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祁派人在羅府四周查了許久卻沒有查到蛛絲馬跡。阮天祁沉默半許,與朱樂灝一同離開了羅府,羅水沐本想喚住阮天祁,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喚出聲來。朱樂灝回頭瞧了一眼羅水沐,隻見她垂著頭,看上去格外落寞。
“阮兄……”朱樂灝開口,“你說會不會是羅小姐想得太多了?那凶手根本沒有想過在羅府下手。”畢竟如今探查凶手下落的就是羅暉,這凶手不可能這麼傻,明擺著往坑裏跳。
“此事不能小視。”阮天祁搖搖頭,“也許這凶手玩的是逆向思維,我現在有了一個想法,你還記得咱們與那凶手交手的情況麼?那凶手瞧上去功夫不是一般,應該接受過係統的訓練。”
“你的意思是這凶手很有可能是有人派遣而來的?”朱樂灝問道。
“不是,”阮天祁卻是否決道,“他很有可能是士兵,在軍營中生活過一段時間,他對京城十分了解,說不定就是咱們京城中的人。”
“……”朱樂灝怔了怔,對阮天祁的話有些不可置信,“他功夫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是京城中的人呢?阮兄,他會不會是敵國派來的?”
“敵國故意派來的?”阮天祁笑了笑,他搖了搖頭,若是敵國的人如此人才定然不會如此利用,“應該不會,朱兄,你去京城中的所有軍營查探一下,看看是否有過武藝高超的逃兵,或是失蹤之人。”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朱樂灝問道。阮天祁點點頭:“其實我早該想到,隻是這幾日來咱們一直處於被動,從未想過要主動探查凶手的真麵目。”
“好,我現在就去。”說罷,朱樂灝揚鞭而去。阮天祁回了巡防營之中,他問過在巡防營留守的士兵,他們告訴阮天祁,王秀姝親人的屍首已經被錦王接了回去,阮天祁放下心來,正準備回琉璃府探望時突然想到了什麼,揚鞭趕回了羅府。
此時的羅府之中,一襲黑衣站在瓦房之上。他瞧了瞧羅府嚴加看守的士兵們,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他揚起一把白色濃沙朝著房簷下甩去,那白色濃沙混雜著雪粒子飄灑在士兵們的身上,很快,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去。
羅水沐似乎聽聞到門外的響動聲,她推開門走了出去,見院中的士兵一個個的倒在雪地之中,羅水沐神色慌亂的退後兩步,有些不知所措。此時,那黑衣之人不知何時來到了羅水沐的身後,手中的長劍朝著羅水沐刺去。
“刷”的一聲,是劍與劍碰撞而出的聲響。阮天祁手中的長劍擋下了黑衣人的一擊。羅水沐回過頭,見阮天祁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而與阮天祁相持著的正是那黑衣之人。羅水沐退後兩步,驚慌叫道:“阮將軍!”
“你回房去!”阮天祁囑咐道,手中的長劍朝著那黑衣之人劈去。黑衣之人不願與阮天祁相持,一躍而上到了房頂,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房頂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人,將他團團包圍下來。
黑衣人躲過士兵們的攻擊,從房頂之上一躍而下,他衝破窗戶到了房間,阮天祁心下暗叫一聲不好,隻聽羅水沐大叫一聲,阮天祁連忙推門而入。房間中卻隻有羅水沐一人。阮天祁正要四處望去,羅水沐大叫一聲:“小心!”身子擋在了阮天祁跟前。
隻聽一聲悶哼,羅水沐的身子倒在地上,她的身子上劃過一道長長的劍痕。黑衣之人本躲在門後,阮天祁因為一時急切推門而入將後背暴露在黑衣人眼皮之下,時間是那樣的快,羅水沐來不及提醒阮天祁,隻得用身體為阮天祁擋下一擊。
黑衣人發現自己的詭計落了空,從另一個窗戶破出,消失在阮天祁的眼皮底下。阮天祁將羅水沐抱到床頭,他撕裂自己的衣衫為羅水沐止血。門外的士兵衝入了房間,阮天祁見狀,連忙大喊道:“快去尋大夫過來!”
阮天祁在羅水沐門外呆了一天一夜,他徹夜等待著。此時朱樂灝已經調查歸來,他聽聞羅水沐受傷的消息,心中同樣為之一驚。他冒著大雪來到羅府,見到阮天祁站在羅水沐的房門之外。
朱樂灝走上前去,阮天祁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他輕聲問道:“調查得如何了?”
“有三個軍營中出現過逃兵,其中有一人與那凶手相符合。”朱樂灝道。
“哦?”
“是衛王的東京大營,半年前有一個士兵武藝高強,卻在一天夜裏突然消失在軍營之中,無人知曉他在哪裏。”朱樂灝回道。
“那人叫甚名甚可是打聽明白了?”阮天祁問道。
朱樂灝道:“都打聽明白了,那人名叫李為安,是淮北人士,跟著父母來京城也有十餘年,無意間入了伍做了士兵,我去了他住處打聽,傳聞他父母因病雙雙去世,他有一個妹妹,不知為何突然失蹤了。”
“妹妹?”阮天祁蹙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也是半年前,聽李為安的鄰裏街坊說這李為安的妹妹是被人抓去做了小妾,有人說是賣到了什麼樂坊,傳言這李為安正是因為找妹妹,而出了軍營,如若他還在軍營,如今應該被衛王提拔了。”
阮天祁聽罷思索片刻後與朱樂灝道:“你剛才說……有可能他妹妹被賣到了樂坊?”
“對。”朱樂灝點點頭。阮天祁連忙從懷中翻出了京城的地圖,這地圖上被阮天祁用筆做了標記,他指了指其中一圈落:“這裏也有一個樂坊!”阮天祁指了指。朱樂灝隨著阮天祁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一驚。
這地圖之上阮天祁標記的地方形成了三個字“大慶亡”,而亡字處最後連接的地方正巧有一個名為“百鳥樓”的樂坊。
“咱們要不要好好查查這裏?”朱樂灝問道。
“你說呢?”阮天祁笑了笑,反問道。
朱樂灝白了阮天祁一眼,如今這案子有了些許的眉目,朱樂灝的神情也因此緩和了許多,他瞧了羅水沐房間一眼,問道:“你還要呆在羅小姐這裏麼?剛才那大夫不是說了,羅小姐已經沒事了麼?”
“但是不保證那凶手會不會重返這裏。”阮天祁回答道。朱樂灝心中一愣,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這羅暉手下的都是些吃什麼破飯的!連一個人都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