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煙倚靠在背後的柵欄上，一副挑釁的表情，說：“我管你是誰，看到美女就想調戲，你還有理了？”
醉酒男子咬牙切齒，酒樓的小二路過時看到了這邊的場景，趕忙過來勸告：“這位大哥，是不是小店有什麼地方伺候地不滿意，您和小的說說。”
但是何沉煙的舉動惹怒了男子，正在氣頭上的他根本不顧小二的勸阻，還抬手把小二給扔下了樓。
小二順著樓梯咕嚕嚕地滾了下去，沿途撞到了好多人，最後停在了楚驍的腳邊。
清醒過來的男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何沉煙這才注意到，這名男子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而且他脖頸處的皮膚有些過於光滑，和他粗糙的麵部皮膚不太相襯。
難道也是吳啟浩之前帶過來的人？何沉煙在心裏猜測。
楚香玉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隻當這個男子是要輕薄她，氣得她不顧何沉煙的阻撓，再次站了出來。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這個有眼無珠的蠢材！”
說罷，楚香玉就握緊雙拳，擺開架勢，看樣子是準備要和男子打一場了。
何沉煙站在一旁看戲，她現在受了傷，本來就不該動武。而且楚香玉本身是有點功夫底子的，也不用太過擔心，她還可以趁機看看那名男子的身手。
可惜楚香玉的拳頭還沒有揮出去，一個嬌軟的聲音就從樓梯下方傳了上來。
“這不是王哥嗎，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賞光？”
來人正是剛才在下麵表演舞劍的嫣兒。
原來他們還在吵架的功夫，舞台上就已經換了人了。
嫣兒與何沉煙熟悉的晚香他們不同，看上去確實不像是為了獻藝勤學苦練的人。
畢竟她臉上的妝容，每次出場都得化半天吧……
練武的人，必定是下盤穩重。但是這個嫣兒……
她剛才舞劍的動作沒一個是有力道的，正如楚香玉所言，她應該是真的沒有練好。
被叫“王哥”的男子，正是剛才和楚香玉發生口角的醉酒大漢——王猛
一見嫣兒嬌俏的身姿，王猛的眼睛就立刻黏在了嫣兒身上，瞬間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貼到了嫣兒的身邊去：“我的好嫣兒，你怎麼上來了？剛才有人眼睛不好使，汙蔑了你，你不要生氣，哥正替你教訓他們呢！”
然而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嫣兒卻並不在意他到底說了什麼，隻是敷衍地隨便“嗯”了兩聲，便用手中的長劍將他推走，然後走到了楚香玉的麵前。
“方才嫣兒在樓下的時候就聽說了，樓上有個嬌媚可人的姑娘不太欣賞嫣兒的劍法，應該就是眼前這位姑娘吧？”
嫣兒說話的時候像是掐著嗓子，矯揉造作的聲音讓何沉煙和楚香玉聽得很難受。
楚香玉也不藏著掖著，她堂堂一個公主，就算現在身邊隻有何沉煙一個同行的人，這也不妨礙她骨子裏的驕傲。
“是我，你的劍法別說是內在的剛勁，就連表麵的柔美都差些感覺，我作為看客，說出自己的看法，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沒有，不過嫣兒的劍法也是承蒙了師父指點過了，姑娘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指出我的不是，我的顏麵事小，師父的顏麵事大。”
這是要找借口幹點啥嗎？何沉煙覺得這個嫣兒表麵和和氣氣的，肚子裏指不定有點什麼想法。
“嫣兒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你的劍法，確實是我們的不是。”何沉煙站出來挑明身份，主動說自己和楚香玉是一起的，然後又說，“但是嫣兒姑娘既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獻藝，對自己的劍法肯定也是很有自信，師出有門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這裏還是有人通情達理的。”
嫣兒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何沉煙身上，發現她雖然與旁邊穿著華貴的女子是同伴，穿著卻極為簡單，發型看上去也沒有好生打理過。應該是雖然是朋友，但是身份地位差距還是挺大的。
哼，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打量完了何沉煙之後，嫣兒的嘴角重新掛起了笑容：“今日能在此結識兩位姑娘，也是緣分。但是請恕嫣兒的內心實在是尊重師父，請姑娘收回剛才的話，並且當著大家的麵，給我的師父道歉。”
“你做夢！”
嫣兒的話才說完，楚香玉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鏗鏘有力的聲音聽得何沉煙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把她還沒說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
果然是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惹不起惹不起。
盡管楚香玉在何沉煙他們麵前表現得十分乖順，但是何沉煙依舊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時，楚香玉那高傲的神情。
在熟人麵前溫和，不代表在外人麵前還得憋著。
更何況楚香玉早就受夠了她母妃的各種裹挾，現在正是解放天性的最好時機。
楚香玉果斷的拒絕再次激起了王猛的怒火，王猛伸手將嫣兒護在身後，生怕嫣兒再受委屈似的。
他憤怒地衝著楚香玉吼道：“給臉不要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連盤菜都點不起，還在這裝什麼清高？！”
周圍的人聽到王猛這麼說，皆是呼吸一滯，都在心裏替他害臊。
他不過也是指要了一壺酒而已，有什麼資格說別人窮？
而且看楚香玉的打扮，人家也不會是窮人吧……
楚香玉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說自己很窮，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上了腦門。
“本公主就算再窮，每個月的俸祿也比你一年賺的都多！”
“嗬，口說無憑，看你那不識嫣兒舞劍風采的窮酸模樣，你能有在刑部當差的我有錢？”
刑部當差？何沉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探究，心想難道這人真的和吳啟浩有點關係？
楚香玉並不是一個喜歡和外人吵架的人，而且這裏人多，雖然沒人認識自己，但是還是要注意保持身份。
王猛看楚香玉沒有接話，以為她被自己戳中了痛處，表情更加囂張起來。這個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盤算的嫣兒站了出來，攔住了又欲開口的王猛。
“這位姑娘口氣倒是不小，嫣兒也不是看不起別人的那種人，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的劍法，想必你也對舞劍頗有見地。不如這樣，我們來比試一場，你如果輸了，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跪在我麵前，向我師父道歉。”