺材吧,咱們琉璃府要辦喪事了。”王秀姝說此話時滿是滄桑。紅袖與綠繡二人瞧著王秀姝這幅摸樣欲言又止,她們點點頭,攙扶著王秀姝回了屋中。
琉璃府中換去了紅色燈籠,掛起了白布。趙媽媽請來了一做法之人在琉璃府中作法。那茅山術士“咿咿呀呀”不知在念叨著什麼,王秀姝跪在靈堂之前沉默不言。
她重重的朝著父親與母親的棺木前磕了幾個響頭:“爹,娘。你們安心的去吧,是秀姝沒有照顧好你們,也沒有保護好嫂嫂與侄兒,我與哥哥會好生活著,還請爹娘你們放心。”
王光亮跪在一旁沉默不語。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身為八尺男兒的他卻還是落了淚,如今王光亮已算得上是家破人亡。他緊緊的握住拳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知曉,若是自己痛哭定是會引來王秀姝的眼淚。
他不忍再瞧見王秀姝的眼淚。錦王與阮蘇笙二人在一旁無言的站著,與她們一同的還有趙老夫人與趙心夢二人。趙心夢淚眼朦朧的扶著趙老夫人,趙老夫人看著跪在靈堂之前的兩個可憐孩子,無言一聲歎息。
王秀姝心仿佛被人扯開一般的疼,她從小就不聽母親的話,母親當初告訴過她,不要嫁去謝氏一家,可王秀姝偏偏不聽,因為嫁去了謝氏一家,她傷害了家人,還害得她哥哥瘸了腿。
如今重新過活了一世,她又隨著阮天祁來到京城之中,與家人之間也疏遠了許多。王秀姝在京城中一心想的便是保護家人,可現在她做了這麼多,她依然無法保護自己的家人。
王秀姝咬著唇,被王光亮攙扶著站起身子。王秀姝已經連續兩日沒有合眼,她的身子已經疲憊不堪。王秀姝走到奶娘跟前,從她懷裏接過阮青蘿,阮青蘿眨著眼望著自己的母親,她好奇的盯著正在哭泣的母親,伸出手摸了摸王秀姝臉上殘留的淚水。
紅袖心疼不已,她走到王秀姝跟前,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大少夫人,別難過了,你還有我們呢,大小姐如今還年幼,您不要難過得傷了身子。”
王秀姝知曉紅袖一番好意,這兩日來,她難過,府中的人也跟著她難過。她沒有休息,府中的人也自然不敢休息。王秀姝將阮青蘿遞到奶娘手中,走到趙老夫人跟前:“趙老夫人,謝謝您今日來為我親人送行,秀姝已經沒事了,老夫人您也快回去吧,天冷了,莫要著了涼。”
“傻丫頭,你在說些什麼啊,”趙老夫人撫摸著王秀姝的臉龐,“你是我趙家的媳婦,也是我趙家的親人,以後啊,就把趙國公府當做自己的家,老夫人我永遠在你身邊支持你。”
王秀姝點點頭,心頭卻是越加的難過,趙老夫人對她滿懷真心:“秀姝知曉了。”
趙老夫人與王秀姝在房中說了好些話後王秀姝將趙老夫人送離了琉璃府。喪事在琉璃府中連辦了三天三夜,這三日來有不少人前來安慰王秀姝。慶帝知曉此事後派了掌事的太監送來好些東西作為慰問。
王秀姝連著忙碌了幾日,這忙碌讓她忘記了傷心。出喪那天下起了茫茫大雪,這還是京城第一次下起了如此大的雪,王秀姝跟隨著出殯的人一同走著,但她的身邊卻唯獨少了阮天祁。
王光亮為了此事本想去巡防營尋找阮天祁,可他沒有踏入巡防營便被人攔了下來。士兵告訴他,阮將軍忙碌,不便見客。王光亮無比寒心。王秀姝卻是理解阮天祁,阮天祁不在她的身邊隻是因為他想早一日抓到凶手罷了。
王秀姝雖然知曉原因,可她的心頭卻如同少了什麼。她不敢多想,她害怕自己變得小心眼。
而此時的羅府中。阮天祁守在羅水沐的閨房之外,一大夫推開門走出了屋子,阮天祁與朱樂灝二人連忙上前問道:“大夫,羅小姐的身子還好麼?”
“羅小姐身上的傷口雖不致命,但恐怕要留下傷疤了。”大夫歎息一聲,開口道。阮天祁與朱樂灝二人麵麵相覷,阮天祁心中愧疚難耐,如若不是因為他,羅小姐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兩日前,那凶手殘殺了王秀姝一家四口後並未如以前那般繼續在京城中大殺特殺。阮天祁吩咐好了士兵在羅府周圍幾戶人家做好了埋伏,他自己則打算回一趟琉璃府。他正要動身,羅水沐的馬車卻恰時攔在了他的駿馬之前。
羅水沐下了馬車,神情有些不安的跑到阮天祁跟前:“阮將軍,求您救救奴家還有我娘。”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阮天祁連忙問道。
“奴家總覺得有人什麼在跟蹤奴家,今日奴家與娘在集市中選購了一些年貨,身後總是有一串腳步聲聽來鬼祟極了。”
“你說的是真的?”阮天祁問道。羅水沐點點頭,秋水一般的眸子有著淚花閃爍:“奴家害怕極了,如若是那凶手該如何?”
“我去瞧瞧。”阮天祁開口道,朱樂灝在一旁瞧著卻是皺起了眉頭,他怎麼覺得,阮天祁對這個羅水沐很是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