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本王吃醋了

長公主乘著輦車來到城門口,裏麵走出來兩道人影,眾人伏地參拜。

龐覺身形高大孔武,麵容肅穆,一馬當先:“長公主,大燕昭王挾持了太子殿下!”

長公主身旁的武士分立兩側,她一改往日的女兒家扮相,金冠束發,眉眼凜然,玄金色披風上象征著權勢的雲紋在白雪間若隱若現,手扶佩劍,氣勢凜然地一路走來,讓許多老臣一瞬間想到了當初皇上年輕時候揮斥方遒的模樣。眾人不禁汗顏,想不到西禹最大的政權竟然掌握在一個女人手裏,更沒想到繼承皇帝威儀和睿智的竟然是個女人。

長公主看著司行儒道:“昭王,我西禹待你不薄,將你奉為上賓,你就是如此回饋我們的好意的麼?”

司行儒看著她,眸子突然間變得深不見底,“看似奉為上賓,實則軟禁?”他口吻越來越冷,“貴國認為這是待客之道,那麼,本王請太子去大燕小酌一番,也算禮尚往來了吧?”

龐覺一抬手下令道:“昭王,少說官腔的話,放開太子,我們放你們離開,不然……”

“不然如何?”司行儒眸中浮上冰寒之色,“就憑你,也想把本王如何?”

龐覺眯著眼睛,神色狠厲,轉頭看向長公主,“公主?”

“昭王,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做什麼?”她挑了挑眉,“此刻舉國上下都看著,你若是傷害容煥太子,怕是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司行儒掃了一眼,黑壓壓的侍衛,他們舉起刀鋒,虎視眈眈的將他們盯著,他薄唇一抿,“本王說了,帶太子去大燕小酌一杯,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到了大燕,太子便自由了,本王決不食言。”

龐覺肩膀微微一震,雙手驀地握緊長槍,“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司行儒神色寧靜,口氣平談地道:“不相信,你們可以派出一支軍隊隨行啊?”

龐覺再笨也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了,他氣得嘴唇發抖,“你……你這是打算用我們的人送你回去了,倒是打得一出好算盤!”

“沒有太子陪同上路,本王的安全何以保障,龐將軍是聰明人,自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你……你們大燕的人太可恥了!”

這時,長公主上前說話,“既如此,還望昭王信守承諾,待回到大燕,放了太子殿下。”

“這是當然。”

“長公主,不可啊!”龐覺臉色沉冷,怒吼一聲,心裏十分窩火,“難道就這麼便宜了他們?這置我西禹的國威何處?置皇上的顏麵何處?”

長公主冷冷的瞥他一眼,“既如此,那你便下令射殺了太子吧,淪為敵國俘虜,已然是丟了西禹的臉,倒不如死了為國全了顏麵,落下個好名聲,還可以追封他一個皇帝的名號。”

龐覺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暈,早就氣得四肢冰涼,說不出話來,這長公主分明就是和昭王一夥的,太子此行必然凶多吉少,他急中生智,忽然下跪道:“臣請求親自護送太子去大燕!”

“你倒是一條衷心的狗!”長公主眸色淡淡的,“準了!”

龐覺疏散了軍隊後,親自打馬帶著他最強悍的一支軍隊走在幾輛馬車的前方。

除了龐覺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容華還命了幾十個黑衣武士跟在馬車後麵,臨別時,沈淩酒從馬車裏探出頭來,衝著他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他失笑,以後還有時間見麵嗎?

馬背上的男人輪廓浸染在一片茫茫雪色之下,鍍上了一層淺淺銀輝,他長睫顫了顫,忽然朝她伸出手,“把手給我。”

沈淩酒被厚厚的狐裘裹著,白皙的臉蛋在毛茸茸的領子下帶絲了紅潤,她露出纖細白皙的手,以為他要送她什麼離別禮,想不到容華拉過她的手指,神色專注,動作近乎虔誠的親了一下。

沈淩酒背脊一僵,直覺背後有雙眸子,閃過刀鋒般的光澤,將她緊緊盯著。

她慌亂的縮回手,朝他搖了搖,“再見。”

後一輛馬車裏的蘇玉樓探出身,剛好瞧到這一幕,容華勾唇一笑,朝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蘇玉樓神色一凜,

向四周張望了一下,便放下簾布道:“走吧。”

長公主走到容華身側,呼出一口氣道:“你這又是何苦?”

“姐……”容華咳了咳。

“她到底哪裏吸引你?論相貌,我們西禹也有她這般姿色的,論德行,比她出挑的更是數不勝數。”

“別說你,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阿酒的人格魅力究竟在哪裏?為什麼我會情不自禁的就想對她好?我想了許久才想清楚,大概是因為她真實吧。”

“真實?”長公主蹙眉。

“嗯,尤其是她對司行儒的那份執著和愛意,真實得讓旁人都忍不住想幫她守護,這便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傻弟弟。”

“走吧姐,太冷了。”

“我瞧著你心都跟著飛了,還會覺得冷?”

“嗯,心冷。”這清楚的認識,讓容華心頭不可抑止的泛起一抹澀意,壓都壓不下。

長公主:“……”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馬車裏,司行儒看著手爐裏竄動的紅焰,光影打在他臉上乍明乍暗,讓她看不清他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吃醋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司行儒拿過一旁的書冊翻起來,語氣淡淡的:“沒有。”

“真沒有?”

司行儒把隨意翻了下,發現看不進去,又給合上,用書卷挑著她的下巴,意味不明的道:“要不,本王現在去將他揍一頓?”

沈淩酒噗嗤一聲笑了,馬車裏溫度有些高,她脫狐裘的瞬間,透過薄薄的光,他赫然看到昨夜被他吻出的紅痕猶在,如一朵朵絢爛之極的罌栗花,沈淩酒猶不自知,他眸色漸深,一把將她拽到懷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那溫度甚至讓她產生了被燙傷的錯覺,他湊到她的耳邊,溫吞道:“本王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