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瑾說的是實話。
這段時間他一邊暗罵自己心理扭曲,一邊又和她難舍難分,內心的壓抑快把他給憋瘋了。
特別是每次看到她把自己晾一邊,和一群“狐朋狗友”打成一片,他就感覺心裏酸的能釀出幾江幾河的醋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無數次的問自己,他是不是真彎了?
否則怎麼會對一個男人這麼熱烈?甚至有時看著她嫣紅的小嘴,會著迷的想嚐一嚐。
有幾次做夢,他還夢遺了,夢裏他們兩個翻雲覆雨,那感覺別提有多美妙了。
可醒來時,枕邊空蕩蕩,連著他的心也就空了。
他曾經一度想要避開她,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腳,每每說著要遠離,腳步卻總是停在她麵前。
他深深的覺得自己真的變態了,可怕衛童也會這樣覺得,為此疏遠他,故而隻能克製著。
直到今天,撥開雲霧見明月,俊秀少年郎搖身一變成了美麗俏姑娘,他再也不用怕事俗的眼光傷害到她。
衛童被他調侃的素臉越發嬌紅,嗔了一眼,“是你笨!我都不知道露了多少次馬腳了!”
“有嗎?”瀟瑾微感茫然,頭歪著狀似在回憶。
塵封的記憶慢慢浮現,第一次,他攬她入懷,胳膊正好掂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隻是他當時隻顧著惱龍九,沒注意!
第二次,他替她診脈,發現她的脈息和旁人不太一樣…
他那時隻想抓著她陪自己吃飯喝酒,以慰寂寞,沒深想!
第三次,他夜半出恭,發現她是蹲著撒尿,當時她說玩了個大的…
那晚他醉的離譜,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徹底清醒之後全然忘了!
第四次…第五次…
原來她真的露出許多破綻,可他這個糊塗郎,竟然絲毫沒發覺她的外表男兒身之下埋藏著一顆女兒心!
看他似乎找到了蛛絲馬跡,衛童一臉的嫌棄,傲驕的白了他一眼。
瀟瑾被她嫌棄的目光掃過,卻咧著嘴笑了,“原來你給了本王這麼多暗示!可你為什麼不明說呢?猜來猜去的多麻煩?”
“誰給你暗示?”衛童滿頭黑線的怪叫:“都是你瞎貓碰死耗子撞上來的好吧?我混跡軍營五年都沒被人發現,到你府上三天被你抓了滿頭的小辮子!”
“這說明我們兩個有緣啊!”瀟瑾十分自得,雙臂緊緊困住她小巧玲瓏的身子,滿足的喟歎:“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誰和你天作之合?”衛童不依的推著他,“你和你們家龍九才是天作之合!都不看看他被你寵成什麼樣了,整個一熊男人!”
提起龍九來,她還是意難平。
把自己作的半死不活,他倒好,來個昏迷不醒躲清靜去了。
就這麼唯一一個和刺客打過正臉的人,卻成了雲主子嘴裏說的植物人!
不隻需要照顧他,還得時時防備著哪天他突然醒過來,再傷著人!
瀟瑾嘴角輕抽,沒好氣的揉了揉她的頭,“本王又不是真彎了!”
“不彎你親男人?”衛童嫌棄的白他,“不隻一次了吧?醉了酒就借機占便宜,虧外麵人還說你不染塵埃,已經六根清淨的快要做和尚了。”
說著,她詭笑了兩聲,“原來做和尚是假,彎了是真!”
她一張嘴就跟機關槍似的,嗆的瀟瑾哭笑不得,拉過她的頭與之相抵,霸道的宣言:“要彎也隻為你彎!隻能說本王喜歡的人是你,不管是男是女,總之你都逃不掉了!”
兩人正打情罵俏的當,鳳雪汐和瀟疏玨去而複返。
瀟疏玨倒是神色如常,隻是鳳雪汐那張臉慘白慘白的,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一樣。
“你們…”她呆怔的看著親昵無間的兩人,眼光焦急的瞥向衛童,卻見她馬上臉色羞紅的一把推開瀟瑾。
“主子!”衛童小跑著過來,眼神婉轉的躲到她身後。
瀟瑾是個聰明人,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幾不可見的衝鳳雪汐搖了搖頭,既而笑了開來,“皇叔,皇嬸,瑾喜愛小童,請求賜婚!”
之所以暴怒之後一直再未提衛童背上的兩個字,他是有諸多忌諱的。
那一定是段很慘烈的經曆,他不想再讓他的女人想起那段恥辱的過往,那是在往她心裏紮刀子。
所幸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他一定會以他的方式去替她複仇,但是卻不需要她知道。
眼神的一個交彙,鳳雪汐已經明白了他的立場,所有的擔憂如潮水般退去。
她俏皮的衝他眨了眨眼,“我們家童子可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我把她當我妹妹。瀟瑾,你要想娶她,可得過我這關!”
“我還是你皇侄呢!”瀟瑾欲哭無淚的看著她,情知她這是在給衛童漲身價,可這也太厚此薄彼了?
“切!”鳳雪汐不以為然,瞥一眼身旁雷打不動的大狼狗,笑嘻嘻的道:“你那是八杆子打不著的爛爪子親戚,我才不認呢!要疼也該大狼狗疼你,我隻疼我這嫡不親卻很親的妹妹!”
話說的有點拗口,但是在場的三個人卻都明白了她的用意,各自感動不已。
衛童是慶幸自己能碰上這麼一個知心姐姐,不隻把她從地獄深淵中拉了出來,更是將她當成親妹妹一般寵著愛著。
瀟疏玨知道她是在緩解他們叔侄之間的緊張關係,盡管這些年來,他很克製,可還是免不了的從心裏排斥瀟瑾。
至於瀟瑾,瀟疏玨對他的態度他是心知肚明的,他重用他,卻也防著他,倒不是防著別的,就是防著他蠢蠢欲動,管不住自己的心。
特別是他愛慕鳳雪汐的事情,幾乎朝野盡知,這樣一個說法,算是正了他的名,也讓小童心裏能夠接受。
另外,也是讓他們叔侄關係得以緩和,可謂用心良苦。
瀟瑾感動歸感動,可他不能像其它兩人一樣,一言不發。
想了想,他笑嗬嗬的一恭到地,“求皇嬸成全!”
瀟疏玨臉上陰雲盡散,眼下看這個侄子也順眼多了,“你也不必非隔著界限叫皇嬸,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否則反倒露了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