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自然也是想笑的。但阮天祁身為一軍將帥豈是他們能笑的,一個個都低下頭,將嘴邊那淡淡的笑容隱了去。
王秀姝見綠荷紅袖想笑卻又不敢笑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她小心翼翼剪著手中的花樣,卻見紅袖一聲驚呼:“呀!綠荷姐姐,你這對鴨子剪的好巧。”
“你懂什麼!這是鴛鴦!”綠荷嗬斥,王秀姝隨聲望去,綠荷手中的那對鴛鴦戲水栩栩如生,甚是巧藝。綠荷來府中如此之久,王秀姝卻從未發覺她有如此絕活。
“鴛鴦不就是鴨子麼?”紅袖小聲嘀咕,她與綠荷相處久了,自然不當綠荷是外人。
“都說了事鴛鴦鴛鴦!”綠荷氣得小臉通紅,“我繡的是大少爺與夫人,他們就是鴛鴦。”
“你居然把大少爺與大少夫人比作鴨子!”紅袖大吃一驚,掩嘴驚呼。她這一驚呼令綠荷氣急,放下手中的剪子與紅袖打鬧了起來。
“好了好了,在主子麵前這樣打鬧成何規矩!”趙媽媽嗬斥二人。綠荷見趙媽媽出聲,這才撒了手,衝著紅袖哼了一聲。
“把鴛鴦給我看看。”王秀姝見二人打鬧卻不怪罪,過年嘛,哪家不是熱熱鬧鬧的,紅袖與綠荷這一打鬧反倒為晴風院添了過年的氣息。
綠荷將身前的鴛鴦剪紙遞給了王秀姝,王秀姝接過細細打量,這鴛鴦細看也如此巧妙,兩隻鴛鴦水中相互依偎,著實有寓意。王秀姝很是滿意,問綠荷:“這鴛鴦可否貼在我房中?”
綠荷見王秀姝心水她剪的鴛鴦,頭點的如搗蒜一般的快:“這本就是我剪給大少夫人的。”
“綠荷姐姐,”紅袖生怕綠荷剛剛真與自己置氣了,低下頭瞧著綠荷,聲音溫婉討好,“可否為我也剪一個?”剛才雖是打鬧,但紅袖是真心佩服綠荷的手藝。她衝著綠荷訕笑著。
古言伸手不打笑臉人,綠荷見她真心討要也不再與她置氣,輕聲道:“那好吧。”說著撚起一張紅紙便剪了起來。
“待會兒也幫我剪一個罷。”趙媽媽道。
“好的。”綠荷很是滿意,她的手藝被人欣賞,這怎得不讓她覺得高興。
不一會兒,給紅袖的剪紙綠荷已經剪好了,遞給她:“給你。”
紅袖笑嘻嘻的接過,一看這圖樣,紅袖卻嘟起了嘴,氣急敗壞的跺腳:“綠荷姐姐!這不是小豬麼?”
綠荷為她剪的圖樣正是一隻小豬,小豬的身上有著細致可愛的花紋,像極了今日紅袖身上的百合裙樣子。
“不像麼?”綠荷不解的眨眨眼,“我剪的可是你呀。”
“你罵我是豬!”紅袖立馬抓住了重點,這綠荷的報複心理令她著實感到汗顏。她不依不饒的推搡著綠荷的身子,“綠荷姐姐重新幫我剪一個罷!剪一個罷!”
綠荷剛才那純屬逗逗紅袖,手中卻一直在忙活著。將一荷塘景色遞給了紅袖:“給,這才是你的。”
王秀姝見那小豬剪的萬分的可愛,心中起了心思:“這小豬剪的也甚好,就貼在紅袖的床頭吧。”
“大少夫人!”紅袖急的淚水都要出來了,“你怎麼也跟著笑我呀!”
紅袖這一急,眾人卻反倒是笑了。她自己惹得鍋還是要她自己背著。眾人有說有笑,不一會兒的功夫,籮筐中的紅紙都剪好了。眾人將其貼在晴風院的窗前,晴風院內總算是有了過年的喜慶勁。
忙完這些,眾人已然疲倦,回到房中歇息了去。
次日,天剛亮。平南侯府一陣爆竹聲響。王秀姝與阮天銘起了個大早,在去往鶴鳴堂的路上碰到了阮青靈與阮天銘等人。
阮青靈見到王秀姝,嘴角下楊不屑的冷哼一聲,先一步入了鶴鳴堂。阮青靈身著紅裝,卻配了綠色的腰帶,原本精致的身段卻被這大紅大綠給毀了,活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阮天祁與王秀姝相視一笑,走入鶴鳴堂。老夫人與老侯爺臉色帶著喜慶勁,見阮天祁歸來老夫人也歡喜,連忙問道:“天祁何時回來的?”
“昨日傍晚。”阮天祁回答道。
“你昨日便回來了,卻不來鶴鳴堂給老夫人請安?”阮居安在一旁冷嘲熱諷,“現在當了禁軍將帥便不把我平南侯府放在眼中?”
憑心而論,阮居安是不想看到阮天祁的,有他在阮居安的眼中像是進了根刺,裏外不舒服,他剛那冷嘲熱諷無非也隻是想給阮天祁一個下馬威。
“回老夫人,天祁昨晚回的太晚,不敢打擾老夫人的休息,所以今日前來請罪。”阮天祁卻是跳過了阮居安,直接回了老夫人。若是與阮居安計較起來反倒是中了他的伎倆。
老夫人自然是知曉阮天祁這三日的忙碌,如若真的要怪罪阮天祁不來鶴鳴堂,那該怪罪的對象自然是將阮天祁留在宮中的慶帝,慶帝怎可是他們可以怪罪的。
老夫人罷罷手:“天祁忙碌,有何怪罪之理。”
阮青靈卻是不服氣,現在她回到平南侯府,自然不用看人眼色行事。她見王秀姝安然自若的在一旁喝茶,與五夫人劉氏談天,卻氣不打一處來。這王秀姝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裏。
昨日她無論如何羞辱王秀姝,王秀姝都不曾理會於她。王秀姝回應她的欺辱與她生氣倒還好,這王秀姝無論怎樣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把她當做透明人一般,這叫阮青靈如何不對王秀姝氣憤。
“天祁啊,你打算何時陪著秀姝回娘家?”老夫人問道。
阮天祁起身回:“明日收拾好行裝就出發。”
眾人來了興致。王秀姝的娘家可是眾人一直嗤笑的對象。這不,阮青靈先一步諷刺了起來:“回娘家?是回那個鄉下麼?大哥你可小心了,莫要踩了一身的泥點子回來。”
眾人聽阮青靈一言掩嘴偷笑,十足要看她夫妻二人的笑話。老侯爺阮戰臨見眾人那嗤笑的模樣,冷冷道:“青靈!你這話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