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鳴堂內,各房的人都在,看到阮天祁夫妻二人進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種興災樂禍的神情,仿佛這一次就能將他們夫妻二人給踩到泥裏。王秀姝將每個人的表情都給收入眼底,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
阮蘇笙說,微笑是最好的武器,哪怕你明明不想笑,但隻有始終笑著才不會讓人一眼就看穿你。
“天祁,秀姝,你們夫妻二人,那人就算是到齊了,我也就不拐彎子了。”看見王秀姝夫妻二人進屋子,老候爺便直接開門見山。“牡丹可是你們晴風院的下人?”
莫成在將他們二人帶到鶴鳴堂之後便離開了,阮天祁帶著王秀姝微微福身行禮,然後才回答老候爺的問話:“是的,晴風院裏確實有個灑掃丫頭叫牡丹。”
“老候爺,這牡丹可是小的親自帶到晴風院的,小的送去時還是活生生的一個美人胚子,可是沒想到轉眼就是這般淒慘模樣了,大少夫人如此的心狠手辣,那以後我們在候府裏豈不是得人人自危。還請老候爺還牡丹一個公道,也別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寒了心。”
胡風,撲在老候爺的麵前呼天搶地就是一番哭訴。老候爺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柳飄飄接著胡風的話,便又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王秀姝的頭上。
“秀姝,你先前因為牡丹相貌出眾,心裏不平衡便將她貶作晴風院的灑掃丫頭,母親念你是初回府,不懂事,便也沒有責怪你!可你即使再不喜牡丹,也不能如此這般虐殺於她,你這樣做將一個姑娘的尊嚴置於何地。
這以後要是府裏的主子們都像你這般地肆意處罰下人,母親還如何管理這一府的事務。老候爺對這件事情很生氣,你還不趕緊向老候爺低頭認個錯,保證以後不再犯,讓老候爺從輕發落。”
柳飄飄說的很誠懇,如果今天是王秀姝二人初回府的日子,看到她這樣的一番表演,說不定就真的相信了。可以現是,王秀姝自然是不相信的。尚未審問,便先定了她的罪。
她若真心虛向老候爺認了錯,那這件事情就蓋棺定論再回洗白的可能了。
“柳夫人,原來在平南候府一個人的性命隻需要道歉幾句便可以抵消的?”阮天祁一臉譏笑地看著柳飄飄。她真當他們夫妻二人是鄉下來的,就什麼都不懂,任憑她唬弄麼。
“那自然不是,隻不過大少夫人初來,老候爺看在你多年來流落在外,會網開一麵也說不定。”柳飄飄忙著彌補自己話裏的漏洞。
“老候爺把我們夫妻二人叫來,就是來看這些人演戲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很忙,就不奉陪了。”阮天祁很不爽,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他發現了平南候府裏眾人最厲害的一個絕招,那就是裝。
主人裝精明,下人裝能幹,也難怪這平南候府一代不如一代。
阮天祁的話說的很直,讓老候爺哽的不知如何回答,這麼多人麵前有些下不來台。秦老夫人,責怪地看了一眼他,然後才開口接著老候爺的話說。
“是這樣的,今天一早柳氏便來鶴鳴堂說是,你們晴風院的丫頭牡丹昨晚離奇死亡,她已經請了仵作前來驗屍。仵作確認,牡丹死之前曾被人汙辱過,先奸後殺,且手段極為殘忍。如今屍體就停放在鶴鳴堂的偏房裏,你們要不相信可以去查驗一番。”
老夫人的態度不偏不倚,卻足以讓阮天祁和王秀姝夫妻二人得知事情真相。
“既然是我晴風院的下人,為何她出了事卻不是我們晴風院的人第一時間發現,而是遠在海堂苑的母親發現,這讓我覺得很是奇怪,還請母親給個說法。”
王秀姝聽了這麼一耳朵,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她並不懷疑牡丹死亡的真假,而是牡丹人就在他們晴風院裏,為何柳飄飄卻能第一時間發現,並且將屍體送到鶴鳴堂,並且還已經請過仵作來驗屍。
王秀姝的話讓秦老夫人也聽出了其它的含義在,於是,她將目光轉向柳飄飄,見她麵上有一閃而過的慌亂。然後再仔細看,便不見了,有的隻是痛心疾首。
“秀姝你這是什麼意思,天祁雖然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但他是候府的大少爺,一行一言都代表著候府的形象,我精心給你們挑選出來的人送到你們的院子裏,卻遭如此橫禍,然後我還不能代為出頭嗎?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管你院子裏的事情,還是不該給你們挑人?”
柳飄飄說的情真意切,那意思似乎是在說王秀姝不識好人心,她好心給他們挑選人,她卻還懷疑。
王秀姝沒說話,這個時候她如果直說隻怕被冠上一個不敬的名頭,老夫人看了兩人一眼,然後便說道:“秀姝,你母親她掌管候府中饋,你們夫妻二人剛回來,她送幾個調教好的丫頭供你們挑選,這是無可厚非的。”
王秀姝便趕緊上前一福,輕聲說道:“老夫人說的不對,是秀姝小人之心了,還請母親不要怪罪。”
見王秀姝道歉,柳飄飄如得勝的公雞一般高昂著頭,輕哼了一聲然後又滿是不屑地說道:“我自然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不是我說你,你哪怕再不待見牡丹,把她收為通房或者打發走就是了,為什麼非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來把她給弄沒了呢,她好好的一個嬌養著的姑娘都被你弄成灑掃丫頭了,你還不滿意呀。”
柳飄飄說的很帶感情,她這樣的話一出廳堂裏所有的人都看向王秀姝,似乎都在猜想為何這樣弱弱小小的身體裏卻住一個如此殘暴的靈魂。玉氏和白玉對望一眼,似乎都有些悔意,為前去結盟而產生的悔意。
“柳夫人口口聲聲,說是姝兒弄死了牡丹,可有證據?若沒有證據,那我便可以認為柳夫人可是在故意針對我們晴風院,不待見我們夫妻二人的歸來。”
阮天祁不喜歡柳飄飄這樣開口閉口,就把罪名往自己妻子身上攬的行為。他擋在王秀姝身前,似想為她擋去一切的風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