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雜亂的聲音時,鳳雪汐已然坐不住了,可是就在她想出麵時,卻發覺全身無力,舌頭麻木,連話都喊不出。
不隻是她,就連團子和海子都歪倒在她懷裏,半分都動彈不得。
身不由己的她隻能坐在轎子裏幹著急,此刻一聽到瀟疏玨請她下轎,她反倒不想出去了。
因為她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正是她提心吊膽膽了許久的問題。
這三個人什麼時候聯合起來的她無從得知,但是驚月會連同她一起算計進來,很顯然並非偶然。
當然,她現在即便是想下去也無能為力了,隻能身嬌體軟的做隻任人擺布的小羔羊。
瀟疏玨似乎也早就料到她的狀態,貓著腰探頭進來,鐵臂一舒將她抱進懷裏,低沉邪魅一笑:“這次可容不得你不要了,算計你的可不是本王,是你的好姐妹和親哥哥!”
紅蓋頭被掀起一角,緊接著,眼前天光大亮,刺眼的陽光潑灑進來,鳳雪汐不適的閉了下眼,愈顯羞澀軟媚。
等逐漸適應了光線,她嗔怨的瞪過去,唇張了張,卻隻見形動,不見出聲,她急的臉都抽抽了。
瀟疏玨不以為然的抱起她走進人群,南風染和雲驚月已經迅速圍攏了過來,三人對視一眼,臉上同時溢上詭異的笑,默契的讓人心頭發毛。
“汐子,三年搓磨,我日日如履薄冰,好想有個大大的靠山為我撐腰!多的我不說了,隻當是為我撐起一片天,就如從前一樣,別再拒絕,好嗎?”第一個開口的是雲驚月。
她眼底閃過一抹沉痛的悼念之色,這個眼神唯有相惜多年的摯友才能懂。
鳳雪汐馬上了解了她話裏的深意,抿了抿唇,好想對她說,即便她不為帝,依然可以護她周全。
可很顯然雲驚月並沒接收到她的訊號,因為南風染已經強勢的把她給擠到了身後。
“小汐兒,哥知道你不願貪人便宜,可這是你家大狼狗給你的寵愛!他既對你深情無悔,你為什麼不能為他多付出一些?所謂能者多勞,這不是奪權,而是相互扶持!別怪我們算計你,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他語氣頗重的壓了上來,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鳳雪汐嘴角輕抽,為他的“道貌岸然”暗暗發笑,同時又心軟如水。
講這麼多真的都是打官腔,說白了,他也好,驚月也好,都是為她殫精竭慮,生怕她被大狼狗欺負了去。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從古至今,負心薄幸的人太多了,隻有切切實實握在手裏的錢和權,才能支撐起一個人的社會地位,迎得更多的尊重。
可她既然選擇了信任,就不想再有這些小算計。
也許有人會覺得她意氣用事,被感情衝昏了頭腦。
可人這一生,如果連夫妻之間都要爾虞我詐的動心眼,那就真的太沒意思了。
她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沒人給她機會,瀟疏玨一言不發的抱起她走上高台——鄔家老宅門口的石獅子。
到了上麵,他扶著她站好,單手撐著她的後背,麵向眾人:“你們大概都以為今日是本王登基為帝,冊封皇後的大典吧?”
眾人無力回答,全都怔怔的看著他。
“其實今日是雙帝合璧,喜結良緣的日子!”他容色肅冷,氣勢凜然的宣布:“即日起,珩平更名疏雪帝國,帝號傾汐慕玨,雙帝共同掌理疏雪帝國,但凡意見相左,以慕玨帝為尊。”
階下眾人一片嘩然,奈何他們發不出聲,隻是怒目圓睜的看向鳳雪汐,見她隻是抿緊唇不語,心頭的怒意更甚,暗啐一聲妖女惑國。
瀟疏玨深諳人心,從他們猙獰的表情中已然讀出了太多信息,冷肆的道:“本王不接受任何方式的進言,若讓本王聽到一絲一毫抵毀慕玨大帝的言語,別怪本王血染皇城!”
“嘶”
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驚懼著眼麵麵相覷,卻在此時聽到瀟疏玨又緩緩開口。
這一次他的聲音極是柔和,因為他每一句話講的都是鳳雪汐。
從她製造的武器開始講起,一直到而今興邦定國的建樹,事無巨細。
門口的一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為他要給鳳雪汐無尚的尊榮,設計了親抬喜轎的橋段,並知會了南風染,要他配合。
於鳳雪汐有利的事,南風染當然不會拒絕,並且與之相比,也決定親抬喜轎,賦予她清川最尊貴的禮儀。
瀟瑾則是後湊進來的,當日他向瀟疏玨表明心跡,親自壓轎送鳳雪汐出嫁,自此之後便收斂性情,隻將其當做皇嬸。
能徹底打消他的僭越之心,瀟疏玨自然不會拒絕,故而十二人抬的花轎除了他自己、七虎上將、多朗、南風染、非月、又多出一個替換了非星的瀟瑾。
原本瀟疏玨是打算點了鳳雪汐的啞穴,讓她有口難言的,不想中途又冒出一個雲驚月,省了他的功夫,她直接將人給放倒了。
雲驚月是從南風染的嘴裏得知的計劃,素知鳳雪汐難搞的性子,她幹脆連她也一起算計了進去,讓她無法當場反口,直接將這一出雙帝稱雄的大業給坐成事實。
這三個人個個都是人精,鳳雪汐又對他們全無防備,中招就成了理所當然。
瀟疏玨細數完過往,眾人雖然還是暫時無法接受珩平被鳳雪汐分走半壁江山,但心底對她的厭惡卻減輕了不少,也不再是一副憤憤難平的表情了。
這時,癱在地上的莫憂無辜的開口:“爺,屬下可是您和師父這頭的,您怎麼連我都不放過呀!”
他哭喪著臉,心裏委屈的不行。
不隻替他自己,還有他們全體七虎上將。
他們可都舉雙手擁護鳳雪汐與爺共掌珩平的。
因為莫憂、秦羽和占夜都受過瀟疏玨的藥人血,所以身體產生了耐毒能力。
雖說達不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但是對毒產生了一定的抗性,故而這幾個人中毒之後隻是身子癱軟,並未失去語言能力。
之前吵的激烈,誰都沒插嘴,現在大局得定,莫憂馬上犯二的替自己擊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