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汐對瀟瑾算是客氣的,這要換作旁人,沒二話肯定一槍就崩過去了。
這種時候,連生死都成問題了,還給她講什麼忠孝仁義?不純裹亂呢嘛!
那一腳,瀟瑾不是避不開,隻不過沒想避,他尋思著讓她踹一腳出出氣,也許她的氣能消點,至少能聽他一句勸。
他單純的想法冒出來,就沒動。
可他哪知鳳雪汐一打起仗來那就是半個瘋子,更何況她是被氣急了,一點沒留餘地。
隻聽“喀拉”一聲,隨著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瀟瑾額上迅速沁滿了冷汗,強忍著才沒叫出聲,可劇痛依然讓他悶哼了聲。
兩人都盤在屋梁上,他腿一骨折馬上就使不上勁了,嗖的掉了下去。
骨折的聲音鳳雪汐聽見了,她自己下的腳,心裏麵自然有數,可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管。
她隻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康樂帝和瀟戰給幹趴了,這個皇宮他們是別想出了!
原本今日過來隻不過想推波助瀾,先幹掉瀟戰.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風輕語竟然幫著康樂帝煉製了一批蠱人,還十分難纏。
那就別怪她破釜沉舟了!
瀟瑾在半空強行提了口真氣,這才勉強用沒受傷的那條腿落於地上,並未摔傷,落地的瞬間他抬頭看向一身血伐之氣的鳳雪汐。
“汐…汐兒…”他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桃花眸,眸底泛起深深的悲淒之色,無意識的輕喃著。
她竟絲毫不留餘地…
小腿骨折的劇痛都沒有她給予的致命打擊來的讓他難過,心髒疼的仿佛要窒息了。
“別叫了,她的眼裏隻能放得下珩平王!”風輕語不知何時推著輪椅來到他跟前,像是在說風涼話,又像是在憐憫。
他彎下腰,用完好的那隻手利落的給他正了骨,壓低聲音道:“我很欣賞她!似你這般優柔寡斷,在大是大非上沒有立場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正骨的疼撕心裂肺,瀟瑾緊咬著牙關硬是一聲沒吭,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看著風輕語彎腰為自己上藥包紮的樣子,他仿佛又看到曾經那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大師兄。
這一天的大起大落來的太快,瀟瑾根本無法消化,隻是怔怔然的盯著他看,心裏五味雜陳。
很快,風輕語便直起身子,臉上已經又恢複冷漠和陰沉,“活動一下吧!”
說完,他就推著輪椅向邊側靠了靠,再未多給瀟瑾一個眼光,仿佛剛剛發生的事,隻是錯覺。
康樂帝終於自疼痛中緩過來點,目齜欲裂的瞪著梁上的少女,“將這個賤婦給朕殺了!”
生死攸關的時候,他也顧不上自己的傷了,指揮著內宮侍衛大開殺界。
此時亂的已經不隻是文德殿內了,殿外同樣也亂了。
皇帝的人馬和火器營交上了火,古代冷兵器和現代新科技的對決,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禦林軍被打的狼狽逃躥,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殿內的戰鬥也升級了,越來越多的大內侍衛奔著鳳雪汐等人圍過來,其中也不乏一些高手,高來高去,低來低走,身法奇快,這就給狙擊造成了很大困難。
康樂帝已經被侍衛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保護的密不透風。
鳳雪汐身上就帶了兩把手槍,子彈也不是很多,對方使用人海戰術,真的是用肉身替皇帝擋槍子,她一時還真拿皇帝沒什麼辦法,不由恨的直咬牙。
她真不知道莫憂是怎麼帶的兵,裏麵都打成這樣了,都不知道過來支援。
要不是外麵槍聲不絕於耳,她都以為他們死了!
看著足有百十號的蠱衛,她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大狼狗,砍頭,砍掉他們的腦袋!”
什麼打不死?
這些人分明是被蠱控製了大腦,全憑蠱蟲支配身體罷了!
那隻要砍了他們的腦袋,她看這些蠱衛還能不能動!
瀟疏玨許多年都沒這麼酣暢淋漓的打一場了,不過人的體能終歸有限,加上他上次的傷還沒完全養好,身體依然很虛,打了一會兒便見汗了。
聽到她的話,他二話沒說,劍花一挽斜挑向了距自己最近的一個蠱衛。
那蠱衛一點怕的意思都沒有,硬是梗著脖子往劍刃上碰。
“噗”一聲,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那人的脖子直接被劍鋒割開了一條深刻的長口子,泛著腥臭味道的暗紅色鮮血噴了出來。
瀟疏玨再往前近了一步,鋒利的劍刃在那人脖子上遊走了一圈,抬腳勢大沉猛的一腳踢了過去。
“骨碌碌”
一顆人頭滾落在地,屍體停頓了有三秒鍾,“轟”的一聲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鳳雪汐激動的漲紅了小臉兒,大喊了一聲:“幹的漂亮!”
她就說天無絕人之路,什麼刀槍不入打不死?就是沒找對方法!
想著,她也把沒剩下幾顆子彈的槍給收了起來,踢開迎上來的兩個侍衛,順了他們的刀,飛快的加入到戰團中。
瀟疏玨劍眉倒豎的命令:“出去!”
“我有分寸,你管好自己就行!”鳳雪汐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是怕她被毒血濺到。
可她又不傻,明知道蠱衛的血液有毒,還能不躲?
見說不聽,瀟疏玨迅速鎖定了她的位置,幾個起躍便到了她跟前,“先吃了,以防萬一!”
他從袖間摸索出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裏,一錯身的功夫,兩人就變成了背靠背。
非月非星等人這時也反應過來了,有樣學樣,全都抄起了大刀,奔著蠱衛衝了過去。
講真,除了這些不死不滅的怪物,憑他們的功夫,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不是很難。
好不容易有對付這些怪物的辦法了,眾人眼睫毛都樂開了花,殺的叫一個起勁。
隻要出了文德殿,有火器營的掩護,出宮不成問題。
蠱衛在減少,康樂帝有些坐不住了,吊著老臉看向風輕語,“風國師,快,用毒!”
他是見識過紅塵一笑的威力的,隻要一把灑出去,馬上就能讓人昏厥。
風輕語邪肆的一勾嘴角瞥過去,眼底流露出淡淡的譏誚,“臣出來的急,未帶毒藥粉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